公仪濛补充:“还有那一男一女,满上醉什么的,我看他们才是最诡异的。”

  第五程想了想,也开口:“花蝶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它们不会死?”

  此问一出,众人真的沉默了。

  顾千秋沉吟了一下,说道:“血海。”

  几个人都把目光转过来,各有各的凝重。

  血海。

  那真是修真界众人从小听到大的鬼故事,一切污秽的起源,“能止小儿夜啼”的程度。

  顾千秋继续道:“血海托生的怪物。但详细的我先不跟你们解释,现在的问题是,攘外必先安内,我得想个办法把严之雀弄死。”

  秋珂脑子一转:“造反!”

  顾千秋:“嗯?”

  秋珂竖起大拇指:“前世,你被八个前男友骗身骗心丢掉盟主位惨死惊虹山巅,现在重活一世,你要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顾千秋:“……”

  都不需要顾盟主下命令了,他身后的郁阳泽“唰”的一声抽出侠骨香,提剑就剁。

  秋珂“哎呀”一声,飞身掠出悲问亭。

  郁阳泽出剑不留情,秋珂也“唰”的一声抽出杀生,两人就这么伸上手了,一时间风雪如卷,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但亭下的几个人一个都没回头。

  呼延献接住被剑气甩进来的一朵雪花,迅速就融了,漫不经心地说:“杀他很容易啊。”

  顾千秋叹道:“我知道,姓严的疏于修炼,打他跟打狗没区别。但易流说,他和令狐良剑之间有个见不得人又坚不可摧的秘密,而我怀疑这个‘秘密’,参与的人不少。”

  公仪濛:“啊?”

  第五程:“……唔?”

  易流一直站在人群的边缘,几乎是要站到悲问亭之外了,雪落在她肩头,堆成一小簇。

  她置身事外,第一次开了口:“是。”

  呼延献到底是老妖精,比这群孩子的心思要深沉得多,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是争权啊。”

  殷凝月皱着眉:“同悲盟内么?”

  她的震惊不似作假。

  大概只因为从到了同悲盟后,一直认为这时天下修真者最憧憬所在,跟传说中的神殿也没什么区别了,没想到会猛然听到这些。

  若连同悲盟都四分五裂,天下如何归心?

  殷凝月有些迟疑:“……也包括孤妍么?”

  这时,郁阳泽一边收剑,一边重新走回悲问亭中,冷然道:“移山、断海、繁阴、光阴、洗尘、韶光、本真、不殊、极目、虚运、孤妍、问源。除了同悲,都有嫌疑。”

  “喂?怎么忽然不打了?”秋珂不满地追在后面,把杀生也归鞘,跟着走进来,“照这么说,还有什么好查的?把整个同悲盟都拆了了事。”

  郁阳泽回头冷笑:“同悲盟本就是我师父一手建起来的,拆了又如何?”

  秋珂一想,还真他娘的有道理。

  这时,公仪濛忽然说:“不对啊。为什么在我听的故事里,顾盟主是殉道身亡?于天道献祭这种事,难道还能被陷害么?”

  这也是顾千秋想不明白的一点。

  他曾经,处理事情的手段大多很直接——用剑。

  反正顾盟主的剑天下第一快,查明真相,直接一剑平之,根本犯不上勾心斗角。

  所以当初他在惊虹山巅自刎,是真的自刎。

  没人逼他,没人害他,都是他自愿的。

  只是除了易流,还有仲长承运也如此说了,顾千秋不得不信。

  顾千秋头疼,说道:“又扯远了,说现在!”

  呼延献道:“你现在无非就是怕严之雀十年之间网罗了许多人,怕‘顾千秋’这个名字不好用了,但这不是问题,五大仙门不认你,也不会认严之雀的。对了,你那个好朋友呢?有他站队,事情会简单很多。”

  顾千秋道:“他有事。算了,说不明白,我们还是见机行事吧。”

  商量了个没头没尾,顾千秋已经认命了,带着众人赶奔惊虹山大殿。

  同悲盟大概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山上山下全都是人,每一条山路上遍布修真者,而且这些人还若有若无地偷偷靠近惊虹山。

  若不是“顾盟主”已经复活了,估计他们会嗷嗷叫地往上冲。

  顾千秋被挤了个风雨不透,面沉如水。

  几人早都分散开了,各自找寻机会、见机行事。

  郁阳泽跟着易流走了,呼延献太过显眼,换了张大众脸,混在人群中,不见踪迹。

  顾千秋则跟着秋珂和殷凝月,假装自己是个含蓄的哑巴,闷闷赶往现场。

  打眼一看,天底下所有仙门几乎都派了人来,各式各样,散修也有不少,乌泱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