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房子真是比她骑行一百公里还要吃力。

  芽野爸爸早就做好了东京的行程,和她说约了在东京的朋友一起聚一聚,之后就会直接回宫城。

  因为妈妈不在,所以他掏钱包就没了什么顾忌,“妈妈给你的生活费够用吗?我再给你点吧,不过多的就没有哦,这都是爸爸辛苦攒下的私房钱。”

  见她毫不犹豫地接过钞票甜甜地道谢,芽野爸爸干咳了一声,有些迟疑,“你......应该不会和奈美告状说我藏私房钱吧?”

  “爸你是在质疑我的人品吗?”芽野优衣把钱塞进裤兜,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好了,我不会和妈妈说的。”

  “那就好。”爸爸松了口气,拍拍衣服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尘,“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记得跟家里打电话。”

  “拜拜。”

  芽野优衣下楼送他,顺便在便利店买了箱牛奶和一些简单的零食速食。

  又一筹莫展地望着稍显空荡的客厅和墙角堆在一起的纸箱,芽野优衣拆了瓶牛奶喝着压压惊。

  半小时后,公寓的门铃被按响。

  打开门,是结束了训练就马不停蹄赶过来的影山飞雄。

  虽然只是分开了几天,但芽野优衣总感觉他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壮了一点,满身偾张的青春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好想你呀小飞雄。”合上门,芽野优衣迫不及待地把人搂住,他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未散的香味和一身不明显的水汽。

  “是洗完澡过来的吗?”她抬起脸问。

  影山飞雄眨眨眼,嗯了一声,“不洗澡的话,汗的味道很重,不好闻。”

  “真体贴。”芽野优衣揉揉他的脸颊,可能是来得急,他又出了些薄汗,摸上去濡湿的一片。

  和男朋友腻歪完,她又惆怅地看着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整理的屋子。

  “我好像是得了一种收拾房间就会头痛的病。”芽野优衣抱住脑袋,虚弱地仰倒在沙发。

  影山飞雄踱步到墙角,把她纸箱里的东西慢慢拆了出来,“我们两个人整理应该会比较快。”

  “嗯……”她不情不愿地哼哼唧唧了两分钟,还是哭丧着脸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

  ……

  “卧室很大诶,你也可以过来住哦。”把化妆品收纳好放上梳妆台,芽野优衣随口邀请道。

  不过想到这里和他的俱乐部之间距离不算小,她又补充,“或者你哪天休息来这里找我也可以啦。”

  “我想和你一起住。”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芽野优衣意味不明地欸了一声,眼睛月牙般弯起,“你还真是不矜持啊。”

  “可是这种矜持又没什么用。”影山飞雄直白且不加掩饰地说道。

  她噎住,随即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虽然只是把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让这里能住人,但这工作量还是不小,虽然开着空调,但整理结束,两人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浴室里的浴缸很大,芽野优衣上手比划丈量了一下,“好像是可以容纳我们两个人诶。”

  “所以要一起泡吗?”她问。

  影山飞雄抿起不受控制上扬的嘴唇,连连点头,柔顺的发丝在空中划过欢快的弧度。

  客厅摆放的电视屏幕很大,这也是芽野优衣很满意的一点,毕竟她没事就喜欢开着电视,哪怕不看,也会随手点开一个节目让房子里多点人气。

  一时没找到想看的节目,她只好在看到一个体育相关的节目后停下了摁着遥控器的手。

  她身旁的影山飞雄时不时就会红着耳朵把头扭过来,一副想看她又不好意思看的样子。

  “你不会这个时候才知道害羞吧?”芽野优衣有些怨怼地把浴衣扯下了一点,露出一小片新旧痕迹交错的皮肤,“都让你轻一点了,你看被你弄成什么样子?”

  “对不起。”他垂下眼帘,好声好气地道歉,但还是很认真地为自己辩解,“但是我真的很轻了,是你的皮肤太容易留下痕迹了。”

  芽野优衣气鼓了脸,把头上的毛巾拿开,颐指气使道,“帮我吹头发啦。”

  他应允,去翻出了吹风机。

  他吹头发的手法实在说不上好,时不时还会扯到她的头皮,但芽野优衣还是会经常乐此不疲地这样使唤他。

  吹完头发,影山飞雄又凑过来把她搂住,用毛绒绒的还有些潮湿的脑袋蹭她的颈窝,安静地撒娇。

  电视里播放着激烈对决中的一场羽球比赛,主持人激动的讲解令人振奋,但芽野优衣很快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关注这场比赛了。

  能完美承受着两人体重的沙发渐渐发出一些嘎吱嘎吱的声响,从外部的挤压渗到内里,但它还是稳定发挥了一张优秀的沙发应有的质量,稳稳托着上面逐渐交.叠的两人。

  芽野优衣很好地体会到了这张沙发的柔软度,陷进去了就很难出来,她攀着他的肩头,那上面还有她留下的未消的牙印。

  不知道那场羽球比赛最后是谁赢了呢,在意识模糊前她突兀地想道。

  第二天,芽野优衣艰难地爬起准备去学校报道。

  身边的床单上余温散尽,另一个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迷瞪瞪呆坐了一会儿,她才拍了拍脸,捡起被挤到床边的睡衣穿上。

  身上很清爽,她恍惚忆起是昨夜半睡半醒间又被他抱去了浴室,虽然那时候她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时序交替间又逢开学季,芽野优衣终于踏上了大学校园里铺满樱花瓣的道路,然而很奇妙,此刻涌上她心头的不是对未来学习生活的憧憬,而是莫名的焦虑。

  救命,这么大的校区她要猴年马月才能把路认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