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正在拿着什么东西,细细欣赏。

  乌行看着他,忍不住好奇唐绒为何露出如此认真的神色,他出声询问:“你在干什么?”

  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响起声音,唐绒被吓得一抖,顺手就将手中拿着的物品塞回到胸前衣服内。

  “没什么。”他回答道。

  “你……”乌行手撑着床,缓慢坐起来,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唐绒胸前那块鼓起的衣服,“我刚刚看到了,像是一个沙漏。”

  “那是你做的吗?”没有听到唐绒的回答,乌行继续开口,问起沙漏的来历。

  乌行并未看清那东西的真是模样,只是瞥到了它于月光下反射出的亮光,再加上能被唐绒手掌包裹住的大小,胡乱猜了一个相近的物品。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对乌行来说不重要,他要引诱唐绒亲手将秘密拿出来回答。

  唐绒看着那东西时,眼神哀叹,又掺杂着一丝怀念。

  像是被勾起了某种不好的回忆。

  这种情况,乌行再熟悉不过,他知道如何让脆弱的人们向自己吐露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共情,只要对方察觉到一丝共鸣,就会再也忍不住,将悲伤倾泻出来。

  将一段痛苦的回忆埋藏在心里,那滋味可不好受。

  而倾诉,显然的宣泄转移悲伤情绪的好办法。

  特别是对面有一个耐心的倾听对象。

  于是乌行只是靠近,将自己的声音放的柔和。他没有站起身,而是继续坐在床上,由下至上仰望着唐绒,看进他的眼眸深处:“怎么了?”

  一句无比简短的问询,仅仅只有三个字,但却像是引发雪崩的最后一片雪花。

  唐绒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悲伤情绪,迅速从喉咙爬上来,带起一片酸疼,蔓延上眼窝,变成泪水溢出来。

  他有些哽咽:“我……我刚刚,没事,我只是想到他了。”

  “谁?”优秀的倾听者不会,也不能说太多话,乌行只是歪歪头,又短短问了一句。

  “他……”唐绒深吸一口气,将积压在心底的郁气吐出来,不知道是因为连日的劳累,还是离开得太久。

  思念逐渐在心底蔓延发酵,最后在一个银月高悬的夜晚爆发出来。

  乌行依旧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唐绒。

  唐绒看着面前人那双安静的眼睛,瞬间就升起了一股倾诉欲:“他是我的朋友。”

  说完,他伸手,把东西从衣服中拿出来。放在自己的手心上,摊开让乌行看。

  乌行这才看清全貌,不是他随口扯的沙漏。而是一个像是药丸胶囊的东西。

  表层是一层透明浅黄的磨砂状,整体呈椭圆形,还没有唐绒手掌大,正好能躺在他的手心里。有些许鲜红的颜色,从磨砂外壳下透出来。

  里面包裹的有东西,但是看不清。

  “这里面是什么?”乌行伸手想要拿起来细看,但被唐绒躲开。

  唐绒眼皮一颤,迅速将拳头握紧,收回手:“我也不知道?”

  乌行:“你没有打开看过?”

  唐绒摇摇头:“打不开。”

  “送你东西的人……”

  “朋友,为了救我死了。”唐绒回答的很简洁,“这是他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

  唐绒在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那件礼物,头垂了下去,额前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低落,半遮眼睛。

  也许是因为夜晚,每一丝微小的情绪都被无限放大。

  这颗心现在敏感的要命,经不起任何情绪淌过。

  唐绒将那东西紧紧握在手心里,声音低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怎么突然想起他了。我……”

  他话刚说了一半,偶然抬头,直接被吓到。

  乌行的眼神像是狼一样,紧盯着自己的手,唐绒简直能感受到那眼神落在手上的灼热感觉。

  像是要烧穿一个洞。

  他不自在的想要将手缩回去,可是手腕刚动了一下,就被面前人敏锐的察觉到了意图,那道眼神从手腕上离开,落在唐绒脸上。

  现在唐绒的手收不回来了,他只感觉到乌行像是铁钳一样,夹住自己的手。动弹不得,但是没有半点不适感。唐绒能感觉到那只手传递过来的强大禁锢感,和熊熊热意。

  夜凉如水,可唐绒现在全身都快被点燃。

  “?!!你干嘛?”

  他惊怒交加,拼命将自己的手往回扯,用上吃奶的力气,想要脱离掌控。可这没半点作用,唐绒甚至不能让自己的手移动一丝一毫。

  现在气氛诡异的要命,乌行一句话不说,就这样抓着自己的手。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灼热气体扑在唐绒脸上。他身上的一切仿佛都裹挟着巨大的热量,像是奔腾岩浆,追逐着将唐绒吞噬,凝固在其中。

  “乌行你说话,你想干嘛?”唐绒现在是真的慌了,他挣扎着,但挣不脱,手腕被攥的死紧。

  他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想要推开,同时扭头朝窗外望去,这是想逃。

  “他……”乌行终于开口,可还是握着唐绒的手腕不放,“他对你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