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深眸光幽暗,盯着他整理被窝的身影,白皙的肤色灼人眼球,那截薄腰若隐若现,仿佛一只手便能轻易锁住,一旦被扣住了,好像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只能任人摆弄可怜求饶。

  与此尤物抵足而眠,实在太挑战人了。

  “不必。”谢时深快步离去内室,声音像一阵风似的刮走了,“你睡吧。”

  他不给鹿厌回应的机会,忍着浑身不适往浴室而去。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啦水声,鹿厌耳力极好,因喝了药的原因,他渐渐生了困顿,和衣躺下后,很快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不过熟睡的过程有些漫长,因为浴室有奇怪的动静,水声里似乎夹杂着细微的呻/吟,断断续续的,他集中精神听着,担心谢时深出事,奈何困意卷席,他终究还是睡了。

  等谢时深回来后,榻上之人早已沉沉睡去,身子蜷缩在床榻里面,半边身子抱着被褥,细长的腿搭在被褥上,腰间的里衣不知何时被蹭起,紧致的腰线暴露在空气中,宛如一只毫无安全感的幼兽,将被褥当作唯一的依赖。

  谢时深暗自吸气调息,无奈叹了声,随后回到榻上将人安顿好。

  但鹿厌睡觉时警惕性颇高,当有人触碰自己便会不安挣扎,若动静稍微大些,还可能会被吵醒。

  虽然谢时深的动作很轻,但还是惊动了他。

  鹿厌抱着被褥的脚开始乱蹬,不满地翻动身子,或许是感到不安,他为了寻找安全感四处乱动,直到抱住令他感到舒适的东西。

  那东西叫谢时深。

  昏暗中,谢时深借着洒进屋内的月色低头看去,怀里的鹿厌正抱着他的身子,一条腿勾着他的腰,如同藤曼似的缠在谢时深身上,将他当作了可靠之物。

  谢时深好不容易平息的热意,现在又被蹭得疯长,泄掉的火气死灰复燃。

  他僵硬挪动身子,努力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好,奈何腰上的腿乱挪,眼看要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一只手悄无声息伸进被窝。

  谢时深单手握住鹿厌乱动的腿,止住一切危险的动作。

  然而,更要命的是,这是他初次触碰鹿厌的身体,注意力彻底被分散。

  鹿厌的腿在常年的训练下笔直有力,掌心一旦将其握住,腿上的软肉便会挤在指缝,而谢时深的手指颇长,指尖距离那饱满的臀部很近,稍微往上挪去便能戳到。

  简直疯了。

  如此情形之下,谢时深除了深呼吸别无他法,他微微偏头,朝肩头上趴着的人看去,一向冷静的眼眸泛着涟漪,藏着无尽的温柔和包容在其中。

  他们如此同眠几日后,鹿厌从榻上转醒时,身侧总是空无一人,谢时深去上早朝,院子唯有扫地的声响。

  他从被窝探出头来,脸上被凉意抚过,是来自初冬的预兆。

  等他好整以暇离开厢房,前去用膳的路上意外撞见杨承希。

  这段时日杨承希隔三岔五留宿谢家,平日若是入宫面圣赶不回来,便会留在宫中。

  许是皇帝心情不错,给了他不少赏赐,每每回来时手里都提着东西,跟入宫进货似的。

  鹿厌为他搭了把手,两人提着东西朝梧桐院而去,途中命人传谢允漫过来。

  路上杨承希问起鹿厌为何不在梧桐院,鹿厌脱口而出道:“和世子睡了。”

  杨承希蓦地顿足,诧异尖声道:“什么东西!”

  鹿厌颔首道:“都是主人的任务。”

  未等杨承希追问细节,鹿厌便谈起谢时深要相亲之事。

  杨承希的惊讶宛如扑岸的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努力消化接二连三的信号,试图在里面找到他需要的素材,也在心中暗自做了个决定。

  这辈子,他绝对不能离开谢家,不能离开素材库。

  两人前脚踏进梧桐院,后脚谢允漫便跟着出现。

  她此番来势汹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无从倾吐,刚要抱怨自己被罚跪思省堂之事,一听到鹿厌提及在明华居的几日,她气急败坏抓着鹿厌的手臂摇晃。

  “鹿哥!你醒醒!”谢允漫恨铁不成钢,“都同居了,哪还是什么任务,明明是大哥的圈套啊!”

  鹿厌给她拿来茶水消气,“小姐冷静,世子并未对我做什么,而且一旦找到世子妃,世子就会让我回梧桐院。”

  谢允漫抿去的茶水瞬间喷出,匪夷所思问道:“大哥他当真这般说?”

  鹿厌颔首称是。

  随后见谢允漫转头,朝一脸苦思冥想的杨承希看去,示意他解释一下大哥的行为。

  很显然,她对谢时深这顿操作表示不理解。

  对同床共枕之人谈论相亲,如此行为和负心汉有何不同,真的还是她的大哥吗?

  杨承希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见怪不怪说:“诡计多端的男人罢了。”

  趁着鹿厌去屋里煮茶,谢允漫迅速看向杨承希,压低声道:“别卖关子,快告诉我如何让鹿哥开窍。”

  杨承希低声道:“听闻你在思省堂抄经几日,难道还看不出你大哥的算盘?”

  “若我能看得出来,还至于抄经?”谢允漫想到平白无故被罚,气得磨牙,“大哥说我思想浑浊。”

  杨承希听见这狗屁理由忍不住嘲笑,把近日的来龙去脉都梳理一遍,“现在你还觉得相亲是认真的吗?”

  谢允漫得知相亲是为了掩人耳目后,惊讶道:“太心机了。”

  杨承希赞同道:“只是我不懂为何执着用相亲一计。”

  谢允漫绞尽脑汁思考,显然也不理解此举,加之大哥的行为着实奇怪,她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