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以前,拾星虽然知道自己在法律上是“已婚”,却没有什么真实感,甚至都没有仔细思考过商钺说的“可以更依赖他”代表着什么。

  可现在拾星不得不开始认真想了。

  商钺为他做的这些事,早已经超过了“协议夫夫”应尽的义务,拾星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展开,不可否认,他内心是欢喜的。

  他不知道在这场协议婚姻中,自己的存在能帮到商钺什么,但商钺为他做得却已经够多了。

  多到他已经无法心安理得地继续接受。

  拾星并没有忘记他们结婚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协议解除之后,商钺与他,不再有任何关系。

  只是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火苗不受控地到处乱窜,滋啦啦一路电光石火,在心里烧出了一串串痕迹。

  灼热滚烫,经久不息。

  ·

  商钺一直到入睡都没有等到拾星的回复,只当是他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打乱了步调,又或者是忙着跟经纪人对接抽奖安排,所以才会将自己置诸脑后。

  所以在醒来之后,商钺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开会看文件,勤勤恳恳地履行着每个总裁在谈恋爱之外的工作义务。

  早餐的时候拾星没有出现,商钺没觉得意外,这个小懒猪总是喜欢赖床。

  可等午餐已经做好,拾星却还是没出现的时候,商钺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拾星虽然爱睡懒觉,却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吃饭第一”这话可是他在直播间里反复念叨的人生准则。

  虽然他会因为睡懒觉而错过早饭,但错过午饭的可能性却并不大。

  至少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根据做饭阿姨每天的汇报,午饭他都是按时起来吃了的。

  难道是生病了?

  这么一想,商钺就坐不住了。

  快步走到拾星的房间门口,商钺没有选择打电话,并不是担心拾星开着静音,而是怕突然响起的铃声吓到睡梦中的拾星。

  虽然心里有些着急,但商钺还是控制着力度轻轻敲了两下,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商钺又敲了两下:“星星?你醒了吗?”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商钺心里一沉。

  没有反锁的房间,只有一室秋日暖阳。

  同一屋檐下,却不知道拾星是什么时候跑掉的。

  床铺整整齐齐,其余各处也尽量归整成了原始的模样,看得出来这人跑的时候并不太慌张,连睡衣和毛绒绒的拖鞋都不见了踪影,算得上是从容不迫的“席卷而逃”。

  能拦得住一次,却拦不住第二次。

  商钺关上房门又去到了拾星专属的直播间。

  这个夹在两个卧室之中的房间,就像是一条纽带。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亲自布置的,没有强行添加Sting的logo,全部以简单舒适为主,不是单纯的直播间,更像是卧室的一部分,就是希望有哪一天拾星能眷恋这处温床,舍不得离开。

  虽然目前看起来收效甚微,但商钺却不着急。

  有些习惯的养成并不需要旷日持久地坚持,而在于身体和灵魂对享受的妥协。

  “把我之前准备的东西送过来。”

  小兔子脱钩了,得想办法勾回来才行。

  ·

  唐沫在大早上接到拾星电话的时候,还疑惑他哥是不是被魂穿了,否则清晨七点这种混沌时间,他哥是绝对不可能清醒着给他打电话的。

  意识到反常即为妖,唐沫挂了电话丝毫不敢耽搁,立刻翻身下床,全然不顾床上另一个人不乐意地哼唧,换了衣服就下楼去接人了。

  无奈只能跟着起床的顾衍换好衣服去了厨房,一边腹诽拾星为什么要这个时间来,到底是来扰人清梦的还是来蹭饭的,一边思考给他们做什么早餐合适。

  在他用面包机烤好六片面包,煎好培根和鸡蛋,甚至还抽空炸了三块速冻薯饼之后,终于听见了开门声。

  拾星也不是第一次来他们家了。

  在顾衍的记忆里,唐沫每次跟拾星凑在一块就像是两只小山雀,小嘴叭叭叭个不停,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可聊的,倒也没有第一时间在意为什么唐沫去了这么半天才回来。

  可奇怪的是,门关上了半天,顾衍却一直没有听到讲话的声音,两只小山雀忽然不叽叽喳喳,这就很不寻常了。

  走出厨房,顾衍只看见了他家宝贝唐沫一个人。

  连鞋都没换,就那样傻傻地站在门边出神,感觉像是出门一趟倒把魂给丢了一样。

  顾衍走过去将人拉进怀里:“怎么了?拾星怎么没一起上来?”

  唐沫下意识抓着顾衍的衣襟,呆愣着像是想要找到什么倚靠,显然是刚才受到了什么冲击,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好好的老婆,下楼一趟回来就傻了。

  这谁能接受?

  顾衍顾不得跟拾星追责,赶紧捏了捏唐沫的脸,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出什么事了?”

  因为唐沫之前的离奇遭遇,顾衍有些杯弓蛇影,看着唐沫走神就担心他又被牵扯进了什么别的系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