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跺脚,她并不想刚来稻妻就先蹲一趟牢房:“可恶,这个人太过分了,派蒙说不过他。”

  荧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她只是抬头问面前这个陌生的少年:“你知道安度西娅?”

  “当然。”小鹿丝毫不带谦虚的,“稻妻城里知道她的人不算多,我恰巧是其中一个。”

  他问面前这位旅行者:“你是她的朋友?”

  “当然。”派蒙叉腰,“安度西娅相当喜欢荧呢。”

  “是吗?”小鹿对这样的答案不置可否,他只是上下打量着这位旅行者然后回身,“那就走吧,刚好我要去殿下的府邸。”

  那里面有个相当烦人的家伙,那个名为雷电国崩的将军继子,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已经霸占殿下许久了,连社奉行都要避其锋芒。

  正巧稍微找点事情转移一下他的视线好了。

  “他刚才是叫了殿下吧?”派蒙觉得自己都有些听不懂这两个字了,她一双手背在身后,星空模样的小披风在空中留下一道碎光,“我们猜的果然没错,安度西娅的身份也不简单呢。这样的话旅行者应该很快就能见到将军,然后从她那里得知五百年前关于你哥哥的事情了呢。”

  风神跟岩神两个谜语人声都不愿意吭,一个忽悠人一个跟修了闭口禅一样,怎么想怎么气人。

  这回荧没有点头。

  她想起之前在蒙德遇到的安度西娅,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样简单结束。

  比起雷之神,安度西娅所知的信息不一定是少的那个。毕竟她在哥哥面前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哥哥脸上的表情相当值得深思。

  “好气派的地方!”派蒙抬眼看不远处的天守阁,然后目光落到面前的宅院上,“能在这种地方拥有这样的房子,安度西娅小姐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

  院墙内有树枝越过墙壁往外伸展,派蒙看到前面领路的人甚至没有敲门,他直接推门就进去了。这恰巧证明了他与安度西娅熟识的事情并非谎言。

  荧刚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来少年因为气愤显得格外激昂的声音。

  “安度西娅!你不要太过分!”

  派蒙缩头,她好半晌才放下捂住耳朵的手,然后开始犹豫:“我们来的是不是不太巧?”

  这种时候真的适合上门打扰吗?

  这确实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荧想。

  “请不要担心。”小鹿回头为自己带来的人解惑,“这里每天至少要发生两三次这样的事情,所以习惯就好了。”

  荧觉得这种事情是没办法习惯的。虽然相处不多,但是安度西娅明显是个脾气相当好的人,但是听刚才的声音,……这件事跟安度西娅大概脱不了干系。

  直到绕过外院看到廊下的情景,荧才将自己的心好好放下。

  安度西娅一如初见时那样,她安稳坐在茶案前,任由身边的少年指着鼻子半晌却骂不出一句话来。

  那少年看起来相当生气,但是手下的动作似乎却相当克制。

  不能怪我无动于衷,一次两次就算了,天天这样大概任谁都无法给出激烈的反应了:“只是学些茶艺罢了,又不是要你的命。”

  散兵冷笑:“你还不如直接要我的命呢。”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过来,散兵很快收敛面上的表情。

  他看着下面刚过来的鹿野院平藏,还没收敛完的臭脾气就再次冒头:“看看谁来了,想必也是来看我们殿下的。”

  “……”

  我抬头看散兵:“我想我并没有没有让你学这个茶艺。”

  散兵黑着脸瞥了身旁的人一眼后道:“你闭嘴。”

  ……他近日越发猖狂了。

  抬头朝来人望过去,我没有错过跟在鹿野院身后的荧与派蒙。

  我为来客斟了一杯热水,因为这里暂时没有待客用的热茶。散兵说什么都不愿意上手这些茶具,于是准备好的茶叶只能被晾在一旁。

  小鹿当然清楚这热水不是为他准备的。

  安度西娅是个随性的人,不然也不会出现他不打招呼就推门进来的举动,她向来很少在意这些。唔,好像也坐实了身后这位旅行者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事实

  散兵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他一眼扫过陌生的少女,就将她与情报上的人对上,传言中那位从蒙德出发的旅行者应当就是这样的形象。

  旅行者、蒙德,看来安度西娅跑了一趟蒙德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小鹿丝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宅邸主人左侧的位置。至于被他带来那位客人,她看起来不是个内向的人,会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看到熟人之后派蒙就不怎么拘束了,她晃晃悠悠飞到茶案前,然后荧走在她后面再安度西娅对面落座。

  我将热水推到荧面前:“一路辛苦了。”

  独身一人在陌生的世界醒过来,然后从蒙德启程途经璃月一路过关斩将走到稻妻,这样的路途绝对称不上轻松。

  但是为了空,荧依旧这么做了。

  荧稍微愣住片刻。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一路辛苦。旅行者盯着对面的人瞧了一会儿,然后她发现自己之前一直忽略的一件事。

  安度西娅与巴巴托斯和钟离格外相似。并不只是那一身的气度,或许还有一些没有被发现的东西,这个人坐在那里,就无端给人一种名为安心的感觉。

  但是这些人又各自不同,尤其是安度西娅。如果非要说出些理由的话,那就是她格外不像人。与融入到市井中的两位执政不同,安度西娅站在人群里相当扎眼。

  荧朝坐在对面的人道谢:“多谢。”

  这里还坐着外人,她不好直接提及自己的请求,那可能会被视为冒犯。

  倒是派蒙,她在这种时候格外大胆:“安度西娅不能偏心呀,怎么只有荧有水喝!一路走到这里,派蒙我也是相当累呢!”

  “是我的不对。”我顺水推舟再次拎起茶壶,虽然里面原本装着的热水这时候可能已经凉了。

  派蒙闭眼歪头的时候没忘记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盯着对面的人给自己倒水,她哼了一声:“看在这是第一次的份上,就原谅你好了。”

  等到属于自己的那杯茶被推过来她才叉腰扭头回来:“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散兵拿了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安度西娅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小鹿倒是没有太大意外,安度西娅一直以来都是个相当温柔的人,会纵容小孩子闹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譬如坐在另一边那位,那位散兵至今没被扔出去还不是就仗着她脾气好。

  散兵不知道鹿野院平藏的想法,如果知道他大概会对此嗤之以鼻。要不是巴尔那个笑面虎,安度西娅怎么可能一直向现在这样容忍他。既然她愿意听那个女人的话,那就听呗。反正现在得到好处的是他。

  一桌子人聚集在这里心思各异。

  荧先是观察了坐在安度西娅身边的两位少年,她现在已经能够平静接受安度西娅很受欢迎这个事实了,至于哥哥……他不是很冷酷无情吗,怎么会需要她这个妹妹的帮助呢。

  “看什么看。”散兵抬头,他对落在身上的视线格外敏感,以往也就罢了,偏偏赶上他今天心情很不好,于是少年顶着一张不耐烦的脸抬头,“你的眼睛是不是不想要了。”

  他不客气的话很快被制止。

  “……阿散。”

  荧收回视线,然后在心里粗浅评价这位脾气很不好的少年。很显然,比起带她们来的那个,这个脾气相当暴躁的阿散与安度西娅关系明显更密切一点。

  小鹿眨眨眼睛,今天国崩殿下的脾气比之以往似乎更加暴躁了一点,应该不是因为他不请自来吧。……大概?

  倒是这位旅行者,一直不肯说明来意大抵是因为他与散兵在。

  在小鹿犹豫今日是否要提前告辞的时候,他听到坐在身边的人开口道:“荧今日来是想要问我关于你哥哥的事情的吧。”

  哎呀。

  鹿野院安稳坐好,摆出一副神思放飞的模样。

  散兵一眼扫过他的样子只觉得可笑,但是却没忘记竖起耳朵听两个人谈话。

  荧只是犹豫片刻,很快点头。

  她其实不太想在场的其他人了解到太多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但是安度西娅是消息来源的地方,如果对方不介意的话,她也不会刻意将其点出来。

  但是她并没有听到安度西娅引入话题,对方提起了另一件事。

  “稻妻的容彩祭就快要到了。”荧朝安度西娅看过去,看到对面的人展开手里的折扇,这似乎是安度西娅从不离身的东西,在蒙德的时候这把扇子似乎就已经被随身携带了,“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荧看到扇面上振翅的白鹤,她视线朝上,最后与安度西娅对视。

  “好好享受这个容彩祭吧。”我与坐在对面的荧提议,“你旅途劳累,精神想必也紧绷已久,不如稍微放松一下。”

  “等到过完这个容彩祭,你想要知道的那些事情,无论是关于坎瑞亚还是空,我都可以将自己的所知事无巨细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