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道:“不是我值夜吗?”

  侍从笑着说:“你走后世子便让我们换值了。”

  鹿厌偏头看了眼熄灯的厢房,恍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

  原来洗衣是假的,赶他才是真的,主仆之情不过如此,罢了,不爱就不爱,但请别伤害。

  他和侍从寒暄两句,开开心心回了梧桐院。

  次日一早,谢家有稀客登门拜访,指名道姓来找鹿厌,很快他被刘管家传去前厅,来时入眼瞧见身着常服的吴语等人。

  百浪兴致冲冲朝鹿厌喊道:“小鹿!”

  “师兄!”鹿厌蹦跶着来到三人面前。

  吴语给唐平递了个眼神,随后见唐平从袖口取出一份书信,朝刘管家递去道:“里面是有关王爷命案的裁夺,因牵扯到世子,烦请管家转交。”

  刘管家接过书信,明白他们想和鹿厌独处,便识趣为他们屏退四周众人。

  鹿厌看了眼刘管家拿走的书信,朝他们问道:“师兄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吴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出城查案,顺道过来给世子送信,百浪心血来潮想把你带到城外玩,所以来问问你的想法。”

  百浪搂着鹿厌的肩膀说:“从前和你提到京郊有乐子,还没来得及把你带去,你便来了谢家,今日恰好方便,不如随师兄走?”

  提及京郊,鹿厌想起柳六昨夜所言,声称城外有打斗场。

  他好奇问道:“难不成是打斗场?”

  吴语摆头否认,神秘兮兮道:“是天堂训练营。”

  百浪接着说:“你猜猜是什么?”

  鹿厌还在思考时,唐平面无表情解释道:“武林大会。”

  话落,他似乎觉得不够准确,又补充道:“黑/道买卖会晤地。”

  众人:“......”

  鹿厌看向吴语,“难不成是关走私案?”

  吴语用眼神夸赞他的机灵,“不错,我们收到线索,此案或许和京郊的场子有关,指挥使便派我们去看看。”

  谈起查案,鹿厌虽兴趣不大,但昨夜柳六的话历历在目,若京郊好玩,他去见见也无妨。

  鹿厌道:“我需和世子请命。”

  面前三人相觑一眼,吴语估摸着来谢家的时辰,深知若停留太久会遭人猜忌,索性道:“也好,我们去京郊等你,半个时辰后你若不出现,就当你不来了。”

  送走三人后,鹿厌飞快朝着书房的方向去。

  不料在途中遇到谢时深,见鹿厌扑面而来,谢时深淡定顿足原地,给足了他缓冲脚步的时间。

  鹿厌的脚尖几乎扣烂地面,身子朝前摇摇欲坠。

  眼看将要扑到谢时深的怀里,突然眼前一黑,谢时深用食指抵在他的脑袋,轻轻推了回去。

  鹿厌双脚安全着地,连忙朝他行礼,“世子。”

  谢时深轻声应道:“何事这般匆忙?”

  鹿厌喘匀气说:“世子,我想去一趟京郊。”

  他双眼期待看着谢时深,时至暑热,他方才跑得快,此刻额间出汗,脸颊两侧泛红。

  谢时深正想着要不要给他递帕子,闻言道:“正好,我和你一起去。”

  抵达京郊后,两人刚下马车,便瞧见圆形高楼映入眼帘,震耳欲聋的喊叫声伴随而来,四周人潮拥挤,千奇百怪的装束在眼底交织。

  “小白花!”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喊声。

  两人循声看去,入眼看见吴语等人朝着他们走来。

  他们很快认出谢时深,略带诧异互相对视一眼。

  百浪闪身到鹿厌身边,用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语气低语:“原来你真的是贴身侍卫。”

  唐平悄无声息来到鹿厌另一侧,附议道:“看不出来,你家主子还挺黏人。”

  鹿厌:“......”

  这是能说的吗?

  待谢时深徐徐上前后,吴语垂眸行礼道:“不知谢公子前来,吾等有失远迎。”

  谢时深淡淡道:“不必多礼,你们随意便是。”

  沉默片刻,吴语便也不客气,伸手将鹿厌捞走,勒在臂弯下,放声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便不拘着了!”

  谢时深扫向毫不挣扎的鹿厌,问道:“你呢。”

  鹿厌还在和百浪他们嘀嘀咕咕,闻言探出脑袋,“什么?”

  谢时深抿唇不语,目光锁在搂着鹿厌的手臂,见他满脸迷茫,欲重复一遍时,被吴语抢先开口。

  吴语勒了下怀里的鹿厌,稀罕道:“公子不要你了,走!师兄带你见识人心险恶!”

  但鹿厌却不敢乱动,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谢时深并非此意,何况他身为贴身侍从,此地鱼龙混杂,拿不准谢时深会不会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