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念,你在说什么?”

  但晏知煦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许以念会不会是被刚才的情况吓到了,于是更加坚定了要好好保护他的信念。

  几乎是条件反射,许以念白了晏知煦一眼。

  “我在发现自己中招后就一直在回忆与思考,我在想我到底是怎么中的招,是什么时候中的招,是谁给我下的招。但晕之前的状态不够清醒,大脑运转速度不够快,导致我在晕死过去前根本没能找到原因。”

  “但现在,我找到了。”

  他看了眼警察们带走厉讴的那个安全通道,又转过身来,看向不远处的洗手间。

  他的印象里,自己已经很努力地在逃跑了,可实际上,自己也就大概跑了个八十一百米左右。

  很短的距离……这也就意味着,这款药效很大。

  他又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顺道翻了一下录音记录,发现上一通电话录音,仅仅是在不到二十分钟之前。

  但他现在就已经醒了,这也就意味着,实际上他摄入的药量并不大。

  通过这几点,再通过回忆对比,许以念很快就找到了关键点:在厉讴的那张纸巾上。

  顺着自己的猜测,许以念来到先前与厉讴纠缠的大概位置,并开始在地上搜寻。没一会儿,他就找到了一张纸巾。

  纸巾仿佛被揉搓过——而这正是一个人紧张的行为表现。正是因为一个人感到紧张,所以有人会有下意识地去揉搓口袋中的物件,或者是自己身上的衣角。

  厉讴之所以会揉搓这张纸巾,是因为纸巾里装着他接下来要对许以念用的粉末,这是关键的一步,以至于他几乎将其随手携带。

  只是可惜,纸巾上几乎被浸湿的痕迹显示出,上面沾染的那些粉末,应该大部分都已经被许以念在洗手间的时候,用喷水水龙头冲湿了。

  纸巾湿了就会渗透到里头的粉末里,接着粉末就会黏连在纸巾上,难以飘出。

  这就是为什么厉讴会对他,在他的面前甩纸巾。

  因为厉讴知道,粉末已经与纸巾黏连,不甩的话,甚至可能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那么剩下要解决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在此之前,他就已经中招了。如果粉末一直都在这张纸巾里,那么他又是怎么中招的?

  为了验证猜测,许以念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在进洗手间前,他冲身后紧跟的晏知煦提了一嘴:“要是你也要跟进来的话,记得提前捂好口鼻。”

  说完,就捂着口鼻进了洗手间。

  晏知煦也学着他那样,捂住口鼻,跟着他进了洗手间。

  刚进洗手间,许以念就踩了一脚的水。

  他发现水龙头竟然还开着,心中有些疑惑,于是先将水龙头关掉,接着再在地面上寻找能够证实自己猜测的证据。

  果不其然,在洗手台下方,顺着水流已经飘到排水孔处,却被排水口的挡板拦住了的纸巾,显眼且展露无遗。

  “你一直在找纸巾。”晏知煦说了这么一句。

  他也并不是因为太无聊了,只是想知道,许以念找这些纸巾,到底是在调查什么。

  “对。”但许以念很大方地成人下来了自己的行为。“我在找的这些纸巾,能够提供给警方,以确定下厉讴的罪名。”

  晏知煦顿时就来兴趣了,但他还是不敢妄动,还小心翼翼地再问了一句:“那你……要找多少张纸巾?”

  许以念比了个“耶”:“理论上来说的话,应该是两张——如果我的猜测正确。”

  地上虽然有点脏乱,但许以念还是能够忍受这种情况。

  他丝毫不顾自己身上是从未穿过的高昂手工高级西装,弯下腰去,眼疾手快地“救”下了那块被水流冲得将要开始残破的纸巾。

  “嗯……我想,我可以组织一整个事件出来了。”他的眼中露出肯定的神色来。

  晏知煦倒是好奇:“说说看?”

  许以念瞥了他一眼。

  但不知道是不是碍于他回忆起来,在自己中招的时候晏知煦并不在场的情况,于是又淡淡地回收了自己的目光。

  “在出洗手间后没一会儿,我就发现自己中招了。所以中招的时间应该往前挪,首先调查洗手间。”

  “但实际推断最好根据已有的情况进行考量,所以我想起来,厉讴曾对我当面甩过一张纸巾。而在那之后,我的无力情况越发厉害,所以我想,那张纸巾里面有我需要的证据,也就是一开始令我中招的粉末。”

  “所以,我先是找到了第一张。”

  许以念将第一张纸巾摆在手上,呈到晏知煦的面前让他看。

  “根据我昏迷的时间,以及药效发作的时间,可以判断出药效很强大,但由于我摄入较少,所以昏迷事件不长。于是我更加确定了,我是在洗手间中的招。”

  “第一张纸巾之所以是湿的,没给我带来多大的时间影响,就是因为我在洗手间里面,用冲水水龙头给厉讴冲了一身水。”

  “而现在,我在洗手间找到了验证我的想法的第二张纸巾。”

  许以念摆出第二张纸巾来。

  可晏知煦看起来还是有点疑惑。

  唉……有的时候确实不能高估小狗的脑子。

  许以念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其实一整件事在厉讴进入洗手间时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