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永不止息，英雄永垂不朽。◎
他像是做了一场非常久远的梦境。
梦中将他的一生都重新阅览, 让他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因为过去所做的那些事产生各种各样的情绪，最后的最后，都消散于一声千滋百味的长叹之中。
【总感觉跟现场公开处刑似的……虽然只有我一个人。】
不过, 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忙于研究时空穿越模型而没什么机会能够放松，此时此刻的他确实有些想念当初复仇者大厦楼下那家汉堡店。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我一定要去那家店再点一份超大份的芝士汉堡。】
于是, 在这个奇妙的想法浮现的瞬间, 一片黑暗之中, 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突然出现，带着一点新奇：“是吗？那家店的汉堡真的那么好吃？嗯，不错, 那我下次也可以找她一起去试试。”
【？谁？你和谁？不对，你是谁？】
“我？”这个声音听起来非常中性, 柔和的声线中带着一点磁性, “我想想……对了，你还记得至尊法师吗？我是你记忆中那位的前任。”
【至尊法师？前任？哦, 原来是你啊……不，等一下，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根本不认识你吧？】
“你确实没见过我, 不过在这种时候，这个问题想必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吧？”
他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既然你都说了是‘这种时候’, 也就是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那除了这种问题之外，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可你不是还说想要吃芝士汉堡？”自称是前任至尊法师的人说话时所用的惊讶语气实在是假得有些过分。
【……】或许是后来发生的各种事情和一段安稳的生活时间确实让他的性格沉稳了不少, 他并不觉得生气, 甚至懒得开口反讽, 只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如果他现在还有眼睛这种东西的话。
“你发生了很多改变，对吧？”那个声音又正经了起来，让他莫名地感觉到了一股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在微笑的奇妙感受，“我无法评价这种改变是好是坏，因为我见过你更任性的时候，不怎么讨人喜欢，但也能看出你足够幸福。”
面对这种话语，他却只觉得当初任性地做过某些蠢事的自己傻得过分。不过，也能平和地说出一句事实：【我觉得也已经足够幸福了。】
或许他的一生总得而言坎坷不平，在年轻时候失去至亲，又度过毫无目的、纸醉金迷的几十年，在一次巨变后才终于幡然醒悟，付出、碰壁、茫然、坚定、继续付出……循环往复。
至少最后，他已经能坦然面对自己犯下的一切过错与有幸获得的所有美好，也能安稳地放下很多心结，跨过生与死之间的沟壑，再搭上曾经决裂过的友人的手，与他并肩作战，在命运决战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打下那一个响指。
不过说来说去，他最珍惜的，自然还是那个湖边的木屋里面好不容易建立的家庭。
“你说得对。”那个声音笑着，若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那还要去试试那家店的芝士汉堡吗？”
他狐疑地停顿了一下：【……如果可以，当然想，但是——】
“好！”那个声音非常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立刻接道，“那么我就满足你的愿望——去试试另一个世界的芝士汉堡吧。”
【？？？】就连他都忍不住无语了一瞬间，【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而且我哪里说了是想去另一个世界？哈喽？你还听得懂人话吗？】
那个声音干脆对他的话听若未闻，不再接他的话茬。
隐绰的黑暗之中，他像是看到了一个身形修长的身影站姿挺拔，双手背在身后，遥遥地注视着他。
他听到那个声音语气轻缓，带着温和的笑意：“一路顺风，斯塔克先生。”
下一秒，托尼·斯塔克的意识重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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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通知到了多少人了？”
“第一个是旺达，她说她会告诉皮特罗和幻视。第二个是哈利，他负责告诉彼得。第三个是克林特，他说他会带一家人和Nat一起过来的。班纳博士的话，Nat说她会去联系。哦，我还跟罗德说了，他会告诉山姆和哈皮还有斯科特。嗯……还有海伦博士也说了。”
“对了，霍华德爷爷和玛丽奶奶呢？”
“他们说在外面扎营玩一晚上这种事实在是受不住，还是算了，他们自己去过两人世界了哈哈哈！”
“噗，明白了。嗯，还有巴基和史蒂夫早就知道了……那么，这么看来的话，就只差索尔了……？”
“哦，关于这个，我拜托史蒂夫去借了一艘飞船，直接去阿斯加德找索尔了。”
“……”听到这句话，双胞胎中的姐姐从一堆名单中无言地抬起头，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比较聪明。”
伊妮德·斯塔克略微歪头，笑眯眯地收下了这句称赞：“谢谢夸奖啦！”
梅根·斯塔克用下巴抵住掌心，手臂撑在桌子上，对妹妹灿烂地笑了一下，随后就飞快地转动眼珠，巡视着投影上的一系列项目，嘴里还模糊地念着：“晚上要烧烤准备的食材搞定了，帐篷也已经让彼得和哈利装了合适的数目……Jar，还有其他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AI温和地回答：“是的，全部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没有问题。但是，容我提醒一句，两位小姐是不是忘记了通知先生？”
佩珀·波兹是她们一开始琢磨着这个惊喜就找的第一个对象，当然知道她们今天晚上安排的行程，但她们唯一一个瞒着的那个最重要的人——她们的父亲，到今天了，还不知道今晚的安排！
双胞胎姐妹都是一脸怔愣地对视了一眼之后，惊人的默契让她们几乎是同时瞪大眼睛发出了同样的叫声：“Holy——”
当然，她们只说出了那句国骂的前半句，两个人都下意识地抬起手捂住的对方的嘴，阻止一些形象不太好的话语从她们嘴里彻底吐出。
“惨了，这个真的忘了。”梅根呢喃着说。
伊妮德也叹了口气，还是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Jar，Dad现在在哪里？”
“先生还没醒，在房间里。”
梅根眉头一挑：“嗯？”
伊妮德皱起眉：“现在已经快要到十一点了吧……难道他昨晚熬夜了？”
AI倒是很及时地为主人辩解：“不，先生昨天晚上九点五十分就已经躺在床上了，准确的入眠时间是十点二十六分。”
梅根：“这个时间倒是很正常……可能昨天太累了？”
伊妮德：“这么说起来，昨天我们干了什么来着？”
昨天她们拉着他出去逛了一下午的街，还吃了些甜品，最后还一起讨论了最新的马克图纸……这么一想，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点费精力。
两姐妹面面相觑，顿时陷入沉默：他昨天一天都没抱怨过欸！而且还是最后坐在客厅里看着她们走进各自的房间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的！
她们默然地对视了半天，还是决定让老父亲现在继续休息，然后为晚上的聚会好好准备吧——啊，昨天果然是因为好久没和他一起出去玩，所以忍不住拉着他多玩了一会，有点得意忘形了……
伊妮德和梅根齐齐地叹息一声，明明一句话都没有交流，但却靠着长久以来养成的默契在视线交汇的瞬间便理解了对方的想法，并且快速地达成了一致：今天晚上，她们一定不能再让Dad/Daddy做辛苦的事情！
……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浮沉之中穿过了无限长的时间与空间，又越过不可计量的距离长度，最终沿着无形的既定轨迹，缓缓落入某个熟悉的小木屋之中。
托尼受惊般猛地睁开了双眼，下意识地从床上坐起，一时之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等一下，他之前，原本是在干什么来着？……哦，对，他跟复联的大家一起穿越时空，聚集无限宝石，在使用之后救回了那一半的人，然后，然后……他打下了那个响指。
那他不应该已经死了吗？
对，他确实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上生命力的流逝，也清楚地看到在场的亲友们看着自己露出悲痛的表情，而他之后也闭上了眼睛。不过再之后，他好像还跟谁说了话……是跟谁来着？又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他皱起眉，努力回想，却发现那段在黑暗中与某人对话的记忆全都模糊不清，记不清细节，也记不得那个人的声音与样子，但有一句话，他莫名记得很清楚。
——【去试试另一个世界的芝士汉堡吧。】
他的思维突然停滞了一瞬间：……所以，这里其实是另一个世界？不是，为什么吃个芝士汉堡都要特地来到另一个世界啊？不对，应该说，为什么特地来另外的世界只是为了吃一个芝士汉堡啊？！
槽点太多，他一时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起了。
……不过，仔细一想，如果是为了吃芝士汉堡，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托尼的脸随着脑中的思维千变万化，短短几秒换了好几个表情，最终伸手一抹脸，定格在了决定接受目前一切奇怪的设定的淡然之上，其中还包含着【我倒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芝士汉堡味道怎么样】、跃跃欲试的微妙情绪。
总之，来都来了。
他感受了一下身体，发现比他在自己原本世界的感觉好上很多。因为年轻时候频繁地使用钢铁战甲以及毫无顾忌地熬夜等透支身体的行为，他的身体有了很多隐患，年纪一上来就各种不舒服。但是这里的身体感觉倒是强健不少，不知道是比他更年轻还是调养得好。
坐在床上，托尼随意地动了动全身，适应了一下这个身体，除了似乎有些累之外，没有什么问题，感觉上更是年轻了好几岁。
他下了床，伸了个懒腰，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Friday，现在多少点了？”
房间安静了一瞬间，在托尼思考着难道这个世界的房间没有装配AI的时候，令他感到无比亲切且意外的声音响起了。
AI磁性的男英音在房间内缓缓流淌：“虽然我并不是您想要的Friday，但现在是早上十一点三十六分，先生。”
他顿时就僵在了原地，过了一秒后猛地转头，明知道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但却还是像是想要搜寻到一些肉眼看不见的痕迹一样张望四周：“……Jarvis？”
“是的，先生。”Jar说，“很高兴您还记得您的专属AI是我。不过如果您更希望是Friday的话，我想您可以跟两位小姐商量一下，她们应该会很欢迎我。”
很好，这个熟悉的口音和声色，还有那个看似温和的讽刺语气——
托尼忍不住笑了起来，肯定地喊出那个昵称：“Jar.”
“是的，我在。”AI或许也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机械式的语句之中莫名多出几分担忧，“您是否有什么不舒服？虽然您的身体特征都在正常范围之内，但毕竟您昨天确实有些疲惫，是休息得不够好吗？”
“昨天……嗯，应该是吧。不过我现在的感觉还好，没什么不舒服。”托尼有些莫名，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问出口，随口应了两句敷衍了过去，嘴角的笑容倒是没下来过。
他刚打算随口跟许久未见的AI多闲聊几句，眼睛一动，就瞥到了床头这边的墙上挂了一堆照片，上面有他非常熟悉的友人与亲人，有几个不太熟悉或干脆是陌生的面孔，也有根本没想到会出现在上面的人。
一眼望去，出现频率最高的显然是两个女孩，棕发褐眼，相当漂亮，一眼就能看出是他和佩珀的孩子，几乎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也说明了她们是一对双胞胎。照片墙上有一条线是专门从她们出生开始的照片记录，像是他站在这里也能一步步看着他们长大。
……他确实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但这个世界的他竟然有双份的幸福！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他年轻时候和罗德、哈皮他们的合照不必多说，看起来他和佩珀好像比他记忆中更早一段时间就关系亲密了起来，合照的频率挺高，但最常见的还是他们两个和双胞胎一起的照片，他们四个人都笑得非常开心。
哦，还有复仇者联盟的集体照——大部分都是他熟悉的人，但是……那个棕色卷发的高挑男孩是谁？还有跟他站在一起的金发男孩……好像是……奥斯本家的？
这么想着，托尼又盯了一会棕发男孩，像是有什么在冥冥之中告知他一样，他突兀地想道：这个人是彼得·帕克，是那个在他记忆中还是个高中生的小蜘蛛侠的异世界的同位体。
托尼：……行吧。
他又看到几张有这个世界的彼得和自己的女儿站在一起的照片，面无表情地想道：很好，这里的睡衣宝宝想泡我其中一个女儿——虽然可能只有一点点，而且还克制住了，但是有就是有，我记住了！
接着，他的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了那张合照上的某个有着金属手臂的男人，深深地皱起眉，面无表情，目光却复杂。他看到这个在某种程度上本应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与记忆中冷漠沧桑的感觉截然不同，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笑容明朗、眼神清亮。
——而且，他甚至看到这个家伙跟自己有不少的合照！从自己小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就用那张几乎没怎么变过的脸跟自己在一起，而照片上自己的表情不管是嫌弃、不耐烦、不快，都跟他有着无法否认的亲昵……有几张还跟他勾肩搭背笑得挺开心。
从这些照片看起来，他们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很好，而且这个男人好像也没有被九头蛇控制，那自己的父母……
想到这里，电光火石之间，他才骤然回想起来，他刚刚看到的某几张照片上似乎有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托尼匆忙地挪动视线，然后定格在了某一张照片上。
那张照片上的人不算很多，那对可爱的双胞胎姐妹、他和佩珀、詹姆斯·巴恩斯和史蒂夫·罗杰斯，还有……白发苍苍但看起来也精神矍铄的霍华德·斯塔克、玛丽·斯塔克。
他慢慢地瞪大双眼，脑子难得陷入了一片空白，心如擂鼓，却只能愣愣地盯着那张照片，其他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时，突然，他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响，将他的意识猛地拉了回来，也让他扭过头看向门口。
已经成年了的双胞胎姐妹一个接一个地从门外探进头来，看到他的时候明显露出了有些担忧的表情，对视了一眼之后十分默契地一起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们一脸担心地看着他：“Dad/Daddy，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梅根率先伸出手在他发愣的面前晃了晃：“看得到我们吗？还是视觉神经出了问题？”
看着他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的样子，伊妮德歪了歪头，仔细打量他：“嗯……Jar说生理特征都很正常，但是反应有点奇怪……果然还是因为睡太久了？”
“那现在怎么办？”梅根一脸忧心忡忡，“Daddy现在看起来有点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嘿！”听到这个托尼就不能忍了，自己在宝贝女儿们心中的形象怎么能这样被轻易影响呢？他眉毛一扬，“我哪有这么傻？亲爱的，就算我刚起床，难道不也一样的机智帅气、高大迷人吗？”
“机智帅气和迷人都可以是真的，”伊妮德客观地说，“但是说高大可能就有点不符其实了。”
梅根无声地竖了个大拇指，表示点了个赞同。
“拜托，两位小淑女。”托尼装模作样地皱起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难道在你们的心目中我不够高大吗？不，这种事情我可不会相信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两个孩子对他来说只能算是第一次见面而已，但他却觉得跟她们相处起来相当自然。
“好啦，高大，超高大，气场两米八！”伊妮德笑着去牵他的手，想要拉着他往外走，“不过我们得先吃午饭——”
但在拉住他的手的瞬间，她眼中有肉眼看不见的橙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表情一怔，看着他的神情变得奇异，惊讶得略微睁大了双眼：“——呃？”
梅根在另一边同样也拉住了托尼的手，伊妮德的异样实在明显，让她也下意识地打量起了父亲，但却没发现什么很奇怪的地方，所以她又困惑地看向伊妮德：“怎么啦，伊妮？”
面对托尼同样困惑但也带着点试探的表情，伊妮德收敛了惊讶的神色，弯起嘴角，声音温柔也轻快：“没事的，梅根。我就是突然感觉，Dad今天好像真的高了一点……不过仔细一看，好像只是错觉？”
梅根：“噗嗤。”
“……”托尼无语了一瞬间，郑重地提出异议，“亲爱的伊妮，你怎么可能会产生这种奇怪的错觉呢？这肯定是真的！我保证，你的感觉肯定不会有错。”
伊妮德笑眯眯地点头，也不否认：“嗯，你说得对，不是错觉。”但那个语气要多纵容有多纵容，听得托尼都忍不住酸得咧了下嘴。
梅根哈哈笑了起来：“不要挣扎了，Daddy！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和伊妮，还有Mommy，都很爱你，所以这种问题不重要，对吧？”
托尼愣了一下，也说：“……你说得对。”
就在他们有说有笑地即将跨出房门的时候，尽职尽责的AI管家及时发声阻止了他们：“先生与小姐们，虽然我并不是很想打扰你们，但是请容我提醒一句，先生，你起床之后还没来得及洗漱。”
父女三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伊妮德和梅根默默地放开了父亲的手，而托尼也轻咳一声，倒是非常坦然地理不直气还壮：“嗯，不好意思，见到你们太开心，我忘了。”
有谁会讨厌托尼·斯塔克发自内心的甜言蜜语呢？——没有人！
所以哪怕从小到大都已经听惯了这种话的双胞胎姐妹都还是忍不住同步地扬起嘴角，都笑着回应他：“我们也超开心的！”
“对了。”伊妮德忽然想起来过来这边的目的，忙问道，“今天中午如果要做饭的话可能有点来不及，我们打算点外卖。Dad，你想吃什么？”
“我？”托尼一顿，说道，“曼哈顿最好吃的那家汉堡王的最大份芝士汉堡，怎么样？”
颇受父亲的影响，所以也是从小到大都同样钟爱芝士汉堡的两姐妹眼睛一亮，一起点头：“好耶！我们也想要！”
“好！”托尼立刻打了个响指，“Jar，现在点外卖，派出一个小型的迷你飞行机械飞过去。”
“好的，先生。”AI回复，淡定地提醒，“那么容我再提醒一句，如果您现在还不去洗漱，待会可能会比汉堡到得还慢，或者您改变了口味，更喜欢吃冷掉的汉堡的话，我会更新数据的。”
“……不。”托尼无言地转身走向了洗手间，“我现在就去。”
“哈哈哈哈！”对于这种相当常见的画面，梅根笑得相当开心，幸灾乐祸地说道，“还是Jar对Daddy有办法！”
“是啊，”伊妮德也笑着，轻声说，“Dad一定很需要Jar。”
“那当然！”梅根一脸理所当然。接着，她转头看了眼已经关上的房间门，还是露出了一点担忧的神色，“不过，Daddy可能真的是没有休息好，我总感觉他今天早上怪怪的……说起来，你刚刚为什么这么惊讶？”
作为世界上最了解她的双子姐姐，梅根自然能看出伊妮德刚刚的理由是现场瞎编出来的。
“没什么。”伊妮德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回到上一个话题，“Dad今天确实有点奇怪……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们的父亲（Father），对吧？”
梅根难得听到她这么郑重其事地说出父亲这个词语，愣愣地看着她，忽地握住她的手，开启了她们之间特殊的情绪通道。伊妮德没有拒绝。
心疼、酸涩、后怕、自责……平静表象之下汹涌的负面情绪裹挟着爱意翻腾而来，像极了当初梅根看着伊妮德在自己的怀中彻底消逝之后心中的感受。
梅根低下视线，盯着她们交叠的双手，没有去看伊妮德的眼睛，只是默默地感受着她此时内心的情绪，无声地扣紧了她的手指，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是的。”她的声音缓慢低沉，却也无比坚定。
她们握着对方的手，安静地站在门口，伫立许久。
过了一会，房间门重新被打开。
托尼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孩子，挑眉：“……你们在干什么？”
伊妮德和梅根：……。
“咳。”伊妮德若无其事地松开手，走到他身旁揽住他的手臂，说，“这不重要。”
“没错。”梅根也跟着走到他的另一边，说，“我们先去客厅等外卖到吧！”
她们依然十分默契地摆出一副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两张如出一辙的脸都是无辜的表情，谁能看着这样的她们还不心软呢？
托尼斩钉截铁：没有人！
……
他们三个走到楼下的客厅的时候，刚好听到了有人在交谈的声音。
“……现在就走吗？”这个女性声音非常熟悉，哪怕只听到了个尾音，父女三人都能精准地判断出：是佩珀·波兹，他的妻子，她们的母亲。
另一个更加苍老慈祥的女性声音响起，带着温和的笑意：“早点到那边的话，我们还可以早点休息，毕竟我们也老啦。”
这个声音——
托尼迈下最后一层楼梯的脚步顿了一下，整个人都僵硬着，最后落下的那一步缓慢得可怕。而另外两个孩子就没想那么多了，立刻抛弃了身侧的父亲，往前小跑了一段，冲到声音的来源处。
随后，客厅里就响起两声轻快的打招呼声：“爷爷，奶奶，中午好！”
将已经全部变白的头发整齐地扎到脑后，一身温婉气质依然可见当年风采的玛丽·斯塔克坐在沙发上扭过头来，高兴地笑了：“伊妮，梅根，你们下来啦。”
在玛丽身旁坐得笔直的霍华德·斯塔克看着她们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女孩们，中午好。”
“Mommy！”她们轻快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坐在玛丽的另一边上的金发女性气质干练，面对她们也温和了起来：“嘿，亲爱的宝贝们，你们终于舍得下来了？你们的爸爸呢？”
梅根立刻扭头就喊：“Daddy！Mommy喊你！”
伊妮德也转过头，喊他：“Dad，爷爷和奶奶都在。”
托尼略微深呼吸了一下，平稳了情绪，迈步走向了客厅。没几步，他就清楚地看到了并肩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目光情不自禁地停留在了那两个白发的年长者身上。
虽然在去取宇宙魔方的时候他已经见过了当年还活着的父亲，但是，此时此刻，他和记忆中对自己温柔纵容的母亲一起坐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是活到了现在的，他的父母。
托尼·斯塔克睫毛一颤，吞下了一口唾液，终于还是把潮水般汹涌的所有情绪尽数压下，努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声音的沙哑却无可避免：“……爸爸，妈妈。”
作为父母的当然能察觉到他的一样，霍华德略微皱起眉，玛丽就直接站了起来，一脸担心地走到他面前：“哦，我的托尼，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该死，这不是更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吗！
托尼又深吸了一口气，摇头否认道：“不，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好得很。”
梅根也立刻想要走到父亲身旁，但她身边的伊妮德却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小声地说：“没关系的，梅根。”梅根眨了眨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表示明白了，退回了原位。
佩珀也走到了她们身旁，看着伊妮德，略微挑眉，眼神中分明写了一句话：他怎么了？
伊妮德微笑着摇头：没事的，不用担心。
佩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托尼，终于还是点头，没有走到托尼身边去，而是看着他和玛丽交流。
“真的吗？”玛丽依然有些担心，握住他的手，看了他一会，转头对霍华德说，“亲爱的，或者我们可以明天再走？”
霍华德没有说话，只是站了起来，也走到他们面前，看着托尼，语气听起来硬邦邦的：“你真的没事，确定吗，托尼？”
托尼看着他，笑了起来，正如当年他肆无忌惮地顶撞这位古板的老父亲一样：“当然，老头子，我能有什么事？”
霍华德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点头：“那好，我相信你。”他看向玛丽，“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飞机待会就会起飞，我们该走了。”
玛丽无奈地叹气，又摸了摸托尼的脸颊，叮嘱了他几句，一步三回头地被霍华德拉着走出了屋子。
玛丽埋怨身边的丈夫：“你怎么对他还是这个态度？他都长这么大了！”
霍华德握着妻子的手，安抚道：“是啊，他已经这么大了，你也该相信他，他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的，而且……”他转头看向窗口的位置，里面隐绰地露出四个人站在一起的身影，“他身边已经不只有我们了。”
玛丽一时无言，最后还是欣慰地感慨了一句：“是啊，他已经不只有我们了。”
真是太好了。
……
只是短暂地见了一面他们就送走，托尼心中竟然没有多少遗憾——不如说，对他来说，能知道某一个世界中的他们还能如此平凡幸福地生活着，已经是一件让他感到非常满足的事情了。
而且，他现在最应该面对的，分明是另外三个人。
托尼平静了一下心情，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在他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另外三位女性。
佩珀一手叉腰，看着他的目光微妙难言；梅根不说话，但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而伊妮德——谢天谢地，伊妮德是最正常的，看到他看向自己所以对他微笑了一下，看起来一点异样都没有。
伊妮德率先开口了：“外卖快到了吧，Jar？”
AI立刻回复：“是的，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佩珀问：“外卖？”
伊妮德：“嗯，做饭好费时间，我们饿了，所以决定点外卖吃。”
梅根也说：“我们点了四份超大份的芝士汉堡套餐哦！保证够吃！”
佩珀倒是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然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去收拾一下桌子。”
梅根积极地举手：“我跟Mommy一起去！”
佩珀笑着朝她伸出手：“好，梅根跟我一起去，你们两个就出去等外卖，待会一起拿进来吧。”
伊妮德欢快地应了：“好的！”然后，她就拉着托尼一起走到了木屋外面的草坪上，坐在上面放着的两个凳子上，等着午餐的到来。
托尼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草坪上装好的帐篷，看起来挺大的，一个里面能装好几个大人，还特地围成了一圈，看起来整整齐齐的。
托尼迟疑了一下，担心这些是早就在的，便没有说话。但伊妮德时刻注意着他，当然也发现了他的视线落点，笑着说：“你是想问怎么突然有那些帐篷对吧？我今天早上特地叫彼得、哈利还有旺达和皮特罗他们一起来装的！”
托尼跟着重复了一遍：“特地叫他们来装？”
“是啊。”伊妮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昨天就应该跟你说的，但是我和梅根都忙忘记了……我们几天约了复仇者里的大家一起来聚餐哦！大家今晚一起吃烧烤、睡帐篷！所以爷爷和奶奶才会出去旅游，我们太热闹了反倒会让他们觉得不自在。”
他无意识地感叹了一句：“今天聚餐啊……”
“嗯。”伊妮德眉目柔和，微笑看着他，“因为今天是复仇者建立的二十周年。”
“……”托尼沉默了一会，忽地问道，“你看出来了，对吧？”
他早该想到的，在他出现如此多异样的情况下，身边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担忧与奇异，但只有她是一如既往的正常——这就已经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伊妮德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轻声说：“不用担心，好好度过今天吧。”她握住他的手，眉目舒缓，笑容诚恳，“就当作是一份小小的礼物，怎么样？”
托尼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另一只手，很轻很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头。
过了一会，他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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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中午餐吃得寻常平淡，像是以往每一次家里的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一样，热热闹闹地插科打诨，高兴地笑着。
吃完之后没多久，就有人陆陆续续地到了。
最先到的是彼得、哈利、马克西莫夫姐弟和幻视，他们商量好了要提前来这边准备东西，之前梅根和伊妮德选购的食物清单都是他们出去买好的，所以也把材料也一起提过来了。
接着是罗德和哈皮，他们两个负责把烧烤架和炭火带过来，所以也来得挺早。紧跟在后的是带着女儿凯茜也一起过来了的斯科特，他在路上遇到了同样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海伦博士，两个人是同时开着车到的。
然后是带着一家子包括自己一共五口人的克林特一家，他们一进来就非常热闹，几个孩子跟斯科特的女儿玩得挺开心。不久之后娜塔莎也和班纳博士坐着一辆跑车过来了——当然，是娜塔莎负责开车。
最后的最后，在太阳都快落下的时候才慢悠悠到来的，是巴基、史蒂夫和索尔。史蒂夫前往了一趟阿斯加德特地把索尔带过来，所以时间上有点晚，至于巴基……是因为他想要等史蒂夫一起过来。
对此，就连傻大个如索尔都评价了一句：“托尼肯定会生你的气的。”
巴基叹气：“谢谢，我知道了，不用再强调了。”
值得一提的是，托尼这一次“生气”的表现跟以往不同，没有开口就明里暗里地讽刺某些迟到的人，反倒开始了久违的冷战，几乎和巴基没有什么接触，偶尔碰到也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
“……完蛋。”靠着多年的积累而练出了手艺的巴基负责烧烤，痛心疾首地说道，“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我可是很久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
史蒂夫在他旁边负责给烤好的食物添加佐料，熟练之后就变成了无情的添料机器，对他的话只能耸了耸肩：“兄弟，加油。”
巴基怒了：“你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
“这话说的。”在旁边同样负责烧烤的山姆摇头晃脑，语气夸张，“听听，听听，我们的巴恩斯队长对美国队长的情谊多深厚啊！”
“不不不，这个时候应该说这么一句——‘别叫我队长！’”巴顿放下手中一大箱的冰冻啤酒与饮料，语气也相当装模作样，“为什么呢？当然是这个世界上的队长只有一个了！”
巴基：“嘿，山姆，克林特，就你们两个多嘴！”
在旁边把添好料的烧烤串放到盘子上的娜塔莎端起盘子，也笑着插嘴：“他们怎么称呼对方的来着？对，兄弟、挚友——我都快不认识这两个词语的原本意义了！”
史蒂夫真的无奈了：“娜塔莎，怎么连你也……”
班纳博士笑着从她手中接过一个盘子，说：“谢谢你，娜塔莎。”
娜塔莎对他笑了笑。
另一边，斯科特的凯茜和旺达凑在一起闲聊，刚好也看到了这一幕，小声地交谈着：“……果然，他们两个……”
幻视忽然从他们身旁飘过，歪头：“他们两个怎么了？”
她们立刻住嘴：“……不，没什么，你可以走了！”
“就是！”坐在附近跟好友们一起玩牌的皮特罗哼了一声，“幻视，离旺达远一点！你烦到她了！”
哈利悠悠地出下一张牌：“这就是永远都不会停止的男人之间的斗争吧。”
在他旁边的彼得默默地说：“……可能，也不止男人之间？”很显然，他想起了另一对双胞胎之中的姐姐。
“哈哈哈！”跟他们玩得关系很好的斯科特大笑出声，“这有什么？彼得，说真的，等以后你真的表白了，托尼才会是那个最可怕的人！”
彼得欲言又止：怎么说呢，我觉得今天他看我的眼神就已经很可怕了……
路过牌局的罗德笑着接了句：“经验之谈，是吧，朗？”
跟他一起走过去的哈皮也笑了声：“凯茜确实很可爱，朗，你以后可真的要小心了。”
“闭嘴！以后哪个混蛋男孩谁敢对我的小花生轻易动手……”斯科特咬牙切齿地说，“不管是谁，我都绝对不会放过的！”
提着一杯酒坐在不远处的海伦博士勾起嘴角：“那如果是一个女孩子呢？”
斯科特的气势瞬间下来了：“……虽然不是不行，但是，女孩子……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周围一圈人哄堂大笑。
佩珀和梅根恰好提着洗好的食材出来，前者忽地侧头凑近自己的大女儿：“梅根，你喜欢伊妮吗？”
“嗯？”梅根看着自己的母亲，敏锐地明白了她语句中的意思，无所谓地笑了笑，“喜欢啊。但是没关系的，Mommy，我支持伊妮的一切决定。”
伊妮德的一切选择，只要不伤害自己，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是吗……”佩珀也说，“那么，你和伊妮的一切决定，Mommy都会支持的。”
梅根笑着点头：“我知道！”
现场所有人都热热闹闹，但被最多人挂在心上和嘴边的两个人反倒趁着大家都刚开始忙碌着，坐在某个帐篷之后翻看着一本厚厚的相册。
“这一张，是我小时候刚开始坐轮椅的时候。”伊妮德说，“嗯……也不用这样看着我啦，是一点小小的意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托尼打量了她好几眼，才点头：“你现在看起来很健康。”
“那当然，因为大家都很照顾我嘛！”伊妮德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淡了下来，她叹了口气，“啊，时间快到了……”
托尼听懂了她的意思，倒也没有像她一样露出显而易见的遗憾与不舍，只是又拍了拍她的头：“是吗？真是辛苦你了。”
伊妮德看着他，嘟囔道：“你这样让我反而更舍不得你走了……”
托尼顿时笑了出来：“那你的Dad怎么办？”
“我知道啦……”伊妮德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手，“我知道的……毕竟你能来，已经是她尽力帮助我之后的结果了。”
托尼挑眉：“她？就是那个……前任至尊法师？”
“嗯，古一法师，也是我的师父。”伊妮德说完，沉默了下来。
托尼无奈地笑，看了看不远处亮着的篝火，又听到了他们闹腾的热闹声音，心中的感受满得几乎要溢出来，最后沉淀在他的话语之中：“……没有关系的，伊妮，我非常高兴，真的。”
能看到这样一个世界，能看到这样幸福的你们，能亲眼见证这样的场景——他真的非常非常幸福了。
“我知道，但是……”伊妮德呢喃着道，“但是这样，对你的世界中的他们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托尼沉默了下来。
“所以，我想，我最后大概还能给你一个，小小的，小小的礼物。”
托尼看向她，却是略微皱起眉：“你——”
“不用担心，不会对我有影响的。”伊妮德笑着，“它早就和我融为了一体，但是我又不完全依靠于它，就算失去了它，也只是变成一个普通人而已。所以，不用担心我，Dad。”
伊妮德重新握住他的手，一道冰凉又莫名温暖的棱体落在他的手心，让他眼前莫名地恍惚了一瞬，发现眼前的一切都逐渐地远去。
他惊愕地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张口，也无法控制身体，只能看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远，看着她微笑的面容变得遥远，河边那座小木屋也在视线的尽头逐渐缩小。
接着，在某个瞬间，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个男人跟他年岁相差无几，身形却更加挺拔，神态也轻松很多，安静地看着他，略微挑了挑眉，勾起一个放松却也沉稳的笑容。
他们对视了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有几秒，他看到那个男人对自己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他原本离开的那个地方。
他猛地张开了眼睛。
眼前是爱人泪眼朦胧的脸，她原本已经含着泪想要后退，但在看到他睁开眼的瞬间露出惊愕且狂喜的表情：“托尼？我的上帝啊，托尼，你、你没有！你还活着！”
她胡乱抚上他的脸，结果发现她的每一次触碰都让他原本已经枯烂的半身褪下那些代表死亡的痕迹，淡淡的橙色光芒流转，赋予了他新的生机。
托尼·斯塔克恢复了呼吸与生机。
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手，抱住眼前喜极而泣的爱人，环视了周围熟悉的同伴们那愕然但也惊喜的面孔一圈，说：“是的，我活过来了。”
并不是没有死去，只是活过来了。
他仰起头，看到本来因为外星军队而变得沉郁灰暗的天边忽然亮起一点点轻微的亮光，肉眼可见地扩散开来，橙色的温暖光亮缓慢地铺散开，照亮了整片浩瀚天空。
此时此刻，夜色将退，天光乍现，已然破晓。
黑夜已经过去，黎明正在到来。
【Love never fails， and heroes never die.】
【爱是永不止息，英雄永垂不朽。】
而生命——
生命是最盛大的祝福。
Enid is the greatest blessing.
——全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写完了！！！我也喜极而泣了！这个结局是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好的结局，希望能够给大家带来一个满意的结尾。
想说很多很多，但好像只有一句话：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读者！我爱你们！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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