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来，山楠只觉得季清宴疯了。居然愿意拿自己的尾巴作为交换。◎
得知林净言已死, 叶落落只在知道的那一刻挠心挠肝的后悔了一会儿，继而听到季清宴说他反噬过后有点不舒服，也就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不再纠结于此。
只是在第二日, 她因为之前给季清宴的画的饼, 除了没放出尾巴来，其余的都被他兑现了一整晚，所以导致她今早没能起来, 是他独自一人去的茶铺。
化雪时的风总是要更刺骨一些。
季清宴备了些礼到茶铺时，山楠才刚刚把门打开。
他远远的就看到了街边十分醒目的季清宴, 一身玄色金纹衣衫, 身上披了件黑色大氅，而身边并没有跟着叶落落。
山楠眉眼间略微有些不解。
这个点来, 还提着东西，必然不是来喝茶那么简单。
不过他未动声色, 笑脸将人迎了进来。
晚夏今早也没能起来, 所以山楠不客气地接过季清宴手上的东西后，直接在桌上架了个炉子，放了些干果在上面烤着，又转头去厨房泡了壶好茶放在上面煮。
待山楠坐下，季清宴抬起茶壶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 淡淡一笑：“茶很不错, 多谢款待。”
山楠也回了个笑，手转了一下茶杯：“既然不是专门来喝茶的, 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一会儿我娘子该醒了。”
季清宴点了点头, 问道：“想问前辈可否知道城中有个叫解忧铺的店？”
“有听说过, 但从未打过照面，应该是只什么大妖专门帮小妖解决问题的地方吧。”
“是。”季清宴知道山楠既然回答就一定不会骗他。
他浅抿一口茶，直接说道：“家……家父就是因封印他而死，只可惜以命封印，还是让他逃出了两魄，现如今，他在这京城兴风作浪，目的是杀我。”
山楠听后眉头皱得很紧，也是下意识地说出了口：“他这个就算是留下两魄，功力修为这些也肯定与拥有三魂七魄是一样的，你不一定对付得了，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吗？”
季清宴微微勾唇，没想到只是想来询问一下那只妖，居然还能有意外的惊喜。
他摇了摇头，清冽的声音带了些轻快：“对付这只妖就不麻烦前辈了，我其实今日来只是想来问问前辈。
一是这只妖究竟是只什么妖？之前在南杏林也问过其他的大妖，可能对他所知的都少之又少，而我仅有一次与他打的交道，也只是发现他是雌雄同体的声音。
二是……他为何可以从封印中逃出两魄，且还能保持修为和功力，这是靠什么做到的？”
闻言，山楠疑惑的抬眸看着季清宴。
这问出的第一个问题他能想得通，毕竟也还是与他自己本身息息相关的，可这第二个，却与这件事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他沉吟片刻，沉声说道：“你所问的第一个，因为我没跟他打过交道，也不是很了解当年对你爹与他的恩怨，但我人缘还算好，可以给其他旧友去封信，帮你打听一下。但这第二个问题……”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盯着季清宴，带着几分不解和审视：“这第二个问题，我反倒想问问你，你打听这个事，是打算要干什么？”
“这个事，前辈可以认为我是在为以后做准备。”
季清宴脸上的笑容未变，早想到山楠听到这个问题，必然会反问他。
所以他并没有打算瞒山楠，而是保持从容说道：“你也知道叶落落是人，虽然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但肯定是比人这寿命短短几十载要长的，我并没有想要将她变成妖的打算，或是让她受任何苦的打算。
所以即使这件事从前辈这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您不知道，那也一定还有其他大妖会知道，而我也一定会问到，并且实现。”
山楠愕然地看着季清宴，对于他用这么不在意的神情说出这么严肃的事而感觉难以置信。
他端起茶杯，半凉的茶水进了肚子，才稍微稳住了心中的震惊。
季清宴见此，一只手拉起袖子，另一只提起炉子上冒着热气的茶壶，又往他杯中添了半杯。
山楠抬起一只手扶着杯子，叹了口气：“我只知道这是邪法，分魄会承受巨大的痛苦，至于后果，谁也说不准。”
“所以前辈是可以做到的。”
这话不是问他，而是直接断定了他能做。
季清宴脸色一瞬变得严肃，坐姿也端正起来。
他低下了头，语气恳切：“在南杏林时，晚辈得知自己的九尾每一尾都能帮妖修为大增，只要前辈愿意帮忙，晚辈愿以两尾作为交换，只求前辈成全。”
“…………”
这话一出来，山楠只觉得季清宴疯了。
居然愿意拿自己的尾巴作为交换。
一旦别的大妖知晓这件事，心术不正的可不会管他会承受什么痛苦，光凭着对他尾巴的诱惑，就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促成这件事。
这件事本身的可行性就不高，万一季清宴因此有个三长两短，那他怎么能对得起北冥。
于是立马严肃地说道：“以后用尾巴交换这话万不可再提！”
说着皱起了眉，并试图想要让他打消念头，劝道：“并不是不帮你，而是你即使这么做，再去找落落也不一定能找到啊，这万一找不到，你仅靠一魄，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得不偿失，不如我再帮你想想别的办法如何？”
“很遗憾啊前辈，这是目前看来唯一的办法。”
季清宴笑得苦涩，“我这么做，还有个目的，正如我刚刚说的，连我爹面对那只妖，都没能全身而退，还让他跑出了两魄，别说我这连妖性都压不住的半妖，所以我只能先做好准备，不然，恐怕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干果被小炉烤得“噼啪”炸开，传来了一股烤焦的味道。
山楠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心一横：“你让我想想，我问到那只妖的消息后会通知你来，到时我再决定是否帮你。”
季清宴没有打算咄咄相逼，能谈成这样，已经算是个好结果了。
他抬起茶：“那就等前辈的好消息，晚辈以茶代酒，在此多谢前辈。”
*
晚夏收拾好出来后，山楠正在收拾桌上烤焦的干果，她揉了揉眼睛，问他：“那么早就来了客人吗？”
山楠手上动作没停，粗旷的声音温柔了许多：“嗯，落落的夫君来过，来请我帮忙。”
“帮忙？那帮了吗？落落和她夫君都是好人，能帮就帮帮呗，再说了，她夫君不是你曾经要好的朋友的儿子吗？”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犹豫，算了，再让我想两天吧，过两日有了消息我亲自带你去他府上。”
*
这一来一回，季清宴又去了趟庆栖楼给叶落落带吃的，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才回府，而叶落落还没醒。
他把食盒递给齐伯，让他叫人热一下，便进了房间。
进去后，他把窗户稍稍推开了一点，明明是来叫人起床的，但走到床边的时候还是不自觉脚步放得很轻。
叶落落睡觉喜欢裹被子，正如现在，她将所有的被子全都裹在身上，只露出了个脑袋。
长长的睫毛下双眼闭着，呼吸平稳，依旧睡得很熟。
季清宴弯了弯唇，伸出双手搓了搓，感觉手不算凉后，才伸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小声喊她：“起床了懒虫，吃完午饭再睡。”
“嗯……不吃。”被吵醒的叶落落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季清宴，并不想理他。
季清宴爬上去把人转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得快溢出水来，指尖点着她的鼻尖：“一直动的是我，要累也是我累才对，你怎么这么能睡，听话，起来吃完再睡。”
“……”
听他提起这个，叶落落半睁开了眼，有点生气地数落他：“你还好意思说，谁天天能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季清宴轻笑道：“那不是你说的，觉得你自己对我不好，要补偿我的吗？”
“我……”叶落落一时语塞，这确实是她说出的话没错，她昨夜也是这么打算的。
可谁能想到季清宴这狗东西精力会这么好。
平常看起来清清冷冷又十分禁欲的一人，怎么在床上就完全变了个人，还甚至不做个人了？
她不管不顾地趴到了枕头上，破罐破摔：“就算是这样，那也怪你不节制，反正现在我腰疼，不想起来，你快给我按按。”
话音还没落，季清宴就已经帮她按起了腰，同时说道：“我已经去过茶铺了，山楠前辈说了会帮我们问问那只妖的情况，一会儿你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那只妖每次出现都会有许多鸟，我也已经派了暗卫去寻，可毕竟那是只妖，他们顶多只能找到鸟多的地方，其余的还是得我去，周数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但时间久了也挺让人担心的。”
叶落落趴在枕头上，声音闷闷的：“虽然我很累，但还是跟你一起去吧，毕竟多个人多双眼睛，你说这只妖会不会折磨周数啊？折磨够了再来与我们谈条件。”
“这事免不了，尤其他还故意让小猫妖回来了，很难说他是不是就是故意如此，能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能逼他多移几个地方，他也就没什么精力去折磨周数了。”
叶落落一听觉得有道理，没让他按多久，自己就起来了。
一通梳洗过后，桌上已经摆满了季清宴从庆栖楼带回来的吃的，全都是她所喜欢的。
叶落落心中如同沾上了一包蜜糖，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忍不住偏头亲了他一下，刚坐下没吃几口，王嬷嬷就急匆匆地小跑着进来。
打发了丫鬟出去，然后才对他们说道：“世子殿下、世子妃，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在清欢殿发现了衣衫不整的黎妃娘娘与太子殿下，现在皇上正在寻长公主殿下进宫，还有你们二位。”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哦各位宝子们
感谢陪伴，愿你们都身体健康，万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