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年咬牙专注的推门关上,孟策舟挡着,皱眉道:“你先松手,你推不过我的,等会会伤到你。”

  “……”林景年松开,微喘着气,怨愤地看了他一眼。

  “别走。”见人又要离开,孟策舟连忙喊道:“我是来告诉你,今天我搬家,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说到后面,他语气透着生疏和僵硬:“他们都说新邻居……都要串门打个招呼,不是吗?既然现在见了面,也算是打招呼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孟策舟不舍地将视线从他后背扒下来,离开了。

  等脚步声渐远,身后又开始响起装修音,林景年甩手关了门,一刻不停地跑到杂物室抽出行李箱拖到卧室塞衣服。

  动作之慌张,脑子里只留下一个念头:离开。

  和手忙脚乱了半天,衣服没装进去反倒整个房间都被他搅得混乱不堪,杯子被碰碎了好几个,最后堪堪塞满了行李箱,还没拉走两步,生了锈的轮子咔嚓掉了俩,拉杆也被氧化的摇摇欲坠。

  “嘭”

  一声,脆弱的箱子崩开了卡扣,皱巴巴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行李箱是三年前买的,当年他东躲西藏离开了昭安逃到这里,他记得,这个行李箱是买来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终于用到了,结果没走两步就碎的七零八落。

  仿佛连行李箱也知道,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孟策舟也会再次找到他。

  林景年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兀自一个人从中午呆到了深夜。期间孟策舟来敲门,以为没人,把东西放在门口又走了。

  惨淡的月光落在他掌心,不管握紧或松开,都会被月光淡淡覆上一层躲不掉,正如他自己。

  林景年感到无比窝火和憔悴。生气在他又没做错事情,也没有干一些杀人放火恶行,为什么事情结束了,一切的后果都要他来承担?就算东躲西藏,那个人也不应该是自己吧?

  况且就算要躲,他又能躲到什么时候、躲在什么地方?

  他也是普通人,没什么大抱负,唯一的心愿就是阖家团圆好好过日子,想要回去是不可能了,但日子总得过,他也是要生活的。

  东躲西藏是老鼠该干的事情,而他林景年是人。

  第二天早上,他看到了孟策舟挂在门把的两条处理好的龙利。

  “小景儿,走!拉磨去!”

  江倦上楼,一把勾着他的脖子。

  “什么拉磨?”

  “就上班。”

  林景年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江倦够头一看,立马嫌弃地撇嘴:“两条活了三十年的水蛭?”

  “龙利。”

  二话不说,江倦立马夺走了,搂着他一路嘻嘻哈哈的去了琴行。

  “哦~原来你跟大老板还有这段露水情缘呢,看不出来啊你小子!”

  江倦豪放的往他背上一拍:“以为是兄弟,原来是前老板娘!”

  林景年:“……”

  林景年翻了个白眼,默默抬手揉了揉发痛的地方,江倦开怀大笑又把他搂在怀里:“你这样一解释我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难怪这段时间大老板老往琴行跑,嗨~我寻思大老板相中我了呢,回去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他跟孟策舟的蝴蝶效应还造成了这种奇葩误会,林景年没忍住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希望我这个决定不会影响小镇。”

  不然到时,也不用鹿青源撵他,他自己也没有脸面再待下去。

  俩人一路走到琴行,着眼就看到一群俊男靓女把琴行围得水泄不通。以为是摊上什么事了,江倦感觉把人群里的小文拽出来询问。

  小文现在看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冷哼一声:“姐要换对象!”

  江倦无语:“你什么时候有的对象?”

  小文羞涩:“等孟总来了就有了。 ”

  江倦摸不着头脑:“这跟大老板有什么关系?”

  “啧。”小文白了他一眼,“孟总……是叫孟策舟对吧?好帅!又有钱,据说孟氏在世界上都有排名呢,好像前两天搞得那个新能源特别火,没想到背后大老板就是他……嘤~又帅又有钱的男人真的很犯规!还有他身边的那个高助理,也好帅啊啊啊——”

  江倦捂着耳朵回去,立马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呼、打探完毕,从那花痴嘴里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套出来。”

  正说着,孟策舟就带着人来了,一群穿着深灰工地装带着安全帽的人拿着图纸对琴行旁边的居民楼比比划划。

  “景年,来上班?真巧,我们正商量怎么开发这里。”孟策舟一眼从人群中锁定他,一步不错地走来:“你放心,工期会安排在周一至周五,暑寒假会避开你们上课时间,不会叨扰琴行。”

  林景年愣了一下。

  “等会下课我可以约你吃饭吗?旁边有一家餐厅还不错,大厨做的蟹肉虾不错,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了。”

  林景年皱眉:“你……”

  自从昨晚打定主意,他现在看到孟策舟的态度更多的是静观其变。他好不容易找到地方落脚,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走了,逃跑也被他列为下下策。

  虽说那天孟策舟对他一字一句许下承诺,可这几天不见,孟策舟和他记忆力的那个简直天翻地覆。

  林景年目光绕过他警惕地打探了一圈。孟策舟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饶是他不看,也知道林景年心里在担忧什么。

  冷哼一声,只是又带着点苦涩:“我说了,不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