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娇弱,怕弄不了几次就要坏了。”

  那为首的匪徒骑着马,在她身边打着圈儿的转,说着荤话,似乎真拿她做了囊中之物。

  余真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原来从备受宠爱沦落到和亲不算倒霉,倒霉的是,连这点尊贵都没有,就要沦为马贼的玩物。

  她紧紧咬着嘴唇,丝丝猩红淌出,但她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那马贼见状真起了混意,但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叫人搜刮财物。

  而后用马锁将余真一套,也不套上马,而是一把将其拽倒,头脸朝地,埋进了黄沙里。

  ……

  修真之人耳清目明,隔得老远,雁景惟就知道有马贼队伍靠近。

  等真靠近了,言居琅也能瞧见是究竟怎样一回事。

  他见到那娇滴滴的公主被马贼追,就忍不住皱眉,一面取了武器出来,一面还道,“碰上这样的事情,如何能不管?且不说她是个公主,单就是个普通女郎,也是该救的,你们说呢?碰上这样穷凶极恶的马匪,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陆听澜和雁景惟对视一眼,加入其中。

  凭着雁景惟一个人的本事,就够对付那些马贼了,陆听澜费力些,不过好歹练气了,力气大了许多,借着巧劲也够对付人的。

  这头,言居琅一路向前,虽不能杀人,却能将马贼揪出来丢到地上,让那些护卫军的人来杀,就这样,他很快到了公主的跟前。

  那些马匪见他抓马贼如同拎着鸡仔一样,脚步又轻巧的很,在黄沙地里也如履平地,便疑心他是什么高手,等他到了近前,试探着上了两个人,见打不赢,当即就撤退了。

  言居琅还没怎么出手呢,没想到这些马匪走的这样快,还疑惑着,转过头一看,那位公主的脑袋还在地里栽着。

  陆听澜刚好走来,抬手将余真从泥沙地里揪出来。

  陆听澜:“你……”

  揪出来的姑娘满脸黄沙,叫泪水浸湿得浪费不堪,黏黏糊糊的挂在脸上。

  余真一抹脸,泪珠却更大了,一颗颗滚下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这模样,也不像吓坏了,就是哭得这样安静,怪渗人的。

  但是很快,就有宫女仆妇凑上来,七嘴八舌的,一面关心一面给余真擦拭。

  “公主!公主可有受伤。”

  “马贼走了,咱们安全了,多亏了有这几位高人。”

  马贼跑了,队伍重新开始整顿,随行的长史清点东西。

  丫鬟们要扶余真进马车收拾,余真甩开他们的手,走到陆听澜三人跟前,深深福了一礼,“多谢几位仙师救命之恩。”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公主如何得知我们的身份?”言居琅问。

  余真:“几位仙师在着沙地里也能身轻如燕,又力大惊人,能轻易将马匪丢开,除却是仙人,我也想不到是什么别的身份了。”

  言居琅夸她,“公主当真聪慧。”

  余真勉力扬唇,却还是很难笑出来。

  然而勉强过后,还是道,“我这里,除了给魏国的进供不能动,仙长们若看上了什么,尽可以拿去,只求仙长能再庇护我们一程,至少……至少能过了这个沙丘,免得那些马匪去而复返。”

  言居琅看一国公主这么可怜,有些物伤其类,当即答应下来,反正已经默默同行了几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何必言谢,我也不要你的东西,权当做是日行一善了。”言居琅道,又问,“雁兄呢?”

  雁景惟没什么所谓,他似乎对什么都没所谓,跟着队伍也不过是想和陆听澜说点什么,现在陆听澜不想修炼了,他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现下不拆伙,也是因为事情并不算急。

  至于陆听澜,言居琅没问。

  陆听澜也不在乎,他想起系统给的原著里,好像是有这么一出英雄救美而后牵扯出争风吃醋的事情来,唔,这位公主还要为他不肯嫁与魏国皇室……

  陆听澜这下看言居琅和余真的目光都不太对了。

  队伍着急忙慌的又赶了一程,到了一处驿站,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而余真也从马车里走下来,在驿站里歇息。

  言居琅有皇室的出身,倒是不避讳,与余真道明身份,迎来余真惊讶的目光。

  余真是真惊讶,“修仙有这样好吗,能叫你舍去所有富贵?”

  平头百姓不清楚,只以为修道者就是仙人,但余真出生皇室,见识多些,知道修道也是要一步步去进阶的,又极为看中天赋,这可不是身份能赋予的。

  言居琅自恃天赋,又拜了最好的剑宗师尊,语气有些微妙的得意,“凡有所谋,必要有些付出的,舍了富贵荣华,得遇大道无边,是很合理的。”

  余真不懂这个,但她想到了自己,不免黯然神伤。

  从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要成为棋子,便是想修仙也无门路,更别说母妃幼弟还在他们手中。

  适逢此时,长史清点完损失,前来回禀,脸色颇为忐忑。

  余真一瞧心里便有了底,也不避讳言居琅等人,道,“大人还请直言。”

  长史道,“要呈给魏国的岁供一应都好,并未有所丢失,只是公主的嫁妆……被抢了大半。”

  “这马贼倒十分清楚本宫这里有什么。”余真绷着肩,不叫自己塌下来。

  这一瞧就是有事,加上言居琅与马贼交过手,见他们撤得极快,一看就很有筹谋,便忍不住好奇问了问。

  “应当是我那好弟弟派人做的。”余真心里憋着一股气,憋了许久,她亟欲与人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