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神情留在了过去,连带稚嫩与恐慌。

  他要找人,邢柏寒……要去找柏寒哥哥……

  等到守研究中心的那位医生发现不对劲时,在观察室的温恙岁早就不见了,医生急忙给邢柏寒拨打了电话:“喂,柏寒!温温温恙岁他……!恙岁不见了!”

  邢柏寒在次日清晨收到了这个不可置信的消息,他连滚带爬跑去了研究中心。

  邢柏寒查看了研究中心的监控,夜黑风高,什么也看不清,真真切切发现那道大门被推开,邢柏寒的内心开始抑制不住的狂跳。

  一是温恙岁……

  二是,醒来的温恙岁……

  不可能有别人来过,邢柏寒更加确信是温恙岁。

  邢柏寒喘着粗气,是不是温恙岁在找他啊?是不是因为这个乱跑了……他的岁岁啊,邢柏寒发着抖理了理袖口的衣服:

  “分两批去找,我们开车去看市中心哪里有异常,一旦有立刻查看,找到岁岁就带他回来!你们去查监控,把能查看监控的店家都找到。”

  巴西利亚的机场,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全身黑衣,带着一顶鸭舌帽,精致地戴着男士耳环,他清冷地抬眸,灰色的双瞳散发无情。

  身边的女人轻声,“估计还有半小时,要去吃点什么吗?”

  “不必,谢谢您。”

  说完,他们分开走向机场不同的两端。

  男人修长分明的手指扶了扶鸭舌帽,他注视着他第一次来到巴西利亚,他突然想到他来到这里,无助、流落街头,无人施舍——

  蓦地,有人撞了他一下——

  他转过身,入目则是个脏兮兮的男人,身穿病号服。

第121章 我的岁岁

  “老邢,我这边没有,顺着一路的商店都没发现。”

  邢柏寒点了点头,他声音发着颤,“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然咱们报警看看,万一真是恙岁有了意识还好找,万一是有人潜入研究中心呢?”那人这样说着。

  提到是否有潜入者,昨夜守在研究中心的医生自责起来,“是我自发要守着那里,我当时真的没想到我会睡的那么……”

  “没事。”邢柏寒越着急,头脑就越清醒,他清楚当真是温恙岁醒来,就会第一个找到他,而他除了昨夜不在,其他时候都在。

  随之而来的是四面八方散走出去的人,他们纷纷说没有见到可疑的人员流动。

  他们在研究中心打转了一圈,纷纷没了头绪,最先坐不住的仍然是邢柏寒,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转动的表,“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你们去上班吧,其他事情交给我。”

  “可是柏寒……”

  “我说了没事就没事。”邢柏寒转头朝他们笑了笑,“要是真是恙岁醒来,我心里也高兴,今天替我请个假吧,预约心理门诊的事……”只能委屈那些前来挂号的人了。

  他话未说完,就有同伴抢先回答,“我替你上一天,全部改挂我的号。”

  邢柏寒沉默一瞬,没有拒绝,或许他现在就很需要援手。

  他们上班的上班,找人的找人。

  邢柏寒率先跟当地警察局交代清楚事由,去到了各路广播站发起了寻人启事。

  温恙岁手里没有身份证和护照,暂且离不开巴西利亚。

  比较偏僻的,鲜少有人居住的地方,邢柏寒托人替他看好了人员流动。

  这样一下来,邢柏寒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温恙岁的身上,持续到了中午,他才收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邢柏寒接起了电话,对方是机场的工作人员。

  “巴西利亚机场,走失一名身穿病号服的先生,与先生您要找的人有七分相似。他与一位即将登机的先生待在候机室,请您速到本地机场。”

  邢柏寒无法想象他此刻的心情,他开着一辆全迈的车辆,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首都巴西利亚的机场。

  那时人来人往。

  邢柏寒被一个女工作人员领到了一个候机室。

  邢柏寒推开那扇门,白炽灯照在他的脸庞,他的双眼聚焦在同样抬眼望着他的少年。

  温恙岁披着一件不属于他的外套,拘谨地坐在沙发一角。

  见到温恙岁,邢柏寒彻底绷不住,他松开门把手的那瞬间,眼眶一红,眼泪立马夺眶而出,汗水流过他的脸庞,他有些分不清泪水和汗水的流淌。

  他没有做任何心里建设,他是希望走失的人就是温恙岁,可这是他们六年来第一次对视。

  邢柏寒大步坚定的走向温恙岁,半蹲下身,用双手环绕住温恙岁的背部,他贴在温恙岁怀中,似有在哭泣的意思。

  温恙岁感受到邢柏寒身体的温度,温恙岁第一时间也认出了他要找的邢柏寒,他喃喃细语,“柏寒哥哥…”

  邢柏寒肩膀一抖一抖的,他没想过有一天能因为见到温恙岁,哭得比温恙岁还要像个小孩。

  “岁岁,岁岁……”邢柏寒带有哭腔的唤温恙岁,“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不该离开那里,真的……我很对不起岁岁。”

  温恙岁大脑还有些转动不过来,他能明白的就是邢柏寒伤心至极,他轻轻靠着邢柏寒的脑袋,以示安慰。

  唯有邢柏寒深陷自责,他要是不离开,昨夜理应就是他们相逢的时日。

  邢柏寒抬头含情的看向温恙岁,粗粝的手掌将温恙岁的脸蛋捧在手心,温恙岁自然也顺从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