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时深视而不见,垂眸扫了眼他柔软的腰身,只觉若是再用力些,便能轻而易举折断。

  鹿厌欲哭无泪,整个人被谢时深扣着,不能助谢允漫一臂之力,眼睁睁看着谢允漫疯狂输出,令精英最后颜面扫地,毫无招架之力,在百姓的窃窃私语声中落荒而逃。

  精英离开后,四周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便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事情尘埃落定,鹿厌感觉扣在腰间的手松开,马上从谢时深的腿上站起,随后两人拉开距离,他看着面无表情的谢时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知从何开始解释。

  谢允漫险些迷失在百姓的赞美声里,一看鹿厌立定站好,转眼问道:“咦,你不是坐在我哥腿上吗?”

  鹿厌急忙朝她挤眉弄眼,暗示她别说了,现在自己不该坐在腿上,而是应该埋在地上。

  谢时深从圈椅中缓缓起身,冷冷扫了眼面前两人,甩袖离开这场闹剧。

  剩下的两人相觑一眼,互相挑眉一笑,在百姓的欢声笑语中光荣退场。

  回府路上,车厢中安静得可怕,谢时深阖眼假寐,鹿厌和谢允漫则用眼神疯狂交流。

  马车抵达谢府,两人目送谢时深率先下马车,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后,他们才敢低声交谈起来。

  不料谢时深顿足在府门前,转身看向他们,平静的目光落在鹿厌身上,淡漠道:“任务失败,今夜来明华居领罚。”

  “又失败?”鹿厌愕然,欲追问为何,可谢时深只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给他。

  一旁的谢允漫同情看他,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后,屁颠屁颠追上谢时深的脚步。

  鹿厌头顶烈日的暴晒,仰天长啸喊道:“可恶——我要燃起来了!”

  说着他把玄尾扇从怀里取出,摇着扇子大步流星朝梧桐院而去。

  梧桐院共三个厢房,目前是他和谢时深的暗卫所住,既是暗卫,青天白日必然不在。

  可当鹿厌气势汹汹回到院子时,莫名察觉一阵杀气卷席四周,他瞬间提高警惕,摇扇的频率放慢,脚步放轻,全神贯注留意着院子里的动静。

  院子的梧桐树被夏风吹动,倏地见一抹银光自耳边呼啸而来,鹿厌弯腰假意拍了下一尘不染的衣摆,快速躲过暗箭的袭击。

  树叶抖动的频率异常,细细簌簌的声音尤为刺耳。

  鹿厌捡起脚边的小石子,夹在指尖弹开,精准无误击中树上鬼鬼祟祟之人。

  触电似的大树化作平静,他转头看去,入眼瞧见身着劲装的男子。

  他有些意外,停下交手的动作,眼底的杀意消散,迎面上前招呼道:“老六,你怎么回来了?”

  柳六一袭黑衣,被烈阳照得热气腾腾,站在树荫下等着鹿厌走来,“昨夜任务结束,世子让我休沐了。”

  听见休沐,鹿厌的小脸顿时垮下,凭什么自己不能休沐,整日像谢时深的挂件似的,不分日夜紧随着。

  他本来应该走到柳六面前的脚步一拐,直接绕道而行。

  柳六一愣,眼睁睁看着被擦肩而过无视了。

  他拔腿跟上前道:“怎的甩起脸色了呢,是怪我方才故意吓唬你吗?”

  鹿厌咬牙切齿道:“是我嫉妒心作祟。”

  柳六闻言恍然大悟,才明白居然有人全年无休,他故意刺激鹿厌道:“还想着带你去京郊玩一圈呢,那边的打斗场可新鲜了,你既然没空就算了吧。”

  他的语气中带满炫耀,听着叫人心烦。

  鹿厌踏进厢房中,立刻转身关门,不让柳六跟着进来,“现在你最欠揍。”

  柳六快速伸手拦住,带着大人的口吻说:“关什么门,难得见上一面,怎么舍得赶走你六哥?”

  鹿厌瞪他一眼说:“你还是住在我的回忆别出来。”

  柳六:“......”

  长廊上,谢氏兄妹二人一前一后走着。

  谢时深负手徐徐而行,谢允漫绕在他左右两侧,苦口婆心劝着他别生气。

  谢允漫道:“大哥,此事怪不得鹿哥,一切皆是我的错,你别总是罚他好不好?”

  但谢时深依旧沉默不语。

  谢允漫跟小蜜蜂似的,小嘴喋喋不休,说得口干舌燥也停不下来,直接在转角处遇到刘管家,兄妹两人才驻停脚步。

  刘管家看着两位主子回来,行礼后朝着谢允漫问:“小姐买完小说了?”

  只见谢允漫背脊一凉,立刻朝刘管家拼命摇头,示意他不要将此事说出,以免小说惨遭没收。

  刘管家察言观色了得,见状正打算寻个由头圆过去,不料有一只手掌率先出现在两人面前。

  谢时深冷声道:“拿出来。”

  他口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态度,压迫感迎面扑来,令人不敢随意造次。

  刘管家在一旁虚虚扇了下嘴巴,怪这张嘴说快了。

  但谢允漫仗着被疼爱,选择和他叫嚣道:“我今日只是去书楼看看,我没买。”

  谢时深看着她嘴硬的模样一言不发,伸出的手并收回,“若撒谎,你和小鹿一起受罚。”

  谢允漫闻言郁闷看向刘管家,却见刘管家轻轻摇头,让她乖乖束手就擒。

  她气得跺脚,迫不得已将小说取出,用力拍在谢时深的掌心后迟迟不松手,方才的理直气壮一扫而空,哀求说道:“大哥,让我看看,我看完就给你好不好?”

  谢时深收走小说,拒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