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拆迁的成果？”
圣诞节前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巴萨提前放了两天假。伊格纳茨原本定了平安夜当天回伦敦的机票，想了想也懒得改了，多出来的假期就继续在家里呆着。
里奥无数次想把他塞进外套里拖出去度假，奈何英国人心如磐石，哪也不想去，只得作罢。
于是他也跑到隔壁来瘫着。
“怎么样，还不错吧？相信在我的努力下，皇家马德里变成个草台班子指日可待。”
伊格纳茨在客厅里弄了一个巨大的沙发，上面摆了一堆颜色花花绿绿的抱枕，他现在就仰面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抱枕在看手机，好不惬意。
‘上帝之子终回米兰，赴慕尼黑治疗旧伤。’里奥找了一篇标题还算正常的新闻读了读。
冬季转会期，皇马的第一桩重磅转会就是重回米兰的卡卡。虽然巴西人到马德里只有一年多，不过这次转会也在意料之中。
世界杯后急速下滑的身体状态，和主教练的不合，又因为隐瞒伤势引起一些球迷的不满，似乎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卡卡的转会费并不高——双方没有撕破脸，保持了最后的体面，用一个并不高昂的转会费帮他换取一个客观的薪水。交易完成后，巴西人离开马德里直接去了慕尼黑，大冬天去那么个冷地方，目的就很好猜了。
里奥知道这件事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答应了里卡多什么？帮他联系医生？”
皇马直到上个月还在和巴西足协扯皮到底谁来负责卡卡的治疗，而现在离开皇马就能立刻联系到可靠的医疗资源，绝对不是他一个人能办到的。
“Bingo。”伊格纳茨懒洋洋地回答，手上不停——他最近迷上了贪吃蛇，玩手机的时间急剧上升，无论是在更衣室还是在家，“拆迁嘛，总是要表现出点诚意的。”
人就是这么怪，之前里奥希望他多接触一点电子产品，不要老是活在上个世纪；等他真的天天抱着手机的时候，又想让他把心思放回现实生活上。
“贪吃蛇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他穿着羊毛袜子从沙发另一边跑过来，也侧身靠在那一堆彩色抱枕上，有点不理解地看着伊格纳茨的手机屏幕。
“没，”伊格纳茨侧过头，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
有、有点太近了！
里奥看着伊格纳茨眨了眨眼睛，头和脚还留在原地，屁股往反方向挪了挪。
又挪了挪，头也跟着往远离的方向蹭来蹭去，他身上还裹着一条羊毛毯，看着像一只拧来拧去的蚕宝宝一样。
好笑，里奥像是故意逗他，伊格纳茨费了半天劲挪了一小块位置，他就也跟着凑近一点。
他们两个就这么你追我赶，谁也不说话，像是在和对方比赛。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里奥看着他再往后退就要掉到地上了，终于放弃了这个幼稚游戏的胜利，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人拽回来。
原本安安静静懒散又不爱动的英国人突然敏捷地挣脱开他，然后向后转了个圈，一时不慎完美落地。
‘砰’地一声砸地上了。
…咋没人提醒我一下要掉下去了，伊格纳茨从地毯上坐起来，揉着和地板撞的有点疼的尾椎，心里念念叨叨。
“喂，说你呢，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里奥抬抬下巴，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前段时间，在造型师的强烈建议下，他把那个乱七八糟又毛茸茸的发型换掉了，现在看起来干净清爽又帅气，至少上个赛季还把他当作小孩子看的球迷这赛季都开始跟他称兄道弟了。
“你离我太近了——我差点撞到你的鼻子上。”伊格纳茨诚实地说，天知道他转头看里奥的大眼睛离他就一个拳头的距离时，心脏差点跳出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欧冠决赛踢点球都没这种感觉。
“因为我离你太近了？”阿根廷人突然一下笑出声，露出颊边的酒窝，“你还怕这个？”
说完他在伊格纳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附身，用鼻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侧脸。
…
！！！
“你故意的。”伊格纳茨坐在地上，眯起眼睛，看起来似乎是有点生气了。
里奥丝毫不怕他，又用鼻尖蹭了蹭他另一边的脸。
有点犯规。
“…好吧，如果你非要尝试一下的话，我可以配合你。”伊格纳茨揉了揉耳朵，有点磕磕巴巴地说，“下次你如果要靠这么近记得和我说一声，刚刚吓了我一跳…”
里奥知道他在熟人面前一紧张就爱唠唠叨叨，但是因为伊格纳茨天生就是慢吞吞的性格，不容易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乍一看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也不答应也不反驳，拄着下巴看着他念叨。
“你得学会习惯，毕竟我这么喜欢你，我肯定是想要离你近一点的。”
他突然觉得不出去度假有不出去度假的好处，至少和伊格纳茨呆在一块真的很开心，哪怕就这么看着他玩贪吃蛇也很开心。
第二天上午，里奥先踏上了前往罗萨里奥的飞机，紧接着伊格纳茨带着一个银铝合金的登机箱就回伦敦了，让前来接他的海勒觉得很寂寞。
“我以为你会拿很多东西回来呢，没想到就一个小箱子——你要早点说，我就让你自己坐地铁回家了。”
伊格纳茨懒得理他——加百列庄园周边哪有地铁，还不如骑飞天扫帚来的靠谱一些。
奥萝拉今年和他爸爸一起回奶奶家了，整个庄园除了佣人和管家之外，就只剩下三个加百列。
吃圣诞晚餐的时候，用长桌显得空荡荡的，他们也不想麻烦，换了一张普通的小圆桌，像一个普通家庭一样一起庆祝圣诞节。
“对了伊格，你马上就要二十一岁了，难道还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你爸爸二十一岁的时候，都对你妈妈一见钟情，展开傻瓜般的追求了。”
餐后甜品端上来的时候，海勒突然想起来空荡荡的长桌缺点什么了。
他孤家寡人一个，他姐姐已经成家，而在小孩子普遍很早就谈恋爱的足球圈子里算是高龄了的单身狗伊格纳茨，居然也没有人陪。
“你是说哪种喜欢？我很喜欢你们，也很喜欢我的队友。”
伊格纳茨用勺子把酥皮敲破，搅拌进奶油浓汤里。
“特别的喜欢——或者我们称之为爱。”影帝先生深情而又温柔地说。
塞西莉娅的表情似乎并不支持弟弟问这个问题，她认为作为家长，他们两个在圣诞家宴上讨论这种事，就像是在给伊格纳茨施压。
有种催小辈相亲的感觉。
伊格纳茨愣了一下，放下叉子认真地想了一会。
“嗯…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海勒觉得挺奇怪，伊格这个人对他的足球事业非常专注，别说喜欢的人了，就是他周围这几年都没什么与足球无关的人。
塞西莉娅看着自己侄子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个事情没什么简单。
“应该是喜欢吧，我不太理解喜欢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们之间是喜欢、或者说是爱的话，我还挺期待的？”
他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又好像是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一样眼睛弯弯。
“啧啧啧。”海勒看着他这一副没了平常沉稳贵公子气质的样子，忍不住想调侃两句。
坐在另一旁的塞西莉娅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好像所有迷雾都散开了。
“是里奥？”
伊格纳茨点点头。
“你们两个胆子还挺大——足球圈子很排斥同性感情吧。”海勒先是惊讶了一秒，但他接受能力非常强，思想也很开放，并没有什么歇斯底里要拆散他们的意思。
“韦恩之前和我说过这个问题，但是，我真的对其他人不感兴趣，无论是他们的脸还是身体之类的，这样也不行吗？”
塞西莉娅低声笑了：“我早该猜到这件事的，你和里奥未来如果想要不分开，喜欢与爱不就是最好的结局吗？”
她有点感慨，有点石头落地的轻松感，有些担忧，但唯一没有不满和愤怒。
伊格纳茨的一生只需要平安顺遂，他不需要成为精英，也不需要按照的常人的‘常识’作为框架限制他的生活。喜欢同性，喜欢队友这件事不需要也没有理由被他的家人以‘对他好’的理由制止。
对他好更应该做的是为他提供一个更好的话语环境，依靠加百列家的影响力，来扭转足球圈子里对于同性关系的一些偏见。
“里奥很好，我似乎找不到比他更适合你的人了，如果你们两个想清楚了，我希望最终有一个好的结果。”塞西莉娅最后浅浅地笑着，说出这句话。
伊格纳茨知道这个话题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他的两位家人如此轻易地接受了倒让他有些意外。
“其实我们两个认识的时间太长了，各种感情混杂在一起，早就已经分不清了。里奥说爱情可能只是未来的一种外在的表现形式，他觉得单纯的爱情太脆弱了，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
塞西莉娅也点点头，很认同他们两个人的想法。
除了这些，她还在想有什么方式能将让足球圈只是单纯地排斥私生活混乱、影响球队和队友的同性关系，而不是连带着一棒子打死。
说真的，他们如果担心伊格纳茨骚扰队友，她还担心队友骚扰她侄子呢，毕竟光看脸，谁都知道伊格纳茨的危险大一点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个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不是我说你，人家小年轻的都喜欢出去玩玩，没钱也要穷游，小伊格，我们家总不会缺钱吧，你们俩不要天天在后院踢球了，出去走走培养培养感情嘛。”海勒接过他姐姐的话，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你好八卦。”伊格纳茨毫不留情地吐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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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直球一个接一个，被撩一下就跑得飞快，把#加宝，纯情废物小学鸡#打在公屏上。”
——来自某不知名CP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