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鱼转回身子，便看见秦闻音一脸认真期待地望着她。
少女的手里还拿着一张摸出来的身份证，在她眼前晃了晃，比比她，示意让她把自己的身份证也拿出来。
然后纤瘦的手又指了指结婚登记窗口。
“啊……啊……”
办事员不会哑语却也看懂且懵逼了。
她啼笑皆非地看着这位小哑巴，从少女纯洁无知的脸上看出了一丝“脑袋可能不太好使”的缩影。
但办事员的身份毕竟是公职人员，在岗位上话不敢乱说，只是向秦闻音提醒了一句。
“小妹妹，你们两个性别都一样，都是女孩子，是不可以办结婚登记的哦。”
“呃……”少女一怔，随即皱起眉头。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性别一样又怎么了？人类的世界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合理的限制？
她已经有身份证了，还不可以和主人结婚！
少女细眉倒竖，嘴巴撅起，把不开心写到了脸上。
民政局里其他很多群众都在朝她身上看，目光八卦。
哈？今天居然有同性恋想来领证？
周知鱼眉心突突跳，赶紧把少女拉起，迅速地离开这里。
她在路边找了个无人问津的角落，无奈对少女解释道：“小音，那个不是我们俩领的。”
秦闻音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个是结婚证，结婚就是，就是……”
完，周知鱼也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因为她又没想过结婚。
对这种毫无期待的东西，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形容。
她索性直接说下一句道：“总之我们两个是不可以结婚的。”
“乖，听话，跟我回去，下次不要再胡闹了。”
秦闻音跟在身后，一声不吭，只有眼神时不时晦暗莫名地看周知鱼一眼。
像魔都阴云绵延的潮湿天气中，即将降临的冰冷细雨。
人类世界有一个很美好的词，叫：炒菜。
今晚她要狠狠炒主人一次。
这样主人明天就没有力气四处招蜂引蝶了。
周知鱼当然猜不到看似纯洁无害的小音心底，还萌生着这样黑暗的想法。
直至晚上洗澡入睡，她在朦胧的另一个世界中，等到了另一位夜夜陪伴她的少女。
来了依然什么都不说，尽职尽责地陪她做助眠运动。
周知鱼软软的埋在她颈间，一声低一声高的叫着，像起起伏伏拍来的海浪。
少女手指勾起，勾出一丝晶莹的液体，带着体温的热度。
周知鱼仿佛感觉到了夏日残留的炙热。
“够……够了……唔！”
两根纤长濡湿的手指按入她口中，她霎时惊愕地放大了瞳孔。
少女仿佛是听不见她身体的抗拒，搅动手指。
周知鱼发出了强烈的呜咽声，脑子都要空白了！
疯了，她疯了！
少女今晚跟发狂了一样！
纤细有力的手指带出一缕缕银丝，藕断丝连。
周知鱼的羞耻心在此刻爆棚，埋下脸柔弱道：“不要再……”
她的脑袋埋在少女颈窝间，鼻尖挨着她披散的发丝，突然一怔，话音也停了下来。
嗯？什么味道？
少女发丝间浓郁的中草药味，让她的精神猛然一振。
这不是今天她才在家里新换的蜂花洗发水吗？那中草药味大的，让她今晚洗头的时候都没忍住吐槽差点以为自己用的是一袋中药。
这味道在睡前就给周知鱼留下了强烈的印象。
现在独一无二的中药味陡然扑鼻而来，她的心跳瞬间加速！
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张从来没看清过的脸——
“小音……”周知鱼刚试着这样喊了一句，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凉。
等她回过神来，两只银环已经戴到了她手上。
然后是两只脚腕上。
周知鱼满脸惊恐：“？”
“你做什么？！”
她认错了！这不是小音！
这不可能是小音，她不相信小音身上会露出这种变态的气息。
对，就是变态的气息！周知鱼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她不要这样啊！
“够了今晚结束了！我不要了！”
“统统，快帮我关掉道具。”
“统统——！”
周知鱼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喊不出来统统了，也不知道怎么结束这个道具的梦境。
她忽然变得无比被动，眼神惊恐，喘着粗气。
她想，明天醒来她一定要跟统统说一声，教她怎么自己停止【锦帐春宵】的效果！
少女将她锁在这里，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动作。
翌日，周知鱼满身是汗的醒过来。
睁眼的一瞬间，看到现实世界和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她心底松了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
好了好了，梦境结束了，她又活过来了。
小音乖巧的脸庞映入眼底，正笑眯眯端着粥往床边走。
周知鱼顿时温暖又欣慰，“小音……”
在她伸手的动作受到阻碍，察觉到手腕被冰凉的金属制品桎梏住的一刻，她的话音和表情同时一顿。
接着她才反应过来，脚上也有这冰凉陌生的质感……
“铃铃铃……”
她四肢一动，银链的声响传入耳边。
清脆又渗人。
她望着自己锁在床头的双手和床尾的双脚，大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内容，陷入一片空白：“……………………”
秦闻音笑吟吟地过来把捧的粥碗放到床头柜上，周知鱼的表情变了。
这是小音？
这是她的小音？
周知鱼的眼底流露出惊恐和不可置信。
她那个娇软可爱的小音呢？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想做什么？”
即使惊恐，周知鱼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秦闻音。
她的眼底还有关切和痛心。
“主……人。”秦闻音张口，缓慢生疏，但清晰地说出这两个字。
她拿起粥碗和小勺子，吐字仍然不如正常人轻松流畅，但一夜之间竟然已经能说话了，“喝，粥。”
“哐！”
粥碗被周知鱼用力撞到地板上，好在它是不锈钢材质，没摔碎。
“小音，你在做什么？快把我放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斥责，厉声道。
虽然她从不认为小音是她的什么宠物，但是如今的感觉却真的和辛辛苦苦养了一只小狗，结果被反咬一口一样！
“主人……永远留在，小音，身……不好……？”
秦闻音跪到床上，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四目相对。
少女的眼底一汪可怜的哀求，夹杂着病入膏肓的神态。
周知鱼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在充血。
俗称气上头了。
她不明白小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我又没有不要你。”她无法理解地给了秦闻音肯定的回答。
然后直呼她的名字道：“秦闻音，你把我放开。”
“为什么？”秦闻音问她：“主人，你要……逃，跑，吗？”
不，周知鱼是觉得被绑在自己床上的姿势很屈辱。
她嗅到秦闻音垂落在自己脸上发丝的味道。
那股洗发水的中草药味。
她的身体忽然抖了抖，眼神几度变换，最终抬起眼，怀疑，又不愿置信地问。
“你……每天晚上在我梦里的，是你吗？”
“如果不是、我。主……希望……是……别人吗？”
忽然，少女的双眸里悲伤得楚楚可怜，凄美又偏执。
“主人你太……贪心了……”
她扼住周知鱼的下巴抬起来，教训地吻上去，强硬叩开她的齿间，将自己的气息灌注进她口中。
周知鱼挣扎地缩到了床背，四肢的银链叮当作响，她后背的寒毛情不自禁竖起来，身体也随之颤了颤。
原来她那夜是从一群流浪狗中捡到了一只伪装的狼！
“唔……！”她狠下心，用力在秦闻音舌尖咬了一口。
她发誓，秦闻音现在绝对是疯了！
“你别过来！”她贴着床背叫道。
秦闻音果然没再动了，静静跪在她腿边，埋下头，沉默了很久。
她低眉垂眼，周知鱼看不清她的表情。
周知鱼现在也没空管她，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她很难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与她夜夜交欢缠颈的少女，竟然是她白天当成妹妹在照顾的小音。
这是不是太讽刺了？！
她一定要问问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
突然一滴清泪打落在床单上。
草木皆兵的周知鱼一惊，望着那滴从秦闻音脸颊上滑落的泪水。
秦闻音终于抬起头，眼尾通红，委屈的目光直勾勾地停在她脸上。
周知鱼：“……………………”
该死，要不要看看被绑在床上的人是谁？她才委屈好不好？
更该死的是，她竟然还被小音这种表情拿捏住了，情不自禁地心疼她。
她艰难地开口，刚想安慰一句“你别哭了”，可是话却来不及说完。
“你……嘶！”
秦闻音倏然跟发病的犬一样扑上来，往她颈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两颗虎牙嵌进她的肉里，周知鱼敢保证一定破皮了！
还有一丝温热的液体在她肌肤上流动的触感随之而来。
狗变的！
周知鱼咬着牙在心口大骂，真疼！
“主人，一定是其他人蛊惑你，你才会这样对我。”少女红着眼在她耳边喃喃道。
才会花心，才会冷落她，才会不愿意与她结婚……
那——
“你不要再离开这里了……你看，虽然你失去了自由，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周知鱼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眶，听着她这些疯言疯语。
“我就这样一直留在你身边，让你一遍又一遍地爱上我，好不好？直到你的身体上遍布我的痕迹，直到再也没有别人介入我们之间……”
少女沉迷地喃喃着，贪婪地嗅着她身体上的香气。
作者有话说：
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