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知许骂道,很快,那些人手纷纷到齐,虎背熊腰的保镖瞬间填满整片休息区。

  商知许毫不犹豫地从保镖腰间掏出个黑色东西,下一秒,黑漆漆的枪.口对准林景年的额头。

  “你干什么!”江眠被吓到了,但还是拽住了林景年,站在他身边:“你要杀人是吗,那连我一块毙了吧!”

  商知许瞪眼:“你踏马别以为我不敢!”

  “商大少!”

  许执拨开人群,终于开口:“小林总还在游轮里,您这样贸然拿枪指着他的亲弟弟,万一他来了,届时可不好解释了。”

  “林少川只是我身边的一条哈巴狗,别说拿枪指,就算杀了他老子他还敢还手不成?”商知许恶狠狠冲林景年一笑:

  “你的好哥哥怕是有心无力,孟策舟不久也会死在我的枪下,而你,就当是黄泉路上给他当个伴。”

  “当不了了!”林景年微微一笑,眼睛明亮狡黠:“商大少,刚才我已经报警了,现在经常已经到了甲板,离这里只剩两分钟的路程。”

  “什么?”商知许脸色突变,几乎是一瞬间,他扣动扳机,却被江眠挺身扑到怀里,冰凉的枪口对准他的腹部,商知许几乎想也没想,立马拔出拿枪的手,抬脚踢开他。

  那一脚力道极狠,江眠痛哀一声,捂着麻木的腹部又迅速扑上去不让他靠近。

  “跑……景年……快……”

  时间紧迫,商知许冲身后人喝道:“抓住他啊!”

  一声令下,几十余人饿狼般冲林景年扑过去,商知许再次抬脚猛踹江眠,江眠嘴角渗血,死死抱着他不松手。

  许执把林景年护在身下生生挨了几十拳,车太田风风火火地回来也一头扎进支援。

  场面顿时混乱成一团,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突然,一声爆.炸般的巨响,所有人仿佛被定格般纷纷寻找源头。

  转眼,林景年摸着带血的额头,呆愣地望着沾了鲜血的手,而他面前,张学晨拿着半截碎掉的花瓶,纤瘦的腿肚子还在不停打颤。

  “我也忍你……很久了,为什么每次都要让我下不来台?我只不过是……喜欢知许,你欺人太甚……”

  “当啷”

  半截花瓶花落到地面。

  警察从休息区两侧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立刻控制了在场所有危险分子,商知许手.枪被缴,跟张学晨纷纷被压回了警船,车太田被带走做笔录。

  江眠内脏破裂,昏迷不醒,已经被送走,许执还在医务室包扎伤口。

  动静太大,拍卖会中断,尤其是看到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压着商知许和另外几个人离开,那些个贵胄吓得当场抱头,游轮里上千号人人心惶惶。

  林景年拒绝了医生,只做个简单包扎。

  一侧警船缓缓驶离,由于牵扯到案件,游轮被迫按原路线返回,所有人员接受调查。

  他越过空无一人的宴会,再次孤零零地站到甲板扶手边。

  白净的脸庞血痕蜿蜒,沾染一侧睫毛,微微垂着,遮住黑曜石般的瞳孔。

  “结束了……”

  蓝白警船缓缓远离,深夜,天穹洁净,四周阒寂。

  笼罩一整天的浓雾顷刻如潮水般褪去,吐出苍茫幽深的海面。

  确实结束了。

  能遏制商知许的只有孟策舟,而如今人还在半路,避免俩人交手,他只能选择报警,以掏.枪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把人抓起来。

  虽然商家势大,或许第二天商知许就会完璧归赵。

  不过无所谓,能拖一会是一会,撑过大结局最好。

  眼下看,确实,一切都结束了。

  就好像一颗悬在头顶的陨石陡然消失,林景年终于能松一口气,极目向海面望去。

  幽暗的海面与漆黑的天幕连为一体,宛若一张无尽深渊黑口,似乎下一秒便能一口吞噬掉他们。

  林景年吹了很久的风,吹得手指冰凉,伤口麻木也没离开。

  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咸湿冰凉的海风铺面,沉闷的鸣笛,一艘暗色船艇刺破黑暗,正缓慢朝他们驶来。

  离得越近,他似乎看到那艘船狼藉满地,触目惊心的血痕、密密麻麻的弹孔以及,船身黑色的破裂撞击痕迹。

  孟策舟!

  下一秒,林景年瞪大眼睛,浑身血液倒流。

  冲破黑暗后显现的不是楼,而是一把勃朗宁手枪,漆黑的洞口遥遥对准了他。

  以及,孟策舟那张冷峻的脸。

  一张……双眸窜动滔天恨意,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的脸。

第23章 第 23 章

  没有光亮渗入的舷窗被糊了一层哑光, 打着暖黄灯光的船舱微晃,脚下铺了一层厚厚的羊绒毛毯。

  空中檀香木气味馥郁,白茶危坐沙发侧边, 被这种厚重的香气裹挟而呼吸不畅。眼尾细嫩飞白渗出细密汗珠, 他实在没忍住, 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