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暗自点头:最近努力推行的基层组织确实有了成效。

  接着入座的便是他们正在讨论的法官。

  她穿着一身黑色绣金的法袍,上面绣着漂亮的天平图案,寓意着永远为法律公正而作出判决。

  尤金记得,上一次剿匪之后,也恰好是这位负责的。

  法官入座,手里拿着一本法条,宣布本场判决开始。

  第一位被送进下面的牢笼里面等待判决的是一位年轻的男爵。

  他满眼都是戾气,不耐烦地抓着栏杆:“我没有做错事情。”

  “但是你是抢劫了我们家的田地!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被带来的老人痛哭流涕。

  “那是我看上的土地!”男爵回应,“我看上了自然是我的。”

  法官轻一敲法锤:“根据法律规定,宣告对一块土地的所有权必须出示相关证明,而那块土地并不属于你的封地,对方也是合理拥有土地的自由民。”

  男爵皱着眉还要辩驳,但第一条罪证已经被确定。

  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一个又一个的证人被带上来,开始还是颤颤巍巍的胆怯的诉说,接着便开始悲从中来,涕泪横流。

  下方围观的群众开始还只是看个乐子,渐渐的也被这些诉说激发起曾经的回忆,感同身受地悲伤与愤怒起来。

  男爵开始还在试图辩解,然而在一份又一份确凿的罪状面前,脸色逐渐苍白起来。

  不知何处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吊死他!该死的男爵就应该被吊死!”

  情绪已经被煽动到最高点的群众们立刻呼应起来:“吊死他!必须吊死他!”

  一双双手高高的举起来,握成拳头恶狠狠的挥舞着。

  男爵战战兢兢后退一步,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恐惧。

  而法官也已经作出判决——绞刑!

  男爵被身材高大的卫兵们从笼子里抓出来,挣扎着放上绞刑架,然后被高高的吊起来。

  他的脸很快涨的通红,就像是那些曾经被他逼得上吊而死的农民一样,很快就转为紫色。

  曾经高贵傲慢的男爵,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了。

  民众屏住呼吸,看着他逐渐失去挣扎的能力,接着爆发出一阵几乎要冲破天的欢呼。

  他们已经品尝到鲜血的滋味,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向其余人:“吊死他们!吊死他们!”

  第一个祭天人的死亡带来的恐惧迅速席卷了贵族们。

  伯爵下意识后退一步和其他人瑟瑟发抖的靠在一起。

  他看着已经陷入狂欢之中的群众,只觉得像是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下一秒就会被撕的粉碎。

  “赶紧让下一位上来吧。”尤金吩咐下属。

  这位是在维特城战役里面立下大功的年轻人,完成工作之后,便和其他几个城市的主要地下工作者一起聚集在他身边,组成了接手新城市的工作小组。最近干得很不错。

  他温顺地一点头,抬起头对着这群待宰羔羊般的贵族露出一个寒气森森的笑容。

  最幸运又最不幸的是伯爵被留到了最后。

  在看着一个又一个贵族被送上绞刑架杀死之后,他的所有傲气已经被消磨殆尽,只想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摇尾乞怜。

  可是,那些冷酷的卫兵完全不给他机会,拖着已经瘫痪在地的他直接丢进接受审判的铁笼中。

  经历完好几场审判,此时完全开始进入嗜血狂欢中的民众瞬间爆发出快乐的欢呼。

  甚至有人高呼:“杀死伯爵这个畜生!”

  伯爵近乎绝望地听着一条又一条的控诉,然后鼓起勇气在人生最后一刻看向了北域领主:“只要您愿意放了我……”

  尤金抬起手打断了他:“不愿意,不用说。”

  明明坐在下方,他却好像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即将被套上绳索的伯爵。

  他想要的,自然会亲自取来,又何必粘上伯爵这种脏东西。

  这座城市曾经的最高领导者也终于化作没有声息的尸体。

  最后一个作证的厨娘捂着脸开始嚎哭:她真是太开心太畅快了。哪怕因为这一次作证,她已经被主家开除,但没关系,她可怜的小珍妮终于可以安息了。

  “这次负责作证的人很不容易,第一个站出来以后可能会受到一些为难,让各个街道多注意一点,尤其是保证安全,避免被寻仇,另外,在工作方面可以优先提供一些岗位。”尤金低声交代着。

  “好,”腼腆的年轻人点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台上的厨娘,“这位厨娘好像已经被主家解雇了。”

  尤金:“森歌特城很快会有几波大基建,工人来了之后需要后勤人员,这种优秀的厨娘当然多多益善。”

  年轻人赶紧点头,飞快地把这些事情记下来,顿了顿,又问:“您真的不需要留一些贵族吗?”

  如果他们的领主想要再一次获得国王的身份,总是要和大大小小的贵族打好关系,从他们那里赢得足够的支持。

  “自上而下的改革总会被那些腐朽的东西阻挡前路,所以我想换一个方向。”尤金回答,“那么就应该为真正富有生机的力量扫清这些陈旧的阻碍。”

  年轻人若有所思:“就像维特城所发生的那样。”

  “琼斯,”尤金喊他的名字,“我这里有一个任务想要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