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深察觉他的疑惑, 将他一缕褐色青丝搅在指尖,“我想让你更安全。”

  他制造鹿厌对自己不重要的假象,降低鹿常毅对鹿厌的高估, 日后也省得鹿家再起歹心。

  鹿厌静静看着谢时深的双眼,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感激道:“世子,你人真好。”

  谢时深听闻自己被发好人牌,眼底有些无奈, 将指尖的青丝放下,起身扬了扬衣袍, 朝鹿厌伸出手。

  “天色不早了。”他浅笑道, “明日给你裁一身合适的衣袍风光回去。”

  鹿厌借力站起,两人的身影在脚边拉长, 他转身看了眼两人相融的影子,心满意足地想,影子在一起了,四舍五入他们是不是也算在一起了?

  翌日刘管家带了裁缝前来,为他丈量身子裁剪新衣。

  这日坊间也有一件大事,鸽子书楼的咕咕开了新书,小说名唤《纯情侍卫火辣辣》。

  这一听便是不是正经的书,当掌柜把招牌挂出时,不少红眼书楼生意的街坊上前指指点点, 闹得许多路人跟风叫骂,指责咕咕品行不端, 思想不正, 搅乱风气,一度让鸽子书楼接连几日门客渐少。

  然而, 青天白日下虽无人问津咕咕新书,一到夜里掌柜便能听见诡异的敲门声。

  掌柜和小厮拿着棍子在手防身,准备打开门迎难而上时,来者竟都是鸽子书楼的书客。

  他们用银子要挟掌柜交出咕咕的新书,这其中不乏有跟风指责的路人。

  一顿暗渡陈仓的操作,客人如愿买走小说离开,并且看完后深深沦陷,甚至站在书楼门前和无良商家对骂。

  众人齐心协力一番斗争,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鸽子书楼战胜无良商家,此书不仅在天下一炮而红,咕咕的小说更是供不应求,每日出入的客量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杨承希历经数日的低迷后苦尽甘来,虽说被流言蜚语缠身几日,不过每日仍旧有源源不断的进账。

  但平生初遇此事难免手慌脚乱,谢允漫见咕咕茶饭不思的模样心疼不已,生怕他想不开便服毒自尽。

  为了保住产粮的咕,谢允漫只能日夜派柳六看守,并且要求准许好消息告知杨承希,坏消息一律不准进谢家。

  如此熬到了宴会前夕,他们终于打赢了这场苦战,守得云开见月明,决定庆祝一番。

  鹿厌被他们莫名其妙拉到梧桐院,带着柳六共同围了一桌,花前月下喝得你死我活。

  当下人们哈欠连天时,四人在院子中玩起了你画我猜,惹得下人只顾着围观大笑,全然忘记阻止他们互相劝酒,险些连路过的哈秋都没放过。

  几个时辰下来,梧桐院仿佛瞒着全天下独自设宴,疯疯癫癫打闹至谢时深回府。

  此时,谢允漫醉醺醺在墙上胡乱作画,她拿到的词语是“宝宝”二字。

  众人屏着呼吸等待她画完,随后听见柳六敲响手里的铜盆,示意鹿厌转身猜画。

  鹿厌叉腰盯着墙壁的方向,身子晃晃悠悠。

  “小姐你画了什么东西!”鹿厌不满说道,“怎么看着像世子呢?”

  谢允漫和杨承希蹲在地上,晕头转向大声密谋道:“鹿哥太爱了,看什么都像我哥,我画的明明是宝宝。”

  鹿厌迷迷糊糊听见了他们的话,拍了拍胸口朝墙壁靠近,眯着眼说:“谁家宝宝这么大只。”

  谢时深:“......”

  他们未曾察觉院子的下人噤了声,只有四个酒鬼还在胡言乱语。

  鹿厌摇摇晃晃朝前方靠近,结果脚尖被翘起的砖石绊倒,猛地朝前扑去。

  谢时深原本站在墙壁前,确实挡住谢允漫的鬼画符。

  见鹿厌被绊倒,手疾眼快伸手去接,结果鹿厌直接爬到他的身上,神智不清地乱摸。

  鹿厌不知自己挂在了哪里,但感觉脸颊一片温暖,忍不住用力蹭,手里似乎还触碰到什么,结实有劲。

  “这宝宝画得真不错,凹凸有致,身材真好。”他痴迷地笑着,手里的动作愈发过分,试图钻进衣袍里摸,语气居然还带着疑惑说,“这哪是什么宝宝,这是画了个巨婴吧......”

  下人们满脸惊恐,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肆无忌惮袭击世子的胸膛。

  谢时深扣着鹿厌的手,将人横抱在怀里,冷若冰霜盯着地上画圈圈的两人,视线扫过在角落默默敲盆的柳六,朝其余众人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等着他们决战到天亮吗?”

  刘管家顾不上责罚,连忙命人安顿剩余的三个酒鬼,连睡着的哈秋一并处理。

  谢时深抱着鹿厌转身,头也不回地说:“送醒酒茶过来。”

  身后的众人连忙应声。

  回去明华居的路上,鹿厌在他怀里并不安分,尤其是那只手,借着取暖的理由,双手光明正大钻进衣袍里,直到得偿所愿才乖乖窝着。

  但回到厢房后,谢时深去取醒酒茶时,鹿厌又在软榻上自言自语,把秘笈倒背一遍,双手在空中挥动,和空气大战几百回合。

  谢时深给他喝了醒酒茶,但鹿厌喝得太快,沾湿了衣领后又喊冷,谢时深只好带他进浴室,转身去取帕子给他擦身。

  但鹿厌冷得打颤,迷迷糊糊顺着热源摸到了浴池里,泡进去的那一刻,他险些扎进水里熟睡。

  谢时深折身回来时,浴池的人泡得全身通红,舒坦趴在浴池边。

  他无奈叹了声,随后跟着下浴池,将人抱在怀里慢慢清洗,任由这颗满是酒气的脑袋搭在肩上。

  鹿厌回暖后便安静下来,奈何折磨的另有其人。

  两人身体紧贴,谢时深动作僵硬,一旦鹿厌在他身上乱蹭,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他忍得额头起了青筋,绷紧的手掐着鹿厌细嫩白皙的腿,摁住鹿厌抗议的小动作,结果适得其反,逼得谢时深只好将人从水里捞出。

  鹿厌出水后立刻喊冷,直到回了榻上,谢时深几番为他更衣失败,忍无可忍朝着那抹浑圆用力拍了下,手掌的痕迹赫然出现在白皙的臀部。

  谢时深面不改色道:“听不听话?”

  鹿厌迟钝片刻才发现自己被打了,他扁着嘴,双手托着身后,表情像只呲牙咧嘴的小动物,恶狠狠瞪着谢时深不语。

  好在屋内点了暖炉,他虽不再喊着冷,但也不说话,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谢时深品着他的表情,决定做一次无赖。

  他将鹿厌的衣袍丢在床角,双手一摊,自证清白道:“不是我动的手。”

  鹿厌半信半疑朝床角看去,呆滞半晌竟也信了,主动说道:“谢谢你。”

  谢时深眉梢微挑,看着身上□□之人,“你要如何谢我?”

  鹿厌双眼化作迷茫,呢喃道:“给你......做牛做马。”

  一声轻笑自耳边传来,未等鹿厌扭头,脸颊被谢时深捏住掰回,转眼间,唇舌被谢时深夺走了。

  谢时深极力克制着欲望,忍受着三番四次的诱惑,眼下总得用些东西去舒缓。

  他扣着鹿厌的脑袋,加深了舌腔的掠夺,粗重的呼吸相互交织,直到鹿厌举起柔弱无力的手,拼命拍打他的胸膛,试图在窒息中存活。

  谢时深幽暗的眼眸紧锁着怀里的猎物,大发慈悲让他短暂吸了口气,紧接着继续索取唇齿里的甘甜。

  这一次他动作温柔,节奏缓慢,吸引着鹿厌主动伸出粉嫩的舌尖,教会猎物沉沦在欲望里。

  谢时深看着他迷失的美眸,双手轻轻游走在他光滑的背脊,激得怀里人几番颤抖,直到手掌轻而易举握住软弹饱满之处,猛地将怀里身子拉近。

  他的双手为所欲为揉着,变本加厉欺负着怀里人,甚至故技重施,直至怀里人仰起脖颈,失控发出了一声嘤咛。

  谢时深抱紧鹿厌,掌心泥泞不堪,感受鹿厌湿濡的呼吸洒在耳边,委屈的哭声渐小,怀里的身子几乎软作一滩水。

  谢时深贪婪听着耳畔的哭泣直至消失,随后将人抱起,二进浴室,双眸中的血丝褪去,徒剩一片虚伪的冷静。

  这样的方式不过饮鸠止渴,将来他绝对要加倍索回。

  次日,鹿厌从榻上转醒,下意识伸了个懒腰,在暖和的被窝里打了个滚,不料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鹿厌:“......”

  怎么没人告诉他世子也在。

  他全身动作顿住,思索片刻决定先拉开距离,然后再逃离这个被窝。

  结果身子甫一探出去,凉飕飕的寒凉攀上后背,刹那间他才察觉自己寸丝不挂。

  他甩了下宿醉的脑袋,死去的记忆开始不断攻击着他,逐渐令他意识到大事不妙,慢慢蜷缩成一团,努力忘记着不堪的一夜。

  但谢时深不许他逃避,只见谢时深一手支着额角,一手将人捞回怀里,掀开被褥让那颗羞耻的脑袋透透气。

  “怎么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难道不想看到我?”

  鹿厌快速回道:“不是不是。”

  谢时深搭着眼帘看着那一团人,故意轻贱自我,“终究还是我的存在惹你烦了。”

  说罢他挪动了下身子。

  不出所料,鹿厌以为他因伤心要离开,连忙探出脑袋阻拦,“不是的世子!”

  谢时深放松腰身的动作停顿,唇角勾起一抹笑,低声问道:“小鹿,你可还记得昨夜唤我什么?”

  鹿厌屏着呼吸木讷摇头,嘴角抽搐两下,“世子,我我不想记得。”

  谢时深挑起他落在肩头的一缕青丝,漫不经心道:“或许吧,对你不重要。”

  鹿厌欲哭无泪道:“世子......别这样。”

  谢时深对他的哀求置之不理,“好吧,那我只能委屈一下帮你回忆吧。”

  鹿厌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苦着脸说:“世子......我不想回忆。”

  谢时深迟疑少顷,表面颔首答应,却等鹿厌松开后启唇。

  “好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