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漫野和余藻之前想象的不一样。

  孟家这边似乎有明显的食物链, 在外一贯给人强势印象的孟漫野和孟煦洲都很听孟音霞的话。

  孟荳的状态游离,谁都可以管他,他也比谁都自由, 也会随时随地倒出关于孟煦洲的秘密。

  一顿饭气氛轻松, 几乎没有人谈工作, 孟漫野抱怨到岁数消化不好,羡慕亲妈七十多岁还能吃三个大鸡腿。孟煦洲看余藻吃饭看得出神, 余藻一边听家长聊天还要催促孟煦洲吃饭, 孟荳要了第二份的果汁, 要和余藻的红酒干杯。

  后半场余藻和孟漫野喝酒, 他的工作也经常有团建和应酬,只是最近公司业绩不佳,这些活动也少了。

  余藻清楚这样的场合和工作不同, 眼前人又是孟煦洲的妈妈, 几乎孟漫野说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孟煦洲好几次想要替余藻喝,酒杯都被余藻拿走了。

  外婆把手机推过来,上面赫然是一句:我就说小藻能喝吧?

  可是他都喝得眼神朦胧了, 孟煦洲又有些心疼,“别喝了,小藻。”

  余藻摇头,“我要喝。”

  孟煦洲:“你不想喝就不要喝了。”

  他微微敛眉,余藻的手指就点了上去, “不要皱眉。”

  老太太哎哟一声,孟荳在看孟煦洲之前修马蹄的视频,对这两个人的腻歪习以为常。

  他之前甚至听过孟煦洲在电话里和余藻撒娇。

  孟煦洲捏着余藻的手指, 凑近问:“喝醉了吗?”

  余藻:“我很高兴,我要喝。”

  孟漫野爱喝酒, 早年打拼,也有喝得烂醉的时候,现在年纪大了走养生路线,酒量还是在的。

  她很惊讶余藻这么能喝,听余藻声音都模糊了,笑着说:“你和煦洲喝吧。”

  孟漫野原本要走,孟音霞把她留下了,让她一块回孟煦洲那边住一晚,一行人分成了两辆车。

  余藻挨着孟煦洲,他脸很红,眼神倒是清明的,就是一直喊孟煦洲哥哥。

  孟煦洲很是受用:“你这是喝多了吧。”

  他想起相亲那天晚上见到余藻,对方身上也有酒味。

  余藻的工作强度也挺高的,刚才吃饭席间还出去接了个电话,说是国外客户的订单有问题。

  余藻找这份工作完全是冲着薪资去的,也不需要高门槛,他说的负债在孟煦洲看来不到年底就可以还完。如果余藻上心一些,或许早就晋升了。

  他没有过多的物质需求,钱财只是为了满足生活的必需,家人放在首位,可以为了家人无限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

  孟煦洲越是和他生活,就能感觉到余藻绷着的那根弦。

  他连喝酒都要控制,今天或许被气氛浸染,微微放松,就溢出了几缕不同的状态。

  孟煦洲想起那天在棋院发生的事,秘书递交了报告,孟煦洲补全了对余藻的部分未知。

  当年的事那人的配偶知情,却认为是余藻起头,施压给学校,结果是余藻提前结束实习期。

  这个主动提前结束明显是托词。

  这些都发生在余藻和孟潮东恋爱期间。

  在孟煦洲看来孟潮东完全失职,即便他清楚孟潮东心思不单纯,依然厌恶对方的不珍惜。

  余藻靠在孟煦洲的怀里,闭眼的时候眼睫还有些颤抖,孟煦洲喊他一声,他就问到家了吗?

  他们才到餐厅一层,正好这个时候婚宴也散场,揽着余藻的孟煦洲看见了站在台阶下的孟潮东。

  对方似乎在等车,百无聊赖地盯着墙上的灯笼发呆,参加婚宴的来宾陆陆续续离场,也有人认出孟潮东眼神意味不明。

  孟煦洲看见孟潮东依然很想动手,就像很多年前孟袆生日那天,他看见对方亲吻余藻的时候掩饰不住的愤怒。

  时过境迁,身份也改变。

  孟煦洲转头,带着余藻离开,这里车开不过来,都要去外面上车。

  孟潮东也看见了抱着余藻的孟煦洲,他的身形在人群中也算惹眼 ,一张脸结合父母的优势,比起孟煦洲的不近人情,像是很好接近,也很好搭话。

  余藻眼里只有孟煦洲,在孟煦洲怀里闷声说你妈妈好会喝酒,我本来以为我很厉害的。

  他平时很少自夸,唯独在酒量上认同舅舅说的遗传妈妈,又絮絮叨叨:“你妈妈最喜欢玩什么,哥,这个问题我回答……回答不出来,会减分吗?”

  学校发生的事加速了余藻的缄默,又摊上一个孟潮东这样的贴纸,撕掉都还有纸屑贴在衣服上,需要一个滚筒粘毛器彻底把他送走。

  孟煦洲摸了摸余藻的头发,“不会减分,小藻是满分的小藻。”

  余藻:“我从来没考过一百分,哥哥你考过吗?”

  边上有人拎着婚礼伴手礼离开,看着两个人如此亲密依偎,又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孟煦洲高大英俊,他怀里的青年闭眼在灯下也眉目如画,这一幕更像杂志画报,谁看了都觉得相配。

  孟煦洲:“我没考过一百分,小藻就不喜欢我了吗?”

  余藻他脑子昏昏沉沉,不断交替从前的孟煦洲和现在结婚的孟煦洲。

  孟家人好得超乎他的想象,孟漫野第一次正式见余藻只是带来了文件、银行卡和车钥匙。

  房子是A市最昂贵的期房楼盘,说等交付后余藻可以拎包入住。

  孟煦洲看到车钥匙都惊讶,余藻试图推脱。

  孟漫野的强势在这方面展露无遗,说钱对她来说太好赚了。

  一辆车而已,还反问一句你不喜欢煦洲送的,就开我送的。

  特别强调一句这辆低调很多。

  余藻没好意思说这哪里低调了,新车新款,新房新款,银行卡里的金额他都不敢往小了猜。

  余藻:“你考零分我也喜欢你。”

  孟煦洲笑了一声,他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得知彼此互相喜欢却已经过去太多年,没谈过恋爱的孟煦洲也在工作间隙思考过和余藻如何维持恋爱状态。

  他工作学习按部就班,结婚是临时起意,一般人的恋爱都是好感后相处再确定关系了,他们不是这样的。

  换成成年人一些的,有些会一夜过后从身体再到其生活,他和余藻也不是这样。

  靠在他怀里的余藻眯了眯眼,问:“我的手机呢?”

  他摸自己的外套,没摸到,孟煦洲说:“在我这里。”

  余藻又去摸他的衣兜,他们站在一起,亲密得走过来的孟潮东眼睛刺痛。

  他骂了句不知羞耻,却又嫉妒孟煦洲此刻的站位。

  明明这可以是他的。

  边上还有人在寒暄,明显不仅仅是微醺状态的余藻摸孟煦洲裤兜摸过了头,孟煦洲迅速抽出他的手,不在这边,他怕自己被余藻摸出反应,把余藻的手机递给他。

  青年面色潮红,下午被吻多了嘴唇喝酒后更红了,灯下像是涂了一层蜜,格外诱人。

  孟煦洲不在意余藻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正对方现在呆呆的。

  余藻解锁了半天手机,又把手机递给孟煦洲,“你帮我开。”

  孟煦洲都笑了,“我要是不开呢?”

  余藻脸上对称的小痣都像被染红了,他看了孟煦洲两眼,“那我不喜欢你两秒钟。”

  孟煦洲心都要软烂了,点过余藻的屏幕,心想怎么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想起自己之前干的事,余藻也不生气,实际上那时候的替身言论就站不住脚,余藻对自己的特别也显而易见。

  虽然嘴上说会找个人结婚,以他温吞的性格,或许还能拖好长时间。

  余藻全身的重量都依在孟煦洲身上,周围充斥着酒宴散去的聊天,也有楼上包厢的客人结束聚会,互相招呼。

  余藻点开自己浏览器收藏的博客链接,把手机递给孟煦洲。

  孟煦洲看到了自己收藏夹里的余藻博客。

  余藻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清楚自己和孟煦洲有鲜明的体力差别。

  对方出差好多天回来还能不补觉,余藻被用力亲几口都气喘吁吁,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软化了他那根绷了多年的弦。

  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哪怕在喧嚣之中,他也情不自禁地撒娇,“腿疼。”

  孟潮东走近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明明周围吵闹,余藻的声音像是一把刀插进他的胸口,证明以前余藻对他态度的极端。

  余藻不是天生冷淡,他只是挑选对象。

  他还是当年那个传闻里和孟煦洲关系不一般的人。

  孟煦洲:“很疼吗?”

  余藻点头,孟煦洲弯腰他才可以把脸颊蹭对方的颈窝,声音宛如嘟囔,“好像破皮了。”

  为了不迟到余藻冲澡都很迅速,他向来擅长忍耐,明明在妈妈去世之前他也很爱撒娇,一点小伤都要找妈妈。

  余民奇给孟煦洲分享过余藻小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装了好几天瘸就为了让爸爸背他上学的往事。

  孟煦洲这几天出差每每想起都心情愉悦,看得秘书胆战心惊,怕老板又不满意新的方案。

  但后来余藻不撒娇,懂事异常,就算受伤也一声不吭。

  做舅舅的很是内疚,他寄希望于孟煦洲。

  他说小藻如果感受到安全,会不一样的,我这个做舅舅的还是不太称职。

  余藻这个瞬间很安全吗?

  孟煦洲从未如此满足,他把页面停在博客的手机放进衣兜。

  懊恼从前自己太过知难而退,把余藻这样满满的暗恋心事错误地当成对孟潮东的心意。

  他从前的嫉妒烟消云散,只留下心疼和高兴。

  余藻的喜欢他都看在眼里,哪里还需要什么答案。

  孟潮东刚要走过去,孟煦洲抱起怀里的男人,在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下带着余藻坐上了停下的车。

  和朋友寒暄过后的孟袆找到了孟潮东,火速把人拉了回来,“你干什么,都说了木已成舟,别这么舔着上前。”

  孟潮东的生母不是本地人,和孟袆是大学初恋。

  男朋友创业的时候她还在上学,孟袆后来认识了离婚的孟漫野,这段感情在同学眼里依然是找了个富婆,又完美体现了这样的姐弟恋的不稳定性。

  出轨、私生子和被离婚,孟漫野离开后孟氏集团走下坡路,也证明了孟袆的能力太过一般。

  这样的人年轻的时候靠父母,结婚靠老婆,晚年还要靠儿子。有人说他命好,也有人看不起他,今晚同在现场,也有人偷拍了照片谈论孟家精彩的伦理关系。

  孟潮东盯着孟煦洲抱着余藻离去的背影,假装顺从,喊了句爸,“你不是说要有部分产业留给我的?我就不用出国了吧?”

  余藻在车上就睡着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几点回来的,清晨醒来的时候甚至腿间凉飕飕的,似乎上过药。

  他翻了个身,孟煦洲的脸近在咫尺。

  余藻看了孟煦洲好一会,他想起自己昨天说的话,心都麻麻,过了一会逐渐想起一些片段。

  他拉着孟煦洲一起洗澡,又问对方为什么不进来。

  余藻不想承认,他摸了摸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孟煦洲的嘴唇。

  不能再细想了。

  他压着声音出房门,门关上后床上的人睁开眼。

  没过多久,孟煦洲的软件提醒他,您关注的@空心鱼藻开播了。

  周日早上六点刚过,余藻又去直播了。

  孟煦洲的厨房比舅舅家的烘焙师大多了,余藻只喜欢裱花,不专门做食用的甜点不需要每天做新的材料。

  行业人进来就看到一桌的多肉,再看发现居然是奶油多肉和花艺,结合主播今天坐着的姿势,能看到的下半张脸,瞬间不走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空心鱼藻开播了露了半张脸?」

  「他好像心情很好,还哼歌呢,我听出来了,是最近很红的小甜歌。」

  「新婚果然不一样啊。」

  因为不用赶着去舅舅家,余藻还穿着居家服,撸上去的袖子手腕还能看到孟煦洲留下的红痕。

  一夜过去还没能消除,像是开在雪地的玫瑰,和边上巴掌大的奶油花相得益彰。

  有些人知道在网上看过余藻的照片,但不是余藻实时的照片,这样露个下巴结合居家服的领口,越发让人好奇他裱花的模样。

  「我老粉了,博主总是心情不好就裱花,标题的表情符号是他的心情,今日这粉色爱心……大清早我来吃狗粮的?」

  「看来结婚对象很不错啊!比出轨渣男好多了。」

  「博主这裱花技术绝了,有没有考虑多开几家店啊?」

  「上次去买没买到呢,坐等博主攒到钱开新店。」

  「鱼藻不是白天还要上班吗?为了爱好打工?」

  「榜一大哥呢!老婆起床了他不起床吗?」

  「能聊聊结婚的感受吗?好奇死了!听说你们是闪婚?和前男友哥哥结婚不尴尬吗?」

  ……

  外面天渐渐亮起来,小区绿化很好,也能听到鸟鸣。

  孟漫野昨天和母亲睡在一间房,满脑子都是猴哥的语音包,她以为自己是起得最早的,没想到打开门就看到孟煦洲鬼鬼祟祟下楼。

  她二儿子平时正经无比,私下也不算放浪形骸,但这么像个贼的姿态是第一次见。

  看亲妈要叫出声,孟煦洲做了个手势,压低脚步走向厨房。

  余藻回答了几个开店的问题,他说话温温柔柔,也符合直播间的风格,走的治愈向。

  太多人好奇他的感情生活,加上还有从贺饮那里引流来的粉丝,余藻的账号的评级都很高。

  他裱完花,一边换裱花头练奶油字,一边说:“不尴尬,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

  只要余藻开播,就有人不断打赏,企图压过现有榜一,可惜连榜二的贺饮都压不过,一时之间直播间都是带着榜三铜标的字符的「那你爱过孟潮东吗」。

  不少人抱怨刷屏缺德,也有人问孟潮东是谁。

  「孟潮东不是博主前任吗?」

  「我听说的版本是弟强取豪夺,是他别有居心在前啊。」

  「我果然更爱八卦。」

  「大家都在这里了,鱼藻你不给个痛快吧。」

  「这个一直打赏的榜3不会是前男友吧?好烦人啊,一直问,肯定不爱了啊。」

  余藻也很果断:“从没爱过。”

  「比起不爱了,最可怕的是从没爱过啊啊啊」

  「那为什么要谈恋爱?」

  「所以强取豪夺是真的?」

  这个时候孟煦洲走过来,余藻的直播间的观众明显看到了身边多了一个人,伴随着一句低沉的:“怎么起得这么早?”

  余藻的声音明显有几分慌乱,“你、你怎么起来了,我吵醒你了?”

  「可不可以上移一下。」

  「榜一大哥起床啦?」

  「好大的手!刚才我就在观察为什么小藻坐着,不会是我想得那样吧?」

  「他之前都是站着直播的,今天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哑。」

  「这是传说中的豪门大哥?这手也太大了,都能……」

  「就是说啊,大哥就是要大啊。」

  「起早了点开直播听到了公司老板的声音,好羞耻,有些人猜什么温柔,不存在的,他本人比照片还凶。」

  ……

  孟煦洲:“你醒了我就醒了。”

  余藻:“我马上就好了,你早上要吃……”

  孟煦洲:“我给你做早餐吧,惠姨有事回家了,中午有厨师上门。”

  「你们厨房那么大,怎么做都没关系。」

  「其他博主带对象出镜我都厌烦,唯独空心鱼藻,你必须带对象!!请立刻转型恋爱博主,不如把花裱在你老公身上。」

  余藻都没眼看层层叠叠的弹幕,孟煦洲扫了一眼桌上盎然的纸杯奶油多肉,甚至还有宛如鲜花的奶油,“小藻这么厉害。”

  余藻一边把剩下的一管奶油也裱了一朵花,一边说:“你不是榜一大哥吗?装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刚才的慌乱,大哥两个字咬了重音,明显是调侃。

  新家的厨房依然没什么打光,却因为有个主营家具产品线的结婚对象把控软装,光线一流。

  从观众的视角看,可以看到远处男人过长的腿,还有博主被摁在大理石板上的手腕,痕迹清晰可见。

  「怎么像老婆查岗。」

  「我靠,实锤榜一是合法老公啊!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让我看看榜一大哥长什么样!」

  「不至于吧,我记得博主结婚对象是豪门,好歹有个ID。」

  「大哥岁数很大吗?看照片好成熟,的确像灰色行业的。」

  「博主的手腕,我不忍多想,他俩手型都差好大。」

  孟煦洲:“没有装。”

  余藻:“你又不是没看过。”

  孟煦洲答非所问:“博客我不知道。”

  余藻没反应过来,弹幕纷纷好奇——

  「什么博客?」

  「你们大早上就聊这个吗?」

  孟煦洲却换了话题,问余藻,“小荳这周难道都吃的酸豆角三明治?”

  余藻点头,孟煦洲:“那他也喝粥吧。”

  孟漫野洗漱完在外面看了会孔雀,逐渐亮起的天色下,房子厨房里的两个人亲密无间,旁人看了都觉得温馨。

  余藻还在想博客,忆起昨天孟煦洲的提问和自己博客那些很肉麻的话,沉默半晌问:“你不会都看完了吧?”

  他也有好几年没更新了。

  孟煦洲点头,男人一边打蛋一边说:“不是写给我的吗?”

  余藻的直播间没有关,他看余藻涨红了脸,似乎忘了这件事,弹幕上还有一些调戏主播的言辞,孟煦洲伸手去拿手机,递给余藻的时候还不忘遮住前置摄像头,在粉丝眼里像极了一只手把我抓走。

  「为什么不给看了!」

  「我也喜欢看这样的!」

  「果然起得早能吃饱饭啊,这大哥单手打蛋还挺帅的,比博主的渣前任好多了。」

  「所以是前任强取豪夺,拆散博主和现任老公?」

  「求求鱼藻了,单开一期情感直播吧,反正你账号做得这么好以后开店我肯定捧场。」

  余藻慌乱接过手机,很多人在孟煦洲松手和余藻关直播间的最后几秒还是看见了一张微红的脸。

  「好好看……」

  「还做什么销售,直接出道吧。」

  「暴殄天物!」

  余藻顾不上这些感慨,更不知道有人在那一头气急败坏。

  他看着在微亮天光下做早餐的男人,喊了声哥。

  孟煦洲嗯了一声。

  余藻:“是写给你的。”

  孟煦洲问:“那能读给我听吗?”

  余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