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趣的男人,鹿厌心想。

  无趣的男人又问:“那你觉得漫漫为何喜欢此物?”

  鹿厌愣了下,思索他的话,谢允漫为何会喜欢?

  他仔细回想平日和谢允漫探讨的剧情,对方似乎冲着嗑鸳鸯而去,对其余之事从不上心。

  思忖间,他嘀咕道:“说来话长......”

  谢时深道:“长话短说。”

  鹿厌按照自己的想法分析道:“小姐可能喜欢年龄差,体型差,黑皮美男,劲装暴徒,壮受,强制爱,狐狸受,主仆关系,捆绑......”

  谢时深见他掰着手指计算,忍不住打断问:“主仆关系?”

  鹿厌眼神清澈单纯,闻言便以表面的意思理解,一本正经解释说:“对,就是我们这样的关系,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牛马。”

  谢时深:“......”

  他觉得事态不简单,却找不出合理的方式去形容,若是只是简单的主仆关系,绝不会让谢允漫这般着迷。

  谢时深清了清嗓子,看着被镇尺压着的书信,眼看墨水快风干了,打算让鹿厌找驿使送信,顺便跳过此话题的探讨。

  虽然他对主仆关系持有疑惑,但并不打算深入研究。

  此时鹿厌还在认真看着他,意外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费解。

  鹿厌担心他听不懂,便趴在案边,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分析这对主仆的武力,嫌弃说道:“世子有所不知,书中这两人完全不抗揍。”

  谢时深偏头看他,逼近的脸蛋满是严肃,讲得头头是道,几乎将一招一式拆解分析,殊不知在对牛弹琴。

  他发现鹿厌和谢允漫明明存在代沟,却能毫无障碍交流,一旦牵扯自己,便是鸡同鸭讲。

  此时无事一身轻,谢时深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倚坐着问:“既然这对如此不堪,那漫漫为何执迷不悟?”

  鹿厌陷入苦思冥想中,用指尖刮了下脸颊,不曾察觉指腹的墨水沾在脸上,愁眉道:“可能喜欢里面的互动?”

  谢时深看着他的花猫脸,语调微扬,“哦?”

  鹿厌的眼珠子转了圈,看着谢时深无法理解的神情,明白多说无益终究是纸上谈兵,认为不如实操。

  他挪到谢时深面前说:“世子,请允许我浅浅模仿一下。”

  未等谢时深答应,鹿厌趴在桌案的双手松开,轻盈的身子倏然一绕,双手虚虚握成拳头,像只小猫伸着爪子似的,眨眼扑在谢时深的腿上,蹲在他的脚边。

  他抬起脸颊,双眸明亮,乌睫闪动,模仿着小说里崇拜的眼神,认真专注仰视谢时深,薄唇轻吐出寥寥数字。

  “主人,请教训我吧~”

  谢时深刹时浑身僵住,呼吸一乱,心头震颤,绷紧背脊生硬坐在圈椅中,平静的眼眸似掀起轩然大波,匪夷所思看着鹿厌的一举一动。

  切身体会之际,他似乎明白谢允漫为何沉迷小说了。

  鹿厌生怕他理解不透彻,继续模仿道:“请吩咐小鹿吧,主——唔!”

  话音未落,鹿厌粉嫩的唇瓣被谢时深的指腹捏住,令他无法开口,只能睁着不知所措的双眸,含糊不清地挣扎。

  该死的谢时深,为什么要堵他的嘴!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鹿厌的爪子在他腿上拼命拍打,见他无动于衷,接着拍打他的手腕,示意他放开自己。

  但谢时深对他的小动作视而不见,捏着他唇瓣的手也不松开,甚至觉得这唇挺软的,指腹稍加用力揉动两下。

  “不许说。”谢时深的语气虽一如既往,但若是细听,便能分辨出其中带着几分笑。

  他眼中的鹿厌如同张牙舞爪的小花猫,脸颊沾了墨水,手背脏兮兮的,无济于事闹腾着。

  鹿厌不满地反抗,眼看谢时深肆意玩弄自己的嘴唇,眉眼还有笑意,气得他憋红了脸。

  怎么还嘲笑人?!

  他声音含糊,双眸瞪圆,死死盯着谢时深,想让对方别捏这么紧,不然嘴都要肿了,可惜谢时深似觉得有趣,不断逗弄着他。

  正当两人胡闹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鹿厌蹲在脚边,瞧不见门前的动静,注意力都在谢时深的手上。

  谢时深循声朝着门外看去,入眼看见柳六疾步走来。

  柳六上前行礼道:“世子。”

  谢时深朝案上的书信瞥了眼,吩咐道:“风歧的家书,给驿使送去吧。”

  柳六颔首上前,伸手取走书案的信,敏锐发现书案下有动静,他抬首看去时愣住,发现被捏住嘴的鹿厌,他顺着嘴上那只手一看,对视上谢时深沉静的眼眸,当即收起视线,心里却忍不住呐喊一句。

  玩得还挺花。

  谢时深将鹿厌的嘴唇松开,欲命两人退下时,衣袍上的污渍闯入眼底,只见他舒展的眉梢再次蹙起。

  屋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柳六给鹿厌挤眉弄眼,提醒此地不宜久留,但鹿厌只顾着揉嘴,仍未发现自己将世子的衣袍弄脏。

  柳六咽了咽喉咙,保持优雅的沉默。

  得到解放后,鹿厌倏地从地上起身,发现原本休沐的柳六竟出现在此,想必有任务在身,便幸灾乐祸招呼道:“老六来了,你不是休沐吗?”

  柳六听出他话语中的得意,对他的挑衅选择置若罔闻,缓缓扭头看向谢时深,不欲和鹿厌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