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引发了王萧的深思,他的猜测和邢柏寒的话大差不差,只是目前他没有确定,除非商澈喜欢阮乐池。

  王萧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他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问,“那医生你觉得这躁郁症,除了自身暴怒会引起之外,还有别的发病情形吗?”

  “被刺激,他人争论,排斥异物,个人思想斗争,这些都算是病源。”邢柏寒说。

  王萧低下头。

  邢柏寒开口,“王叔和商澈这几年过的还好吗?我最近才从巴西回来,正好到了这里工作。”

  王萧还未说话,他们身后就传来了一道阴森的询问:“邢柏寒?”

  邢柏寒猛地回过头,见商澈双手插兜,阴鸷冷漠的双眸映射着他的身影,他勾起嘴角,“好久不见,商澈。”

  “嗯。”商澈绕开桌子,“你怎么也突然回来了?”

  邢柏寒挑眉,“你还记得我,真挺意外。”他说完,就见商澈往外走,“你上哪儿去?”

  “回公司。”商澈说。

  王萧说道,“商总,最近是春节,公司已经放假了。”

  邢柏寒一旁附和道,“上班上傻了么?赶紧回来,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他虽有时与商澈不好,可那时对方坚决抗衡的决心,成为了他们独一无二的少年时光。

  商澈父母双亡的那年,祁遇一家迅速搬走,只有邢柏寒放下身姿,和商澈做起了朋友,再后开就是阮乐池的到来。

  “我没病。”商澈低沉的嗓音传来。

  邢柏寒几步追了上来,“现在不检查更待何时?我刚到堰城,不打算让我这个新医生给你看看病。”

  商澈不厌其烦地甩开他的手,“说过了我没病,邢柏寒你……”

  邢柏寒一针镇定剂打在商澈脖颈,王萧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商澈,“邢医生,这么搞不好吧?”

  “病入膏肓的话,到底是谁不好?”邢柏寒拖着商澈回到病床上,“王叔从来劝不了这死木头来医院吧?”

  “……”

  王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邢柏寒的话。

  “刚才王叔说,他将近十年没怎么发病,没什么由头吗?还是?”邢柏寒问。

  王萧犹豫一阵,“我不清楚。总而言之商总这些年除了工作就是关照小少爷,其他的事他一律不会参与,病情也就没有变。”

  邢柏寒记忆里搜寻不到关于所谓“小少爷”的信息。

  王萧解释,“现在住在商家的小少爷,就是季芙卿留下来的孩子。”

  “哦,阮家啊。”邢柏寒顺势把仪器摆放好,“以前不见商澈有养老婆这种癖好。”

  王萧慌了一下,“不,不是那个……是季夫人曾经告诉过商总的父母亲,若是季夫人不在人世,就要接济一下她的孩子。”

  “接济?”邢柏寒回头,“那只能说明阮乐池的存在,也是一种良药。”

  “……”王萧的猜忌也是如此,但他是个有素养的管家,他说,“邢医生还是不要胡乱猜忌了,少爷他还很小,商总只是以亲人的名义……”

  邢柏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见证过少时商澈和祁遇相遇的故事,那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邢柏寒很早就断定了商澈是个断袖。

  如今若是商澈喜欢上一个男人,邢柏寒也觉得正常不过。

  邢柏寒上上下下给商澈做了好几个项目,顺便催眠了商澈。

  眼见商澈的眸子无神,面无表情的看着邢柏寒放在他眼前晃动的钟,邢柏寒一点点引出商澈目前正在面临的问题。

  邢柏寒轻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商澈木讷地说,“很糟糕。”

  “你具体有哪里不舒服,你慢慢的说。”邢柏寒不停的晃动钟表。

  商澈答,“心。”

  心不舒服?邢柏寒迷惑地继续问。

  商澈几乎全盘托出。

  没有剩下什么话,只是许多时候商澈都无法表达清楚。

  邢柏寒又问,“你很讨厌你身边的人吗?”

  商澈毫无意识,他被引导着往下说,“嗯……”

  邢柏寒看向王萧,一时无言。

  王萧虽不喜欢商澈的处事方式,如今看见健康的人被一个病和经历的沧桑折磨成了这般,他唯一的怜悯,还是给了商澈。

  邢柏寒问,“是讨厌所有人吗?”

  “不是。”

  “那邢柏寒呢?”

  “不是。”

  “王叔?”

  “不是。”

  “那……阮乐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