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瞬间感觉大事不妙,额角突突地跳。

  谢允漫翻开其中一页,敲了敲上方的桥段说:“鹿哥,精英既能把童养夫说成儿子,那你为何不能角色扮演?”

  鹿厌:“......”

  有种不详的预感。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去,鹿厌选择埋头喝茶,想要隐身躲过此劫,奈何谢允漫根本不给他机会,不断给他灌输小说桥段,找各种借口让他破坏这场相亲。

  正值此时,鹿厌察觉有紧迫感袭来,倏地朝谢时深的方向看去,眼底闪过诧异。

  只见谢时深支在额角的手指,正连续轻敲着!

  是解围的命令!

  鹿厌倏地起身,然而准备拔腿上前时,看着等待解救的世子,他的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原来方才和谢允漫胡闹一阵,都忘记准备解围计划了。

  谢允漫见他起身,以为他想清楚要去行动了,迫不及待靠上前说:“鹿哥,准备好了吗?”

  鹿厌偏头看她,脱口而出问道:“准备什么?”

  谢允漫小声说:“角色扮演啊。”

  提及此事,鹿厌想起她的提议,犹豫少顷,决定临时抱佛脚,主动问道:“我该扮演世子的什么?”

  谢允漫用手支着下颚,阴恻恻打量着精英,意味深长来了句,“演他儿子。”

  鹿厌:“......”

  好大逆不道的想法。

  当谢时深的指尖敲过数下后,仍旧未见鹿厌出现时,他打算借招呼小二之举回身寻人,欲偏头之际,余光见一抹披头散发的身影出现。

  谢时深凝眸端详鹿厌片刻,不解今日又是演哪出,欲开口询问时,听见鹿厌率先喊话。

  “爹爹!”鹿厌的一声称呼,让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谢时深:“......”

  坐在对面的精英闻言愣住,不可思议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当他的视线落在鹿厌的脸上时,他的眸光难掩惊艳,对表面天真无邪的鹿厌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鹿厌揪着一缕褐发在手,发簪夹在指尖,一双眼眸清澈动人,皮肤被发色衬得白皙透亮,脸蛋略带几分懵然,看得出他在尽力扮演好儿子的角色。

  可惜他与谢时深并无相似之处,叫人难以信服便罢了,配上适才那句称呼后,一切发生了质的变化,难免令人想入非非。

  角落里吃瓜的谢允漫双手一拍,直夸鹿厌演技过人。

  却不知谢时深此时头痛欲裂,尝试冷静接受鹿厌解围的方式。

  他克制着情绪,配合着演道:“何事?”

  鹿厌将簪子递到他面前,乖巧得不像是演的,殊不知全身竖起了鸡皮疙瘩,内心哀求谢时深不要惩罚自己。

  但表面却十分自然说:“孩儿不会盘发。”

  谢时深紧咬着后槽牙,僵着手接过他递来的发簪,紧握时手背的青筋凸起,极力忍着甩袖离开的冲动。

  鹿厌强颜欢笑上前,循着年幼时母亲为自己束发的记忆,自觉走到谢时深的面前,朝着他的腿上一坐,把后脑勺交给他。

  当肢体接触的那一刻,谢时深刹那间绷紧身子,整个人在圈椅中动弹不得,视线落在这颗圆圆的脑袋上,几番挣扎后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精英似乎发现了谢时深的异样,狐疑问道:“楚公子,这位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谢时深保持一惯的风度,浅笑道:“此话怎讲?”

  精英嘴角牵动了下,“你们父子二人看起来不是很熟。”

  谢时深一时竟无语凝噎,平生初次想不到能反驳的话。

  但鹿厌听闻精英所言后,调整了下坐姿说:“谁家还没有个弱冠的儿子呢。”

  他的话说得阴阳怪气,其实都是在小说里学到的。

  谢时深眼看着腿上乱动的屁股,伸手想要将他不安分的身子按住,却在听见鹿厌的反驳后动作顿停,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精英一听,嘴边的笑僵住,脸上竟浮现出几分慌张,生怕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揭穿。

  他维持着儒雅的姿态,想要责备两句时,又因鹿厌无辜单纯的神情而心软。

  鹿厌坐在谢时深腿上,欲再次挪动身子,一双大掌突然把他的细腰禁锢,让他不得动弹。

  他往身后看去,发现头发还散落着,为免被精英察觉破绽,他笑着提醒道:“爹爹,别忘了盘发。”

  柔软的褐发扫过谢时深的手背,他借着茶桌下方的视线盲区,握紧鹿厌纤瘦的腰身,手掌甚至不敢用力,生怕把这片腰掐折了。

  鹿厌坐不安分,在他腿上忸怩着,接触的地方虽隔着衣袍,但软弹的触感在腿上却十分清晰,压得他浑身不适,想要伸手挥掌止停这些小动作。

  此刻听见鹿厌的提醒后,谢时深一言未发,扣着细腰的双手松开,绕至后背拿起他散落的褐发。

  鹿厌见状松了口气,毕竟他只是小小侍从,竟胆敢指挥主子办事,这与在死亡边缘不断试探有何区别?

  他准备再次对付精英,抬眼对视间,鹿厌捕捉到此人一闪而过的异样,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鹿厌觉得精英的眼神似曾相识,隐约和太子的有几分神似。

  为了尽快完成任务,鹿厌开始自我催眠自己是孩子,学着孩子的童言无忌,大胆询问精英道:“你和我爹爹在相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