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年!”

  孟策舟甩上车门追过去。

  “孟总。”

  林怀信侧身挡了一下,“孟总,您这是要干什么?”

  孟策舟目光穿过他落在林景年身上,回头瞪了他一眼:“让开!”

  “如果小景有什么地方错了会国家和法律裁决,只是我们一没没偷二没抢,孟总为什么要和林家过不去?”林怀信道。

  “怎么说,也是你们先跟孟家过不去吧。”高毅让人把已经被弄晕捆起来的林少川带来。

  林怀信脸色骤变,宜君也惊呼一声。

  只一眼,林少川便又被严实地塞回那辆车里。

  高毅目光不善:“你们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现在的荣华富贵怎么来的也最好记着,别等到以后我们清算你们,再找不着地儿哭。”

  孟商两家斗得死去活来,林氏两头通吃,近年来可谓赚的盆满钵满。

  孟策舟挥退高毅与乌泱泱的保镖,狠戾的眼神盯着林怀信,但话却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林少川我先收下,暂时不会让他死了或者疯了,但在这之前,你最好按我说的办。”

  回到他身边,认个错,他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孟策舟他们走了。

  回到别墅,刚进门,一个茶杯飞砸在他脚边,宜君吓了一跳,赶忙先一步护住他,“先生,这件事和小景无关,您干嘛冲孩子发火呀。”

  她不明白,林怀信根本不在乎林少川。

  林景年轻轻扶开她。

  林怀信一砸桌子,喝道:“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林景年说:“孟策舟自己来找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来找你?那是因为你没有处理好这一切!任务不论失败还是成功都得做好善后,不然迟早会拖累你自己,拖累林家!”

  林怀信侧眼,看朽木似的,“不成器!”

  他径直上了楼,宜君回头安抚林景年一眼,抬脚追上去:“先生。”

  林景年回到房间,冲到盥洗室冲了把脸,望着镜面里湿漉漉的自己,眼圈红肿,满脸失落。

  他愤恨地抬手猛砸洗手台,痛到麻木也没停手,鲜血沾着水渍染红一块。

  他好像在用这种自.虐般的方式警醒自己,又像是在责怪自己。

  宜君进来后吓了一跳,死死地抱着林景年的胳膊,一边拦着一边忍不住自责的痛哭。

  林景年自然是停下来了,只是手背已经破了皮,伤口狰狞可怖,宜君给他上药的手都心疼到颤抖。

  “爸爸没有怪你,他只是担心少川,这件事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小景,一切都会变好的。”

  宜君眼角细纹处,温热的泪滴滚滚滴落。

  林景年皱眉,伸手帮她擦掉,但中途倏然一顿,又悄悄收回来了。

  “林少川不会有事的,林怀信只是怪我引来了孟策舟而已。”

  既然林少川和商晚承合作了海上偷袭那件事,只要孟策舟不死,他们就彼此有对方的证据,也更深度绑定了关系利益。

  为了这些,商晚承也会冒险把林少川给救出来的。

  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林怀信根本没提过。

  其实没有这些,林景年也并不打算把人弄出来。

  “你别担心,妈妈有办法把少川从孟家带回来。”包扎好,宜君信誓旦旦地拍拍他。

  在离开前,林景年拽住她:“妈,你去替换林少川?”

  “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你放心,他们不会怎么妈妈的,顶多关几天就送回来了。”

  看着宜君绝绝的模样,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孟策舟这么有把握他会乖乖过去。

  原来是在这……

  琢磨透了这一家子,料定他舍不得宜君冒险,这是拿母亲要挟他呢。

  林景年把宜君摁下来,简化了一下经过,把这件事透彻地给她分析了一通,才总算劝住人。

  宜君还是担忧:“那我们就这么不动,真的行吗?不然我找个人去孟家问问,孟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好问的。”

  林景年望向窗外。风停了,天空大面积的乌云从四周聚拢,深深笼罩在昭安上方。

  他敛眸,撕了一张纸拿笔随手画什么东西。宜君不安叹了一口气,把已经放凉了的绿豆冰糕盘子端来,“小景,中午没吃饭吧?眼睛那么肿,是不是哭了?肯定是因为在孟家的事情,你走了那么长时间,如果我能早早劝动你父亲,兴许你就能少受点罪了。”

  “我绿豆过敏。”

  宜君讶然:“这不是你一直最爱吃——”

  “妈,这个图案你认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