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只能记起那微微泛着冷的触感, 和熟识后的乔微一样，第一反应就是极致的柔软，鼻尖也满是繁花盛开一般的清香, 似梦一般旖丽。
垂眸看了一会儿近在咫尺的清冷眉眼，戚望撇过头, 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我、我忘了想要说什么了。”
才没忘呢。
只是她不敢问罢了。
如果是梦，问出来就是她心存觊觎，如果不是梦, 问出来后她们该怎么相处？
朋友之间发生亲吻什么的, 也太奇怪了吧。
看着乔微抬起的、复杂晦暗的眸光，一时之间, 戚望不知道自己装傻的做法对不对, 却感同身受地有些怅然, 仿佛期待落空，也像在黄昏时梦醒后孤身一人的落寞感。
“没关系, 等想起来再说吧。”
一如既往的温柔, 乔微浅浅笑着, 拉过行李箱走在了和戚望并肩的位置，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抓着拉杆的指尖已经用力到了发白的程度。
............
两人办理好了入住的手续后，现在变成了戚望无聊躺在床上, 而乔微盘腿坐着看电脑的情况, 前者把手机放下，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旁边。
暖黄色的灯光倾泻在栗色的长发上, 刚刚吹干的发丝被盘了上去，纤细修长的脖颈脉络清晰, 一向干干净净的面上第一次戴了眼镜，细细的金丝镜框为乔微添了三分书卷气，看着清冷矜贵，敲击键盘的声音又显得她认真仔细。
看着看着居然有些愣住了，莫名有了一种两人已经是伴侣的错觉，戚望在对上那双冰冷镜片后的狐狸眼时，心跳滞缓下来。
“怎么了？”
此刻正穿着丝质的睡衣，盘起的发丝微微垂落几缕，乔微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眸光浅浅颤着，“怎么这么看我？”
早在那道不容忽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就敏感地察觉到了，但是此刻正在商讨上一部剧的宣传配合事情，在终于敲定了万圣节那天会参与剧集的完结直播后，乔微才敢松了一些紧绷的身子，故作镇定地问着这个令自己紧张不安的人。
其实只是无聊，而且真的是因为她们洗完澡后沉默太久了，戚望捏了一下被子，找着破绽百出的理由，“那个，我有点热，要不把空调调低一度？”
临近十月份确实有些热了，但现在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戚望实在是和她的话语不符，乔微看了看这人，无奈地笑了，“好，二十三度可以吗？”
“嗯，可以的，不过当然如果学姐觉得温度适宜就不用调了。”
“没关系，我都可以。”
把之前自己写了许多批注的剧本保存下来后才关上了电脑，乔微穿上拖鞋去调了温度，先减了0.5度，又加了0.5度，在提示音听上去是降了一度后，她笑着上了床，“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恨不得把被子整个拉上来连脸也挡住，毕竟现在居然真的有些热了，戚望在床头找着充电器躲避对视，“嗯，好像是凉快了一点。”
笑意更深，大概知道当时的戚望只是在看自己罢了，心里沁出了丝丝缕缕的甜，乔微并没有上床，只是拉开被子坐了下来，道：“你困吗？”
已经把电量告急的手机充上了电，这会儿刚刚转过身，戚望有些懵，诚实地摇了摇头，“不困，怎么了？学姐有什么事吗？”
“你自己答应我的，又忘了吗？”
颇为无奈的嗓音听上去却藏着隐晦的意有所指，戚望闻言，下意识地就想起了网约车上朦朦胧胧的亲吻，不过，自己确实还答应了另一件事情，她立马坐了起来，恍然大悟，“噢，试音。”
指尖攥紧了纯白色的床单，这家酒店的床很高，此刻双脚都没有落地，晃晃悠悠间的悬空感令乔微更是紧张，她咬紧了下唇，在下一秒下定了决心。
“凌毓姐刚刚说，我只需要试裴拾柳给祁遇夏上药的那一段，你记得剧情吗？”
看书的速度有些慢，戚望还没有看到那一段，她的表情懵懵懂懂的，“我还没看过那段剧情，是哪一章啊？”
此刻已经站了起来，没有被发丝挡住的耳尖红了个彻底，乔微让她往里面挪了一些，故作镇定地上了戚望的床，“没关系，你不用记得剧情，感受一下我够不够狐狸精就可以了。”
“啊？这样真的可以吗？”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觉得剧情很重要，还是只是想要逃离此刻狭窄暧昧的空间，戚望又后退了一些，“要不学姐你还是先讲一下剧情？”
有些无奈，但是自己确实也很是紧张，乔微虚虚地收紧了指尖，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了纯白的被子上，“这一段是裴拾柳拉过祁遇夏的手时发现她受伤了，她们一起回了祁遇夏的家里上药，哦对，这个时候的祁遇夏，还是‘祁越秋’。”
祁越秋，也就是祁遇夏捏造出来的“双胞胎姐姐”的名字。
终于在这个时候收拾好了一塌糊涂的不安，乔微抬起头，看向眼神闪躲的戚望，“你准备好了吗？好了我就开始了。”
一直是看天看地也不敢看乔微的状态，但是目光一旦被那双天生妩媚的狐狸眼抓住以后，戚望就愣住了，木讷的嘴里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哦哦，好，我好了。”
唇角勾起了一抹笑，背过身去后曲着腿坐在了床上，只留下了纤细的脖颈与挺直的脊背对着戚望，乔微道：“是要我脱衣服呢，还是你把我的衣摆拉上去上药？”
说实话，从来没有听过她这样的声线，似玉生烟，全然没了那分脱俗的清冷气，尾音里的笑如同最为狡黠的狐狸，逗弄着你，坏得妖冶昳丽。
整个人都愣住了，戚望不知道剧情，便无法回答，不等她开口，乔微侧首过来，距离极速拉近，两人就像交颈缠绵的眷侣，她的气声吐息如兰，“怎么不敢看我？不是说喜欢我吗？”
肩上被一根食指轻轻地戳了戳，控诉负心人一般，细软的嗓音传进戚望耳朵里委屈极了，右手却被带着拉起了丝质的睡衣下摆，腰部的肌肤触感细腻如玉，她完全被带着走了，因为此刻，乔微又说：“听妹妹说，你在学校帮了她很多，要不要给你个奖励？”
这个剧情是知道的，因为裴拾柳在喜欢上祁遇夏的另一面后确实是对学校里孤僻冷漠的同桌关心了很多，但是不知道这一段里她的回答到底是什么，戚望出于本性摇了摇头，“不用……唔……”
当唇上熟悉的触感传来时，她的桃花眼不自觉瞪大了，伴随着“那不是梦”的恍然大悟，戚望心想：试音的尺度原来这么大的吗？
那学姐以前有和别人试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