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萦鱼和黎微拍的综艺播出掀起了轩然大波。
与水萦鱼独自出现在医院妇产科的照片一起, 网友们就着这两件事讨论得火热。
三金影后,明光董事长,天造地设的一对,没什么可挑剔的。
眼尖的网友发现综艺里水萦鱼面容憔悴, 某些角度看得出小腹微微隆起。
就算拢在宽松衣服里也是微微隆起, 加上消瘦的面容, 完全可以排除长胖这个选项。
然后就只剩下怀孕这个可能, 怀孕加猝不及防的闪婚, 又是富人圈子里的老套路。
在微博上刷到与自己相关的热搜时,她还觉得稀奇,难得生出了几分兴趣, 愿意点进去仔细看看。
自从楚礼出事以后,她的状态一直不太好, 每天无精打采的,照例吐得很厉害, 照例愈发虚弱,仿佛立在黄昏下的垂暮桑榆, 每一片树叶都随风摇曳出脆弱的光景。
热搜里面的内容褒贬不一,有祝福有羡慕, 但更多的是对她们婚姻关系的猜疑。
“什么情况,这么优秀的女明星,刚晋级三金影后,不可能为了alpha和生孩子放弃前途吧?被包了?”
被包的女明星本人看到这句话一乐, 转头望向坐脚边给自己按摩的黎微。
黎微穿着休闲的睡衣手边搭块白布,一边抹油一边轻揉按摩, 动作相当熟练。
“黎微,网友说我是被你包养的小情人。”
以前水萦鱼也这么说过, 当时她们在吵架,或者说是她单方面争吵,而黎微用尽力气安抚情绪不稳定的omega。
那时候她用自暴自弃的语调说一些自我厌恶的话,黎微忙手忙脚地安慰她,说不是这样的,说这不是她的问题,永远都不会是她的问题。
囫囵的话,对于水萦鱼来说并没有太多安慰的意义。
因此现在她再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黎微第一反应是迫切又略带几分卑微的安慰。
“鱼鱼别信他们说的,鱼鱼是很独立很自强的omega,鱼鱼包养我才对,鱼鱼怎么会是被我包养的——”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的情人。”
“情人”这个词黎微说得生涩,像是以前从没用过,也从没接触过这一类的词语。
水萦鱼被她的反应逗得轻轻一笑。
“黎微你干嘛这个表情?”
“想被姐姐包养?”
黎微红了红脸,“姐姐”和“包养”这两个词撞在一起对于她来说杀伤力太大。
“嗯。”她有些羞涩,“如果鱼鱼愿意的话。”
水萦鱼勾唇笑道:“当然不愿意,你得赚钱养孩子。”
又说到了孩子这个话题上,水萦鱼最近一直试图让这件事在她们日常的生活与交流中逐渐变得稀疏平淡,就像普通的家庭那样,而不是每一次拿出来总能引发争吵,总是围绕在生与死的严肃问题周围。
黎微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水萦鱼直直地注视着她,强迫她直面这个问题。
“黎微。”她放轻语调唤道。
黎微闷闷地“嗯”了一声,“我知道,鱼鱼,我知道应该这么做。”
她继续按摩起来,“鱼鱼不用担心我了。”
“小黎微会听话的,对吗?”水萦鱼故意用一种调皮的语气问道。
“嗯。会听话。”alpha自己也这么承认道。
上次楚礼出事她才是被吓得最厉害的那个,抱在怀里轻飘飘的omega,浑身的血不断往外涌,濒临破碎的颤抖,她们都知道期限将至。
水萦鱼处境与楚礼相似,似乎正是她们未来将要面对的光景。
当时她的感受应该是恐惧,而当恐惧随时间沉淀,便剩下更多复杂又零碎的情绪。
例如患得患失的惶恐,近乎殷勤的关切,实质上不过是无法确认的担忧。
她似乎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将会失去对方,今天明天或是不久的将来,不断迫近的分离如同压在弦上未发的箭矢,锋利的箭尖淬了毒,势必引起某些不死不休的生死纠葛。
水萦鱼低头继续看微博上的信息,各类看法与猜测,一开始还挺正常,关于两人身份与性质匹配程度,例如水萦鱼一贯的冷淡,例如黎微特意为对方表现出的顺从与热情,恰好贴合大家对爱情的猜想。
她们有很多cp粉,也有很多与cp粉完全对立的黑粉,大概就是一群不相信爱情的人,不认为会有像她们这样美满的爱情存在。
人类作为灵长类动物里的佼佼者,总爱将自己的看法强行灌输进别人的思想里。
他们狭隘地认为黎微与水萦鱼的婚姻不过作秀,搬出阴谋论那一套说法强说孩子一类的爱情结晶不可能存在,她们的爱情也更接近于情人与金主,毫无美满可言。
他们口中的金主此时正认真地为他们口中的情人按摩小腿,因为怀孕带来的水肿,最近金主每天晚上都会为情人按摩半小时。
“黎微。”水萦鱼懒洋洋地躺着叫她。
“嗯?”黎微抬头一边关心地望过来一边抬手擦擦额角的汗。
像个辛苦耕耘的老农民。
神态憨厚,动作可掬。
落在水萦鱼眼里还别有几分另类的可爱。
大概就是古话里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们说我们在演戏。”
她用的是一种甜甜的带着笑意的正经语气。
本该是两种矛盾的态度,重合在她身上却毫无违和感。
高冷又灵动,像是意外跌落神坛的神明,叫人无比痴迷,也受宠若惊。
黎微认真严肃地皱眉,“怎么会这样?”
那拧着眉思索的小模样看得水萦鱼笑容深了几分。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水萦鱼也学着她的认真模样说,“他们有些人,就爱这么想。”
往最黑暗的方向揣测,一丝完满也不许出现。
“鱼鱼我有办法。”黎微跃跃欲试道。
“怎么?”水萦鱼淡淡问道。
她神神秘秘捂住捧在手里的手机,“鱼鱼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着还用衣袖擦了擦沾在手上的按摩油。
半小时后,水萦鱼在微博上刷到了黎微的办法。
“黎微。”她把手机举起来,举到黎微眼前,“这是你发的?”
微微的质问,严肃的神色,好像没有任何愉悦或是开玩笑的表现。
“是,是呀。”黎微心里有些发怵,“这个是我发的澄清声明。”
粉丝量刚破万的一个号,看起来像个假号,名字是黎微lw,点赞二十个,转发零。
仿佛深秋空旷的林地,风卷起一片萧索的落叶,无比凄清孤寂的景象。
水萦鱼甚至没注意她发布的信息,只顾着嘲笑,“黎微你怎么这么惨啊?”
黎微有些尴尬又有些委屈地摸了摸鼻子。
“没怎么玩微博。”
她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一份认真严肃的声明,一张结婚证的照片。
竟然格外符合黎微在外的形象性格。
“行吧,那姐姐帮帮可怜的小黎微。”
她随手一点,给黎微点了个关注,又转发了这条微博,没配文字,什么都没说,但已经足够了。
数据飙升。很快点赞就破了万,几乎是眨眼之间。
水萦鱼孩子气地朝黎微骄傲地扬扬脑袋。
黎微受此启发,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公事公办的冷淡语气。
水萦鱼饶有兴趣地瞧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
这模样对于水萦鱼来说比较陌生,但对于每天都得面对自家老板凛然气质的明光员工来说,几乎熟悉得让人落泪。
“你们微博有多少粉丝?”
对方报出一个数字,不小的数目。
“四千万?”
黎微非常不满意地皱起眉,又扭头看了看水萦鱼的粉丝数。
一亿四千万,零头就有四千万。
“怎么这么少?”
那边接电话的下属当然明白自家老板为何口出狂言,陪笑着解释。
“水影后那是一骑绝尘领先了其他所有艺人。”
“咱们家微博数据也算是所有公司里最好的了。”
虽然第一句话确实安抚甚至夸赞到了黎微心里,但她依旧不满意地皱着眉。
“好了黎微。”水萦鱼凑过来抓住她的手,“干嘛这么幼稚。”
“小孩子才攀比,别闹。”
娇嗔的语气,像小猫爪子一下一下痒痒地挠在心上。
黎微红着耳根挂断电话,忸扭捏捏到了水萦鱼怀里。
她环抱着对方细细的腰,脑袋放在水萦鱼肚子边上。
轻微的跳动,一下一下敲打在耳边。
“你听到她了。”
水萦鱼放轻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紧张,因为拿不准她的态度。
黎微其实只是原来就习惯这么抱着她,一时间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个小孩。
一个在她看来不算乖巧的小孩。
但是水萦鱼喜欢她。
黎微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听到她了。”
水萦鱼问:“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黎微沉吟道:“不太好。”
水萦鱼默了默,“为什么?”
“不知道。”
黎微实话实说,“我可能没办法像喜欢鱼鱼那样喜欢她。”
水萦鱼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微凉的指尖不时碰到她依旧泛红的耳朵。
“因为你很爱我。”水萦鱼说,“是吗?”
“嗯。”黎微挪了挪脑袋把脸埋进她的肚子里,“因为我很爱鱼鱼。”
“我没办法给她等同的爱。”
水萦鱼安慰道:“不用等同。”
黎微湿漉漉地“嗯”了一声。
水萦鱼接着问道:“接受她,可以吗?”
她抚摸的动作停了下来,手静静在放在黎微颈后,冰冰凉凉的触感。
“嗯。”黎微闷闷地说,“接受她。”
“黎微,她也是你的小孩。”
“嗯。”黎微乖乖地回答,“她也是我的小孩。”
“但她没有我乖。”
她说这话时似乎是有些骄傲的。
那种小孩子才有的幼稚的骄傲。幼稚的攀比。
水萦鱼听得“噗嗤”轻笑出声,附和道:“当然了。”
她笑着说:“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比我们黎微还要乖的小孩。”
黎微哼哼着往她怀里拱。
“黎微。”水萦鱼笑着轻呼一声,“你轻一点。”
“不要吓到宝宝了。”
她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做出阻止的动作。
就像个溺爱调皮小孩的家长,不但不阻止,还要说一些让人觉得肉麻的话。
“小黎微怎么总是这么可爱?”
“刚才不是挺成熟稳重的吗?”
“嗯?”她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怎么到姐姐这里就这么喜欢撒娇了?”
黎微在她怀里蹭来蹭去,毛茸茸的。
“就是喜欢撒娇。”某个成熟稳重的alpha哼哼着说,“喜欢撒娇。”
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好吧。”水萦鱼好笑又无奈地妥协道,“喜欢撒娇的小黎微,你有五十万粉丝了。”
“啊?”黎微支起脑袋呆了一会儿,“这么快?”
她皱眉认真思索道:“他们给我买粉了?”
水萦鱼好笑地“哟”了一下,“小黎微还知道买粉?”
黎微颇为骄傲地昂起脑袋,像只昂首挺胸的小鸡,嫩黄的绒毛还没褪去,就想学着大人的样子做出一些成熟的举动。
说话间黎微的粉丝量已经涨到了六十多万马上破七十万。
水萦鱼点进去看了一下,刚才发的那条晒有结婚证的微博已经有了两百万点赞,右上角写着已编辑,长长的严肃声明被替换成了一句话。
——是我死乞白赖追求的水小姐。
久违的称呼,水萦鱼想起当初自己叫黎微黎小姐时,对方立马露出的受伤神色。
她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当初黎微不愿意自己称呼她为黎小姐。
“黎微,怎么改了?”
她调笑道:“刚才的声明写得挺好。不是吗。”
黎微听出了她的反话,欲擒故纵地嘟哝:“我想了想,我们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和鱼鱼认识都快一年了,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
“不能这么生分,显得像是公关发的。”
“哦——”水萦鱼拉长语调意味深长道,“所以就这么说?死乞白赖?追求?”
黎微咬住下唇羞涩点头。
“黎微。”水萦鱼乐道,“原来你那个叫追求啊。”
出人意料的恍然大悟。
黎微一直以为自己的追求挺明显的。
“那当初是谁,都让上床了,还怂怂的不敢进来?”
“我还以为你对我没意思。”水萦鱼故意这么说。
“小黎微,学人绅士精神?”
黎微想起来她所说的那些事情。
“我以为鱼鱼意识不清楚。”
她乖巧道:“我不能趁人之危。”
水萦鱼轻哼道:“就算意识不清楚,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她顿了顿,“其实那时候我意识挺清楚。”
“我知道是你。”
“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就是我的愿望。”
“我想你那么做。”
黎微又被她说得红了脸,并且是从上往下红了个透顶。
水萦鱼见她的反应,使坏似的继续说:“你要是没那么怂,现在宝宝都四个多月了。”
四个多月,黎微想到的只有水萦鱼更加消瘦的模样。
“嗯。”她忽然有些低落,“但是现在都已经这样了。”
好像不是多美满的局面,因为水萦鱼肚子里那个小孩。
水萦鱼看她表情就知道她现在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干嘛,黎微,干嘛总是不高兴。”
软软的omega摆出霸道的姿势,忽的将委委屈屈的alpha扑倒在床上。
水萦鱼压在黎微身上,膝盖压在黎微腰边,宽松的布料里,若隐若现的红缨在沟壑分明中轻轻摇曳。
其实没多大,但胜在形状完美,盈盈一握,对于黎微来说特别迷人。
“别瞎看。”
水萦鱼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视线上移。
黎微其实一直注视着她,目光没有一寸偏移。
只是部位不同罢了。
她乖乖地与水萦鱼对视,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干涩的喉咙,或许需要别的东西。
“想要别的?”水萦鱼挑眉问道。
黎微驯顺地点点头。
像个乖巧等饭的小学生,抱着碗站得端正。
“你乖一点就给。”
黎微问:“要怎么乖?”
声音哑得吓人,就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水萦鱼低低地笑起来,笑得压在黎微身上的某些美妙轻颤。
而她自己浑然不觉,正为自己的杰作愉悦不已。
“你摸摸宝宝,就算你乖了。”
黎微抬手不情不愿地拂了一下。
“不可以这么敷衍。”水萦鱼不满地扁扁嘴,“黎微你认真一点。”
她掀起衣服下摆,光洁白皙的皮肤,隆起突兀的小腹。
黎微再次抬手,她再次嘱咐道:“认真一点。”
黎微咽了咽唾沫,紧张中不自觉漏出几缕信息素。
嗅到熟悉的冷松清香,水萦鱼下意识浑身一轻,原本紧张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了不少。
紧张的人只剩下黎微,紧张地抬手,紧张地指尖轻触,温温的,与奶香相对的奶白色皮肤,很可爱很可爱。
“喜欢她吗?”
“还好。”黎微回答。
“准确一点。”水萦鱼要求道。
“喜欢。”
黎微小声道:“如果只这么看的话,当然喜欢。”
她说:“如果她可以乖乖的不伤害鱼鱼的话,当然很喜欢她。”
水萦鱼立刻接着她的话说:“她一直都乖乖的。”
黎微满眼不相信。
水萦鱼声音弱了一些,“也没有伤害我。”
黎微眼里浮上质疑。
水萦鱼声音再弱了几分,“我现在很健康。”
黎微压着眉心疼道:“鱼鱼瘦了好多。”
含蓄的表达。
水萦鱼把卷起来的衣袖撸下去,遮住纤细异常的小臂,整个人都拢在宽松的睡衣里。
“没有,我还胖了呢。”
“九十多斤了。”
没有九十多斤,今天早上称的,八十八,很吉利的数字,相比前几天瘦了一斤,在正常的浮动范围内,但肚子里的宝宝也在跟着长大,所以这并不是意味美好的变化。
黎微没再说什么,也收回了手,原本的兴致因为压在心里的担忧消散了大半。
但水萦鱼俯下身咬住她的唇,放松力气让自己的身体压在黎微身上,只在腰间留了点力在腹部撑出一点足够的空间。
水萦鱼闭上了眼,而黎微依旧睁着眼。
她看到对方眼角的粉红,看到相较于曾经不再饱满的面容,苍白的肤色,略微凸起的颧骨。
她眨眨眼压下眼眶的泛酸。
水萦鱼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放开她的唇舌睁开眼睛。
“黎微你干嘛。”
黎微乖乖地眨眨眼。
水萦鱼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眶,还有眼里慢慢蓄起的水汽。
她其实不想哭的,可是控制不住眼泪,仿佛眼泪有它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冒出来引人注意。
“黎微?”水萦鱼不确定地轻声唤道。
“嗯。”黎微闷闷地回答。
短短一个字,非常生动地诠释了委屈与哽咽两个词。
然后原本还在眼眶里的眼泪便以汹涌之势涌了出来。
“干嘛啊。”水萦鱼有点慌,赶紧用衣袖给她擦拭眼泪。
“别哭呀,黎微,干嘛啊。”
强势的安慰,对于黎微来说程度正合适。
水萦鱼躺倒在她身边,撑着身体将哭唧唧的alpha揽进怀里,无奈地轻叹一声。
“黎微你怎么这么爱哭。”
听起来很是怪罪的一句话,由她说出来却满含温柔滋味。
于是黎微哭得更厉害。
“我,我........”黎微一边哭一边尝试着说点什么,哽哽咽咽地“我”了半天。
“好了好了。”水萦鱼将她按进怀里安慰道,“哭吧哭吧,又不是不让你哭。”
“哭一哭就能好受的话,偶尔哭一下也没什么。”
黎微特别软特别小声地“嗯”了一声,紧紧抱住水萦鱼,像个被夜晚的黑暗吓坏了的小孩。
在水萦鱼眼里,黎微是个很喜欢撒娇,也很孩子气的alpha。
在她看来,自家alpha对着自己哭一哭缓解压力也没什么。
活着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水萦鱼安静地安慰了她一会儿,被黎微手机来电的静音振动吸引了目光。
“诶,小黎微,有人给你打电话。”
黎微埋在她怀里短短地“呜”了一声,表示自己不想接。
又委屈又可怜,水萦鱼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还是故意使坏,继续道:“备注是蒋方,《承诺》的那个蒋方?”
“黎微。”
她的语调忽然淡了许多,有点训话的意思了。
“蒋方也是你的人?”
黎微见原本已经控制得不错的事情再次败露,也顾不得哭了,赶紧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擦擦眼泪。
因为慌忙,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个怎样的姿势,于是特别乖地跪着坐在水萦鱼跟前,手放在大腿上,低眉顺眼等着被教训。
“黎微。”水萦鱼无奈唤道。
黎微立马说:“对不起鱼鱼我错了。”
非常熟练的道歉。
水萦鱼奇怪道:“干嘛?我怪你了吗?”
她原本是有些不满,但在看到黎微乖巧的坐姿之后就全消了下去,只剩下忍俊不禁。
“是我骗了鱼鱼,蒋方是我的下属,任严也是。”
“对不起鱼鱼。”
“全明光都是你的下属,我当然知道。”
水萦鱼淡淡道:“明光还转了你微博呢,小黎微,你粉丝五百万了。”
语气里有几分阴阳怪气的不满。
黎微低眉顺眼地应下,试图借用这样的方式让水萦鱼消气。
蒋方又打来了电话,没完没了的,水萦鱼把手机扔给黎微。
黎微直接挂断,没有一丝迟疑。
挂断之后的手机界面停在她发的那条微博上,她退出去又点进来刷新了一下,点赞已经破了千万。
现象级的热度,就如水萦鱼本人。
最新的转发是明光,贱嗖嗖地配了个“老板牛逼”,看得黎微有些不适地皱起眉。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水萦鱼凑过来看了眼。
“他们是想说,作为崇尚利益和流量的明光的董事长,能泡到我这么一个厌恶明光的演员,很厉害是吧?”
一针见血的分析。
黎微一看话题似乎又尖锐了起来,急急忙忙摇头否认。
但她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就是水萦鱼说的这样,觉得她能泡到这么高冷的水影后很厉害。
“我叫他们删掉。”黎微立马认真地说,“现在就删。”
水萦鱼轻飘飘地阻止道:“干嘛删啊?不是事实吗?”
黎微给明光发去了消息,“不一样的。”
“不能这么说。”
她的神情特别正直,水萦鱼见着立马绷不住严肃的表情,歪歪斜斜笑倒在她的怀里。
“黎微,你怎么这样啊。”
“嗯?黎微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黎微抬手给她盖上被子,因为暖气已经修好,所以被子不厚,只是由于水萦鱼实在受不得凉才拿出来用。
薄薄的被子盖不住omega婉转的身姿,对方的动作似有似无地拂过黎微的一些地方,柔软的不太柔软的,逐渐勾起相较于之前更多的火焰。
“鱼鱼。”
水萦鱼听到她低哑的声音时人还有点懵,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等她反应了过来整个人都染上了几分不正经的笑意。
“黎微,你怎么啦?”
黎微非常安静地咽了咽唾沫。
“没什么,鱼鱼,有点热。”
“热吗?”水萦鱼把手放到她胸口,朝着她无辜地眨眨眼睛,似乎是想验证一下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热。
黎微为难地皱着眉,“鱼鱼。”
“你要憋着吗?”水萦鱼调皮地问道。
黎微闷闷地“嗯”了一声。
水萦鱼轻微地挪了挪身体,将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身上,非常随意的动作,颇有些与寻常清冷气质不相似的妩媚。
“你轻一点,就可以了。”
黎微没动作,水萦鱼便捉着她的手引导出由她主动的假象。
“鱼鱼,不可以。”
黎微抗拒地推了推她,动作不重,不咸不淡的。
黎微咽了咽唾沫,干涩的嗓子没有任何唾沫,只有撕扯的疼。
“你要憋坏掉了黎微。”
水萦鱼这么说的时候,语调里很有一些顽皮的滋味,黎微听得心中蠢蠢欲动,
正好水萦鱼又再接再厉道:“轻一点就可以的。”
黎微半信半疑地望着她,一双乖巧的狗狗眼在月光下发出莹莹的光亮。
水萦鱼觉得可爱,忍不住凑上前去,她的动作没有迟疑,不像黎微那般。
她吻在黎微的眼角,一个奇怪的吻,她尝到了闲闲的味道,抬头有些讶异地看向黎微。
“鱼鱼。”黎微眼里满是无辜。
于是水萦鱼闭上眼,不去在意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