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雅客的心头好,还是科考必备小屋。

  但数量有限,无论身份高低都要提前预约,加之成为贵宾条件苛刻,掌柜亲自筛选,物以稀为贵,鸽子书楼顶楼便成了追捧之地。

  正当谢允漫愁眉不展之际,身边出现一抹人影,她偏头看去,发现竟是掌柜。

  掌柜道:“不知小姐有何需求?”

  谢允漫收回银子,抱着满怀的小说道:“没事,就是想去包厢,可惜预订满了。”

  闻言,掌柜朝小厮看去,像是在确认此事。

  只见小厮点头承认,掌柜无奈笑着,视线快速扫向杨承希藏着的方向。

  杨承希不欲提示,只给了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掌柜躲不掉这歹毒的暗示,将小厮挤开,耐心说道:“小姐且慢,恰逢方才有墨客离开,小的这就让人给诸位备包厢。”

  谢允漫美眸一弯,失落扫空,忙不迭把手中的银子递给掌柜,“劳烦掌柜了。”

  掌柜笑盈盈收下钱财,顺便问道:“对了,与小姐一并前来的同伴也请移步上楼。”

  谢允漫回身,在人群中寻找鹿厌的身影,“没问题,我这就去找人。”

  很快小厮带着鹿厌和谢允漫进了包厢。

  推开门的瞬间,两人发出一声惊叹。

  眼前的包厢与他们此前所见大有不同,且不说文房四宝一应俱全,甚至有床榻提供休息,四周摆满各种孤本,还有各类画卷。

  尤其中央有两张宽大的书案摆放,两个圈椅面对面,中间隔着山长水远的案面,桌面之大,仿佛将两张床榻并在一块,只为有更舒适的创作空间。

  最重要的是,此处能瞧见广和楼,意味着若谢时深来了,便能及时出现接应。

  小厮备好一切后,躬身行礼离开了包厢。

  谢允漫在摆满孤本的书架前来回走动,激动朝安静看书的鹿厌招手。

  结果鹿厌沉浸在小说中难以自拔,紧锁的眉头似乎昭示着遇到天大的困难。

  谢允漫带着疑惑上前,“鹿哥,你在看什么?”

  鹿厌闻声抬头,把书名展示给她看,说道:“纯情侍卫火辣辣。”

  话落,谢允漫先是一愣,旋即瞪大双眼,脸颊登时通红,身子僵硬后退两步,看着鹿厌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摇头。

  她难以置信道:“鹿哥,想不到你的口味竟如此重。”

  鹿厌有些疑惑看她,意外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兴奋,仔细琢磨她所言,低头大幅度翻了下手里的小说,逐渐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只见鹿厌倏地阖上小说,挡住这些令人血脉喷张的字眼和插画。

  他原以为,杨承希那般郑重其事的推荐,会是沧海遗珠,没想到竟是黄/文!

  他清澈的双眼挪回小说,打算再确认一遍是否拿错了书,结果看到鲜艳的插画后,他再抬起头,从此眼底变得浑浊。

  鹿厌双眼呆滞,喃喃道:“重金求一双没有看过的眼睛。”

  谢允漫情绪亢奋,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来到他身边,阖上他手中的小说,美眸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快乐。

  她摇着鹿厌的双肩,压着尖叫的冲动,想到平日对七情六欲一窍不通之人涉及此书,她便忍不住催促着鹿厌学习。

  谢允漫一本正经说道:“鹿哥,专业对口啊,你别忘了,大哥的相亲要靠着你把关。”

  鹿厌神情木讷,脑海被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占领,可是他只需负责把关相亲,无需负责暖床。

  何况素日看武侠小说较多,具象化的皆是打斗场景,可方才他还纳闷,有些句子为何明明都是文字,组合起来却未能参悟。

  直到插画的出现,一切皆具象化了。

  鹿厌愣愣看着谢允漫问道:“这是能磕的吗?”

  谢允漫点头如捣蒜,恨不得给他分享更多。

  可鹿厌还在安静的沉默中,虽然小说里的插画在眼前挥之不去。

  若将这些用在世子身上,世子又会如何看待他?

  但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要熟络到何等程度,侍卫和主子才会在榻上严丝合缝?

  红墙黄瓦,阳光下的琉璃瓦光芒夺目,如世间的璀璨琥珀熠熠生辉。

  御书房中,金漆雕龙宝座里,端坐着梁朝的君王,殿内见三人立于前方一动不动,待御前公公屏退宫人离开,才听见一道沧桑疲惫的声音传来。

  年迈的皇帝身着龙袍,消瘦憔悴,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行至龙椅,落座后望着面前三人问道:“走私一案,你们三人如何看待?”

  以太子杨祈修居中,左侧站着的是睿王杨奉邑,右侧则是风歧谢家世子谢时深。

  三人各有天资,从前出现在京都盛会时,总会引来京贵们艳羡倾慕的注视,更有传闻,谢时深和睿王是储君的左膀右臂。

  若非杨祈修断袖声名在外,这三位指不定会成为一段传奇佳话。

  奈何如今只要和杨祈修走得近之人,各种奇怪的绯闻便会传遍坊间,一个比一个离谱。

  老皇帝看着三人默不作声,只好点名杨祈修先回答。

  杨祈修朝前走出一步,行礼道:“回禀父皇,据锦衣卫调查所知,此次走私不止大量金银珠宝,怀疑有军械在其中,依儿臣看,此事非同小可。”

  话落,殿内陷入片刻沉默,老皇帝似是不满此言,紧抿着苍白的嘴唇,等着杨祈修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