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乐池是想过早早放下了的。

  在巴西利亚他的想法亦是如此,他常常和特提妮谈论亲情与爱的话题。

  他们谈论的结局都是不会重蹈覆辙。

  阮乐池回到了车上,他手里还握着商澈写的信。

  他关上了车门,望向车窗外,男女老少们运作出来的小雪人各有齐色。

  绽放的心绪本该千姿百态。

  他的手指冷的发白,此刻刘远的电话打进来,他顺势摁了下接听键。

  “乐池,你没在家么?”

  “嗯,怎么了?”

  “邢柏寒找你有点事,他说打你电话没打通。”

  阮乐池划看了下来电,确实是之前有过邢柏寒的电话,他说,“手机扔在了副驾驶,没带着出去。有什么事情见面说。”

  “啊?你不是不想来医院吗?”

  阮乐池抿了抿唇,“等我。”

  他直接转弯去了市中心医院。

  “你终于来了。”邢柏寒说,“走吧,进去说,要不要先看商澈一眼?”

  邢柏寒摒弃了商澈出事那几天对阮乐池的负面感观。

  如温恙岁所说,他们都有错,错在商澈较多。

  阮乐池顿了顿,他摇头,“先听听你找我什么事。”

  “这边来。”

  邢柏寒打开办公室门,“进来吧。”

  阮乐池踏进办公室,室内的另外一个人也抬头看了看他。

  温恙岁惊讶地起身,“呀,是你。”

  阮乐池看了眼邢柏寒。

  邢柏寒立刻解释道,“这是我的爱人温恙岁,上次你在巴西利亚机场救了的那个人,我们一直都很想谢谢你,不过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也很唐突。”

  “没。”阮乐池朝温恙岁伸手,“你好。”

  温恙岁上前附和,“你好,上次真的很感谢你,要不然在那种情况下我不一定能被柏寒找到呢。”

  阮乐池摇头。

  待一阵寒暄,邢柏寒切入正题,“实验针有风险,目前观察商澈的状态已经是意识痉挛综合症的高峰期,他长期是靠药物维持自己的状态,心理问题就会越发严重。”

  邢柏寒停了一下,又说,“外加这次谋害差点要了他的命,抢救回来的那一周他人很虚弱,原来有恢复的迹象,不知怎的,最后成那样了。”

  阮乐池沉默一瞬,“邢医生的意思是,我来签字。”

  “是的,这堰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和他亲的人了,虽然知道你们关系有些破损,关键时刻总要救人一命。”

  “失败了怎么办?”

  邢柏寒面对阮乐池的反问给出了答案:“失败的可能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打了实验针全靠他自己。”

  邢柏寒抬头把一份签字单放到阮乐池面前,“他最信任的人是你,我作为他十来年的朋友,我明白他。”

  这最后的答案,需要阮乐池亲自选择。

  温恙岁在一旁安慰说道,“其实你不要有太多顾虑,想要商澈活,唯一的机会就在这里了。上次机场遇到你是我幸运,那时候我患有意识痉挛综合症才醒过来。”

  “什么?”

  阮乐池拧眉。

  “是的,我爱人他也是意识痉挛综合症痊愈者,包括家妹邢桉锦亦是如此,这是我潜心研究多年得到的药物。”

  想不想商澈活?

  阮乐池想。

  他很想。

  许多事情他们一个躺着一个站着是说不清的。

  万一是阮乐池后悔了呢?

  万一是他想给予商澈一张永久陪伴券呢?

  阮乐池签了字,放了注。

  但他始终不敢前往病房去看望商澈。

  他签完了字就默默投入到工作之中,把这一年的电影杀青,广告通告全部跑完,一直到十二月末,他父母的忌日再次来临。

  剩下了几日,他决定休息一番。

  同时距离商澈注射实验针有了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