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乐池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听进去了些。

  商澈跟在他身后,他们一言不发,氛围冷到了极致,十一月的秋不是下雪的季节,却带来了一场寒风,刺骨得紧,倘若下雪。

  “乐池,是我有错,但你不要恨我……”商澈不依不挠的诉说。

  “够了。”

  “我……”

  “够了听不懂吗?”阮乐池平静道,他回头看向商澈,眼里多了一份恨意,语气清冷,“商澈,是你让我讨厌我自己是一个同性恋。”

  “我讨厌和你做朋友,离我远点。”

  “……”

  商澈停下了脚步,脑袋宕机了许久,他呆呆望着阮乐池离去的背影,他呼吸困难,狂跳的心脏有一瞬间的滞停。

  是吗?

  商澈做的所有在此刻前功尽弃。

  他不知道他错的那么离谱,离谱到阮乐池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他不知道他容忍祁遇的一次又一次是换不来阮乐池的原谅的。

  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商澈甘愿自己不与祁遇认识重逢,甘愿不认识阮乐池。

  那样的话,他不会毁了阮乐池。

  他不会放一个罪人在身边毁掉一个很完美很漂亮的阮乐池。

  商澈揪心的疼,他眼眶周边积累了一圈浅浅的泪。

  他见阮乐池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跨出几步沉重的步伐,他想跟上阮乐池。

  阮乐池不需要道歉,不需要他的爱。

  此刻商澈才真正感觉到没有人爱的疼。

  商澈低声喃喃着阮乐池的名字。

  忽的,黑夜中闪过一个残影,商澈几步追了上去,光是那人的背影他便瞧出几分相似于阮乐池的亲人阮隼。

  商澈衣衫凌乱地跑上前,在一条昏暗的路上,阮隼冲到阮乐池身后用强烈的灯光打在阮乐池眼前——

  阮乐池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刺痛感蔓延到他的全身,他往后回退了好几步。

  “贱人,下去陪你妈吧!”说罢,阮隼趁时机正好,一棒将阮乐池敲晕,他手中拿了刀,向阮乐池挥去——

  “扑通——”

  有人倒了地。

  由于动静过大惊动了警察局。

  他们即刻出警逮捕了阮隼,而倒在血泊中的男人紧闭双眼,痛苦难忍地被抬上了担架。

  阮乐池处于昏迷之中,是在医院普通病房醒过来的,他甚至梦见了有人要杀掉他,他好几次没缓过来。

  刘远很快赶到了医院,他急切地关心阮乐池的身体状况,“感觉怎么样?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阮乐池扶额,“没……”

  “你放心,阮隼逮捕归案,估计以后都出不来了。”

  阮乐池一愣,“什么?”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但为什么就出不来了呢?

  “他杀人了。”

  刘远简言意赅。

  阮乐池垂眸,他们阮家还真是……

  刘远脸色严肃,“商澈还在抢救,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

  阮乐池双眼无神,“你说什么……?商澈他……”

  “阮隼奔着你去,但这一刀是商澈扛下的,当时情况危机,险些刺到心脏了,现在,现在还在抢救。”

  阮乐池脑海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他视线模糊,他下了病床,站起身不自觉的昏厥了一阵。

  刘远扶稳了他,“别急,还在抢救,有机会。”

  “我没让他救我……”阮乐池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如果有人要他的命,他给就是了。

  他给就是了,无非是一条整日整夜被折磨的贱命他当真一点也不在乎……

  刘远谨慎点头,“先休息,我去看看抢救室的情况。”

  “我也去——”

  “你别去了,记者太多了,他们目前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商氏集团的一把手出了事,定然会引起各界关注。”

  阮乐池永远被束缚着,他无能为力地坐在病床前。

  他闭着眼,过了很久才吐出一口气,他起身穿好了鞋,把病号服换下,在护士的带领下,他从医院小道离开。

  他不欠商澈,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