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没什么好怕的。”邢桉锦高二那会儿不过是个十六岁不满的女孩,第一次转入尖子班就被排斥了,因为什么她记不起来了。

  但她活够了。

  邢桉锦说,“有哥哥在,我就不怕。反正哥哥一定能成功的。”她嘴角浮现着两个可爱的梨涡。

  邢柏寒没说话,他放下笔,回抱着邢桉锦,“我们锦锦啊,定然能岁岁平桉。”

  岁岁,平安;岁岁平桉。

  邢桉锦软软地应声,“我听哥哥的话。”哪怕她不想活了,她身边的亲人都爱她,她没有理由远离她的父母哥哥,所有对她好的人。

  “放心。”邢柏寒郑重地承诺,“这次,我一定能把药拿回来,我们锦锦今年还没有十八岁吧。”

  “嘿嘿~马上啦。”邢桉锦说,“高考一过,我就十八岁啦,那时候哥哥你会回来吗?”

  “如果不回来,我跟你挂一天视频,你和我分享那天的喜悦。”邢柏寒始终是忘不掉现在在他面前笑得单纯可爱的女孩子。

  年纪轻轻,惹了这种病魔。

  邢柏寒匆匆跟邢桉锦道了晚安,他替邢桉锦掖好被角,“哥哥就在旁边卧室,有事找我,晚安小妹。”

  邢桉锦知道是病魔缠身,所以她的生物钟有了很大的变化,一定的时间不睡,她就容易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拥有意识,病情并未扩散的“活死人”,很可怕。

  邢桉锦跟邢柏寒说,“晚安哥哥。”

  走到雪夜月色中来,邢柏寒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他仰头望着月亮,好似熠熠生辉。

  他回来收到了这个消息,短短几个小时,就好比让他再次陷入了泥潭。

  都是亲人,他又怎么能弃之不顾。

  他半蹲在雪地里。

  他把他这一生干过的坏事都想过了,到底是小时候没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是长大后没给爸妈回过一个电话,导致他现在的处境如此艰难。

  本着研究费用的钱,他再想不到别的办法把那笔巨额的费用筹到,现如今雪上加霜。

  他实在是想不通,心口疼的厉害。

  在巴西进行那项病理研究时,整整三年,他何尝不是被病魔折磨了三年?即使不在他身,胜似在他身。

  邢桉锦同样的病,他很怕再疼一次。

  他不该收到这个消息啊……

  过了一会儿,电话铃打断了他的走神。

  “喂,邢柏寒。”

  商澈清澈深沉的声音传来。

  “你说。”邢柏寒失神。

  “手机落你那里了,明天给我送过来吧。”商澈说。

  “可以。”邢柏寒犹豫片刻,趁着商澈没挂电话,他问,“商澈,可以问你个事儿吗?”

  “嗯?”商澈抱着沉睡的阮乐池下了车,“你有什么事想问。”

  邢柏寒低头,“我想跟你借一笔资金。”

  商澈先是停顿一下,“需要多少?”

  “大概……”邢柏寒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我不知道。”

  商澈险些要嘲讽他了,“多少钱都不知道?明天过来再告诉我。”

  “好。”邢柏寒已经算不清那边高额费用,他挂断了电话。

  商澈替阮乐池换掉了外套,恰好此刻阮乐池醒了过来。

  王萧说,“少爷醒了,正好我们特地重新做了饭,现在下来吃一点吧。”

  商澈问,“吃点?”

  阮乐池抿了抿干涩的唇,他接过其他佣人递过来的湿纸巾,擦拭了一下眼角,泪痕极其明显,擦拭微疼,他点头,“好。”

  “先带他下去,我马上来。”商澈径直去了书房,他收到了秘书给他发送的消息。

  [秘书:商总,您以上发来的截屏上的消息,我们发觉在某一时间段是使用我们旗下APP一同时间发送,况且发送IP属地就在堰城,对方的原IP是在巴西。]

  [秘书:通过暗查,这一批队人他们控制了别人的通讯设备,运用黑技术给小少爷发了这些消息,由于自带消除,现在已经查不到到底是谁在暗自操控了,只能确定现在这些人还在堰城本地。]

  他原来对这些就不感兴趣,他们旗下APP有专属于外网的,不过有很久没有修复了。

  看来有必要先把这些给处理好了。

  商澈简短回复了个“1”,顺便让秘书撤掉了那些寻人消息。

  商澈关掉电脑,走出书房,迎面撞上王萧,“商总,刘经纪人他来了。”

  “他来干什么?”

  刘远把有关阮乐池的新年礼物放在一旁,“乐池,除夕夜快乐。”他擅自坐到阮乐池身边,“看来还是很安全的……”被抓回来了。

  “很安全的被商澈找到了。”刘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