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深另一手接住长剑,反手将进攻的敌人刺死,赶在鹿厌解决完屋顶的杀手前,屋内还余留两个受了内伤的杀手。

  两名杀手被逼退直窗边,余光看着接二连三死去的弟兄,明白无路可逃,打算和谢时深殊死一搏。

  谢时深听着屋檐的动静,故意放松警惕,让两个杀手感觉自己有机可乘,随后挥剑刺向谢时深。

  只见谢时深脚步一转,躲开杀手的长剑,恰逢此时余光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顿时脚步连连后撤,让人看似他被追杀的模样,脸上更是露出让杀手感到迷惑的害怕。

  “世子——”鹿厌翻身而下,看着谢时深被凶狠的杀手逼退至内室,立刻踢起脚边的长剑。

  剑芒如流星,转瞬间刺穿杀手的背脊,这才彻底止停了追杀谢时深的脚步。

  鹿厌用目光快速查看谢时深的安危,发现他平安无恙后松了口气,奈何下一刻,竟瞧见谢时深向后倒去,跌倒在阴暗的小角落里。

  殊不知,这是谢时深为了躲开杀手精心设计的动作。

  他跌倒后,鹿厌大惊失色,迅速拔腿冲向杀手。

  谢时深为了留下活口,长腿往杀手的脚踝一踢,杀手吃痛跪下,硬生生磕中桌角,暂时昏迷过去了。

  鹿厌见杀手倒下后,率先把谢时深扶起,急急忙忙问道:“世子可有受伤?!”

  谢时深猛地将他抱紧,摇头说:“这群人个个武功高强,太残忍了。”

  鹿厌收起玄尾扇,轻拍他的后背,完全忘了谢时深出自军营一事,被他此刻受惊的模样给迷晕了脑袋,只顾着安慰他。

  “世子别怕别怕。”鹿厌生疏地安抚说,“这些人都杀死了,今夜此地不安全,不如我们回京吧?”

  谢时深扫了眼脚边昏死的杀手,语气低落道:“只有我们两人,真的不会有事吗?”

  鹿厌心想再来几十个都不是问题,但既然这些人都是冲着谢时深而来,想必刺杀失败还会卷土重来,不如先走为上。

  他轻抚谢时深的背脊说:“我可以保护你。”

  谢时深将他抱得更紧,“有你在真好。”

  鹿厌听闻此言,有些羞涩地点了下头,随后说道:“世子稍等我片刻,我去请掌柜备马车。”

  谢时深得知将他拉住,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交给他道:“顺便将损失都赔了。”

  鹿厌接过银票后忙不迭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谢时深眼底的温和转瞬即逝,冷淡梭巡横尸遍野的包厢,缓步行至桌旁。

  他取来一壶茶将杀手浇醒后藏身,目睹着杀手落荒而逃的背影,用暗哨引出暗卫追踪杀手的行踪。

  彼时鹿厌正在结账,听见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眼看去,发现谢时深疾步而来。

  他发现谢时深神色匆忙,快速上前扶着问道:“世子怎么了?”

  谢时深揉了下额角,半眯着眸,语气虚弱道:“方才有杀手欲将我刺杀,幸好我喊了你一声将他吓跑,我们快快离开吧。”

  鹿厌见他捂着胸口,回头朝掌柜说道:“马车在何处?”

  掌柜打量谢时深,表情难以言喻,得知鹿厌急需马车,揣起一兜的银票为两人引路。

  很快马车驶离了客栈,掌柜目送马车扬长而去,嘀咕谢时深手段真高。

  鹿厌为谢时深盖上氅衣,警惕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连呵欠都顾不上打。

  然而,当他确保四周无碍,转身回到车厢时,却发现谢时深面色苍白倒在车厢里。

第84章

  “世子!”鹿厌迅速朝他扑去, 把人扶起后靠在车厢,“世子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生怕谢时深死了。

  谢时深摸着胸口说:“我这里总是不安, 很难受。”

  鹿厌手忙脚乱给他整理,不知如何给他检查身子的不适, 急得冒汗,“那我、那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你舒服些?”

  谢时深将他的手握住,死死捂在自己胸口, 轻声道:“你帮我揉揉便好了。”

  鹿厌一愣,掌心隔着衣袍感受到强烈的心跳声, 令他感同身受, 心头也跟着加快起来。

  两人相视片刻,谢时深见他毫无反应, 估摸是被吓着了,便将他的手松开,阖眼倚在车厢,一副神情憔悴之状,仿佛死了算了也无所谓。

  “罢了,不想勉强你。”他有气无力说道,“是我毫无分寸,疼死也是活该的。”

  鹿厌一听,顿时朝他扑上去, 双手捂在他的胸口,二话不说便揉了起来, “世子, 我揉,我给你揉揉, 我一点都不勉强。”

  谢时深给他按得胸口发疼,原因是鹿厌用力过猛,丝毫不曾察觉谢时深在逗弄自己,一心只把人救活。

  这样的揉搓不过片刻,谢时深实在扛不住这夺命力道,猛地拽紧鹿厌的双手,无奈摇头。

  “小鹿。”谢时深温柔唤道,“你这是在谋杀亲夫吗?”

  鹿厌愣住,“什么?”

  谢时深耐心等着他回过神,目睹红晕自鹿厌的脖颈慢慢爬上,嘴边的笑容也渐渐加深。

  他看着鹿厌不知所措的模样,趁着鹿厌想逃跑之际,率先握紧掌心里的双手,稍加用力往怀里拽进,敞开怀抱迎着鹿厌跌倒而来。

  谢时深垂首看向怀里埋头之人,低笑道:“从前也不知是何许人也,在大庭广众之下唤我夫君,如今却又不承认了,看来我是遇到了负心汉呢。”

  鹿厌来不及挣扎,便听见他提起相亲时的演戏,脑袋一片混乱,却又不敢抬头去看谢时深,埋头在他怀里闷声反驳道:“那、那明明是演的......”

  “演的?”谢时深弯腰靠近他绯红的耳朵,语调轻而慢,“亏我还当真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能默默守在你身边,我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