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有房子才能结婚。”于清溏掏手机,“我们可以先领证,再慢慢找房子。”

  “我妈前两天给我发了几个好日子,我看看有没有合……”

  于清溏把目光停在最近的日期上,十月七日,阴历九月初五,宜嫁娶、祭祀、祈福。

  “明天有时间吗?”于清溏晃晃手机,“黄历上说,明天上午九点,良辰吉日。”

  车停在家门口,徐柏樟转头接上了于清溏的目光,“有。”

  于清溏按掉手机,“就这么定了。”

  徐柏樟用微笑压制激动,“嗯。”

  于清溏:“上去坐会儿么?”

  徐柏樟:“下次,约了朋友。”

  “好,我先上去了。”于清溏拉开车门,刚迈下脚,人又转了回来,“哦,对了。”

  徐柏樟:“怎么了?”

  于清溏弯下身站在车边,对他勾勾手。

  徐柏樟解开安全带,尽可能往副驾驶那边偏斜。

  右侧肩膀有极轻的压力,落在上面的戒圈像星环。徐柏樟感受到了耳边热气,还有软钩般的声音。

  “明天见,未婚夫。”

  *

  傍晚,市中心清吧。

  三个男人坐在卡间。

  钟严端着瓶啤酒,分别和茶杯、保温杯相碰,“你俩算过没有?咱仨多长时间没聚过了?”

  梁颂晟抿了口茶,“太忙了。”

  “打住,少找借口。”钟严扫视身边的两个人,“来吧,谁先招?”

  喝酒的钟严,喝茶的梁颂晟还有自带保温杯的徐柏樟,并称为“省院三巨头”。

  钟严在急诊科,梁颂晟在神经外科,徐柏樟则是中医科。三人是为数不多年纪轻轻就做到主任职位的医生。

  他们曾是同学、舍友也是多年好友,结伴去德国留学,毕业后一同回到省医院工作。

  徐柏樟面不改色,“说什么?”

  “少装傻,你前两天戴眼镜穿西装在门诊楼大摇大摆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钟严半分面子不给,“我可听说了,那帮实习护士跟疯了似的,连夜排队抢光了你的号。杨院长气炸了,把护士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提到这里,徐柏樟不免头疼,“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钟严:“你也金屋藏娇了?”

  徐柏樟:“什么叫也?”

  钟严往梁颂晟那边瞟,“这个老古董,不仅金屋藏娇,还老树开花。”

  徐柏樟正欲开口,又被钟严抢了先,“老徐别想转移重点,你先招,你完了老梁接着招,谁也跑不了。”

  徐柏樟:“想结婚了,相了亲。”

  钟严和徐柏樟认识十几年,以他的了解,这人有结婚想法的概率比火星撞地球高不了多少。

  但婚恋嫁娶终究是喜庆事,钟严顺便问:“相得怎么样?”

  徐柏樟:“明天领证。”

  “咳咳咳……”钟严呛红了脸,“可以啊,不声不响干大事。”

  梁颂晟端起茶杯,“柏樟,恭喜你。”

  “恭喜恭喜!”钟严同样举杯,“啥时候有时间,把你家那位叫出来吃个饭。”

  徐柏樟说了好,并和二人碰杯。

  钟严自嘲,“唉,你俩一个家里藏小未婚夫,一个证都要领了,就剩我一个单身狗喽,可怜人啊。”

  “是么?”徐柏樟毫不留情,“你们科室新来的规培生是怎么回事?染黄色头发那个。”

  梁颂晟添油加醋,“私下辅导,格外上心,钟主任真这么负责?”

  钟严:“……”靠。

  “我错了还不行。”钟严嘴里跟塞了葫芦似的,“二位主任别拿我开涮,真承受不住。”

  他岔开话题,“来来来,喝酒喝酒!”

  同一时间,三个人的电话相继响起。

  钟严掏手机的速度最快,“得,大事来了。”

  *

  领证时间定得突然,于清溏事后才想起,结婚证上要贴双人合影。现在流行去专业照相馆拍照,到了民政局直接填资料盖章。

  想着徐柏樟应该不在意那些,明天直接拍就好。但合影是胸像,上衣款式穿得统一些还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