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恺出国的时候带走了许多东西,通过法律途径,未必不能把他的资金来源封个三年五载。

  谁知沈宏恺一点儿也不在乎,说:“经济封锁?哈哈哈,你别忘了,这是国外。我已经不靠沈家,你们不给钱,有的是人给。”

  沈康时:“你去卖了?”

  沈宏恺说:“对啊,别人睡我要给钱,我还可以挑挑拣拣呢。不像你,喜欢的人睡不到,只能拿钱——”

  这一次沈康时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还拉黑了他。

  沈康时面无表情,直接拨通了关汀的微信。

  关汀很快接通:“喂,沈总。”

  沈康时说:“沈宏恺的经济状况,有人在关注吗。”

  这不属于公司的范围,但关汀也依然上心,有定时向沈家的律师了解情况。

  关汀汇报:“经济活动的频率较低,有理由怀疑在国外有别的资金渠道。”

  沈康时:“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的所有卡给封锁。”

  关汀愣了愣,说:“所有吗?需要顾虑他的人身安全或者自由吗?”

  并非没有办法,只是代价或许有些大。

  有不合法的办法,合法的办法中比较简单粗暴的,也有把人送进牢里。

  这么些年,沈氏对沈宏恺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没有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到底是沈老爷子的儿子。

  沈康时思考片刻,说:“没死就行。”

  关汀立刻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关汀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手机里的声音忽然卡了一下。

  ——沈康时手机震动着,即便正在微信通话中,也显示着有一个国外的来电。

  沈康时本以为是沈宏恺换了个别的号码又来骚扰,可仔细一看,竟然是柳亦久。

  沈康时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接通了柳亦久的电话。

  在系统自动挂断关汀电话的同时,关汀也听到了沈康时那压抑的一声——

  “亦久。”

  ……

  沈康时并不知道两个应用切换会出bug,柳亦久在这里,说实话他也并不关心关汀到底怎么想。

  电话那头传来柳亦久的声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康时——”柳亦久意识到这个称呼可能不太合适,换了另一个:“沈康时?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沈康时说:“可以。”

  这是柳亦久第二次给沈康时打电话,沈康时甚至微微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打扰了柳亦久那轻轻柔柔的嗓音。

  柳亦久语气有些抱歉,又有些愧疚,说:“刚刚叔叔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对不起……”

  沈康时则是有些诧异:“你跟他在一起?”

  柳亦久说:“我正在妈妈这里,我妈……”

  柳亦久话只说了一半,但沈康时已经完全理解他的意思,非常体贴道:“没事,上一辈的事情,跟你无关。你不要自责。”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柳亦久在国内还读了几年书。

  由于他妈名声并不好,所以那段时间柳亦久被很多人说闲话,一旦他和沈康时出现在一块,就会有人喊他们兄弟。

  那时候沈康时和柳亦久隐约有一点朦胧的暧昧,也都被充满恶意的调侃给扑灭了。

  沈康时从回忆里醒过来,听见柳亦久在那头说:“可……她毕竟是我妈妈。”

  沈康时不太说话了。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毫无必要的顾虑。长辈有长辈的恩怨,他有他的喜好。

  他不会因为憎恶沈宏凯,就对柳亦久有什么看法。

  他也不会因为这些外力,影响他对柳亦久的感情。

  他不喜欢爷爷说的那一套,“家族”什么的。

  柳亦久说:“对不起,我说这些是不是很讨厌?”

  “没有。”

  “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来国外之后经常会想,如果我妈妈没有跟叔叔……那我是不是会跟现在变得不一样?”

  “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你,是我没有脸面。我不敢……”

  柳亦久说了这些,沈康时的心就柔软下来了。

  童年兼青少年时期的记忆全都翻涌上心头,沈康时说:“我会保护你的。”

  像小时候那样。

  柳亦久说:“谢谢你,康时。我是不是不要回国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