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么大个儿活俞霓,你俩愣是一点没看见呗?

  但司嘉书那张嘴显然生来就没打算闭上,顾千秋眼见他还要开口,当机立断,上前捂嘴。

  司嘉书顿时瞪大眼睛。

  司嘉画在一侧,立刻以手为刃,竖着劈来。

  顾千秋无可奈何,只能松手。

  “你干什么!”司嘉书怒不可遏。

  “……”顾千秋张了张嘴,没说出“救你狗命”四个字。

  司嘉画是个人狠话不多的,此时估计是觉得季清光得罪了俞霓,必然活不过今晚,便用眼神去请示司嘉书。

  大概意思是:要不要弄死?

  司嘉书恍然大悟一般,摇了摇头。

  他变了一副脸色,上前慢慢绕着顾千秋走了一圈,神色戏谑。

  顾千秋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司嘉画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取他狗命,他便也捂不上这张嘴了。

  “季小少爷,您不是因为‘遴选’抹脖子自尽了么?这事儿整个浮月城皆知啊。季夫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你又活过来的?”

  顾千秋心说:你怎么说这个啊?!

  瞬息间,顾千秋做出一副天衣无缝的窝囊样子:“我、我当时怕疼,下手不重,我娘赶得及时,我、我没死成。”

  司嘉书和司嘉画一齐嗤笑起来,恐怕是觉得再没见过如这般废物的人了。

  “哎呀,真是家门不幸。”司嘉书阴阳怪气地说,“我要是你啊,早都跳河自尽了。哎呀,我忘了,你不敢哈哈哈哈……”

  顾千秋手指微动。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蹬鼻子上脸。

  如果不是俞霓在偷看。

  他必然要将这人打得呱呱叫。

  “瞪我干什么?你不服气?”司嘉书唧唧歪歪,“我果然看他不顺眼,小妹,先划花他的脸!反正我看他也一副短命样子。得罪了俞霓,估计活不过今晚了。”

  司嘉画人狠话不多,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上面闪着寒光,显然也是仙器。

  随即,一刀朝着顾千秋的脸劈来!

  可顾千秋对“野猴下山”早炉火纯青,虽然不美观,但是将她的破绽抓了个干干净净。

  若不是俞霓在旁边看,他必然要动手教训一下。

  都门看向俞霓,请示他的意见。

  俞霓眼神凝在顾千秋的脖颈上。

  ——这人刚刚穿着猥琐邋遢不忍多看,现在细瞧,确实能见颈上缠着布带。

  自刎……自刎……

  俞霓从不是能忍的性子,直接推门而入。

  所有人愣住。

  司嘉画的匕首掉在地上。

  哐当——!

  他们忙不迭地跪下了。

  顾千秋也要随波逐流,却一下子被抓住了领子。

  可怜顾大盟主此时十六岁的年纪,被人如拎小鸡仔似的就拎起来了,就剩个脚尖勉强着地。

  猝不及防,两人对视。

  俞霓的眼神太过可怕,好像洞悉了什么似的。

  顾千秋心里没底,缩了一下脖子。

  于是这更显得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草包废物。

  俞霓眯着眼睛,直接伸手去扯他颈间的布条,在顾千秋的呲牙咧嘴中,他问:“你是谁?这是什么?”

  看来分手之后,俞霓的神经病程度果然更上一层楼了。

  顾千秋一边骂,一边还要装害怕的样子,硬挤出了仅有的两滴眼泪。

  “我是浮月城的季清光。这是伤、伤口。我、我学人家抹脖子自杀,但是没死成。”

  俞霓死死盯着他。

  顾千秋:“……”(努力可怜、弱小、无助。)

  俞霓这人脑回路长得和别人不一样,该不会真想到什么了吧?

  俞霓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