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逸不知道关汀会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而高兴,不过让他推己及人的话,他是很愿意看情敌吃瘪的。

  “你看,柳亦久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要帮他说话了。也就沈康时有眼无珠,错把草当个宝。”林启逸语气很宠溺,他想哄着关汀:“关汀,你是最好的,你值得最好的。”

  林启逸这话也发自内心。

  如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要换个漂亮听话的男男女女,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可越是来得容易,越容易觉得乏味。他见过很多好朋友,想在声色犬马之中寻找一丝真心,找没找到另说,中间付出的精力都非比寻常。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真心多么罕见呐。

  而关汀就有这样的真心。

  平心而论,关汀自己能力出众,就算不跟在沈康时身边,也未必赚得比现在低多少,但对工作的上心程度肯定不如现在,也不用被柳亦久那群朋友那样折辱。

  林启逸是真的欣赏关汀,无论是关汀的能力,还是他的为人,甚至是他那一颗不爱自己的真心,也显得尤为迷人。

  而关汀面对他的夸赞不置一词,他淡淡笑着,对林启逸说:“不想看别人。想喝酒。你有酒吗?”

  林启逸眼睛霎时亮了起来。

  他把关汀带到这里来那么久,关汀一直有些安静,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还是关汀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求。

  林启逸立刻把手机收了起来,那个视频不断循环播放,虽然营销号骂得带劲,但是林启逸也觉得有些精神污染了。

  柳亦久那错漏百出的辩驳,太无力、太难听了。

  “你想喝什么?红酒?我有一瓶84年的葡萄酒,是我成年那天我爸送给我的,你想喝吗?”

  关汀想了想,说:“我想喝白酒,有吗。”

  林启逸当然有,这时候就算是关汀想要一个酒庄,他也会给找来的。

  林启逸立刻打电话,让人送一箱茅台过来。

  林启逸的秘书也是战斗能力超群,不到十五分钟,就已经有人带着茅台上门了,当附赠几只大闸蟹,几只澳洲大龙虾。

  林启逸拿出了蛋糕,虽然蛋糕配茅台看起来是有些奇怪,但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关汀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吃甜品。

  关汀看见这搭配,愣了一下,呢喃说:“算了,无所谓了。”

  林启逸没听到,问他:“怎么了?”

  关汀笑着说:“这么多酒,要喝到什么时候去。”

  林启逸这时候才发现不太对劲。

  今天关汀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这笑容是好看的,但其中好像没什么情绪,连商务场合上最为礼貌的那种都比现在要来得鲜活。

  林启逸留了个心眼,嘴上说道:“又不是让你今天喝完。这些应该够你喝一年了吧——如果你不酗酒。”

  关汀说:“喝不了那么多。”

  然后就坐了下来。

  一人一个酒杯,林启逸把大闸蟹给关汀剥好,放在盘子上。

  关汀说:“谢谢。”

  虽然没有红酒,但林启逸依然觉得现在的氛围挺好。

  关汀安安静静,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脸上表情淡淡的,或许情绪不太高昂,但睫毛长长的,阴影让它变得像是一片颤动的蝴蝶。

  林启逸说:“城西新开了家农庄,你想不想去看看?可以钓鱼,好像还养了一些猫猫狗狗,你是不是挺喜欢狗的?”

  狗——

  关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徐应的狗。

  想到这里,关汀忽然掏出手机,给徐应打了个电话。

  林启逸以为关汀在联络沈康时,表情顿时凝固住了。

  直到听见关汀叫出“徐应”两个字,林启逸才终于缓和了些。

  “徐应,你什么时候拍完戏?”

  电话那头,徐应的信号断断续续的,说:“还有几天,快回去了。这里全是蚊子,关哥,我手臂上全是包,我都怀疑我要被蚊子咬胖了!”

  关汀说:“不会的,蚊子吸走你的血,你该变瘦了才是。”

  徐应:“……哥,你真幽默。”

  关汀说:“对了,你的狗还在我家。这几天我会让张助理去喂养,等你回来之后,记得把小贝接回去。”

  徐应听见这话,觉得有些奇怪:“哥,你不在家吗?小贝很粘人的,他看不到你,不会汪汪乱叫吗?”

  关汀说:“我现在住在别人家里。”

  林启逸听到这话心情大好,于是刻意地放了一瓣肉在关汀盘子里,说:“来,吃螃蟹。”

  徐应听见陌生男人的声音,愣了一下,声音都小了一些,说:“有人在追你吗?也挺好的。”

  徐应无意中卷入豪门感情恩怨之中,虽是冲着钱和资源来的,也不妨碍他有自己的判断,自己的看法:如果关汀能不那么爱沈总,会不会过得更快乐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