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没回答自己,林文泽也知晓伊风这算是答应了,在他离开的那一刻,终于狠狠松懈下来,喉管却又痒了起来,紧接着房间里传出阵阵咳嗽,颇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

  他躺下缓了好一会儿,睁着眼看着头顶的房顶,许久,他从储物袋里拿了颗药丸。

  那东西通身金黄,上面散发着极其强的灵力,林文泽看也不看,一口吞了进去。

  那是爆灵丹。

  他藏了许久的东西。

  到了第二天,这日天气甚好,阳光明媚,光照进屋子才终将这死气沉沉的房间显得有活气了些。

  伊风来时正巧看见出门的林文泽,只是眼前的人前几天早已跌至练气一层,今日怎会突然达到金丹期?

  他做了什么?

  “把解药给我。”林文泽正要找他,没想到出门就遇见,不过正好。

  伊风见他,他似乎仿佛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冷傲的林文泽,一如初见。

  “你吃了爆灵丹?”

  伊风狠狠皱了皱眉。能一夜之间恢复,他一猜便知是什么。

  况且,林文泽除了吃爆灵丹,还有什么办法能瞬间将修为境界提升到金丹?

  要知道林文泽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论是伊风都觉得这人是疯了,爆灵丹确实是个好东西,可他的后遗症也够折磨人,不然为何大家在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那么情愿使用?

  “与你无关,你把药给我便是。”林文泽连眉头都没皱,他只冷冷的盯着他,却也没回他是还是否。

  这确实不用回答,伊风一看便知,只是实在惊愕此人的执着。

  他几几乎真的要怀疑,此人心里的人,真不是那苏宁白?

  做到这份上,那家伙知道吗?

  不过……我倒是想看看,在林文泽命悬一线时,那个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你知不知这爆灵丹是燃烧你的神魂?这趟你回来,便是灰飞烟灭。”

  伊风向前走了一步,盯着林文泽嘴角一笑,倒不再是嘲讽,反而是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探究。

  不过林文泽压根不想猜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最保险的机会,无论自己究竟会不会回到苏宁白体内。

  伊风瞧着他,越发好奇了,傅黎尘为他做到了那份上,他可从来没见过傅黎尘对谁低过头,林文泽心里,真的有这个人么?

  他看了许久,却没有从他脸上看见一丝害怕与后悔,伊风突然觉得有趣。

  “我自愿如此。”

  反正怎样也都是等死,倒不如最后将所有事都做完了。

  “那我可是亏了,你这样轻易的就没了,我找谁讨要你欠我的?”伊风忽然微微倾身,他如狐狸般笑着,语气却如开玩笑一般。

  林文泽抬眼,忽然嗤笑道:“你捉我来,甚至愿意帮我,我不清楚么?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你有你想得到的答案,我也有我想做的事,伊风,何必呢?”

  这件事两人心知肚明,只是对方都需要利用,所以都不会将话拿出来说罢了。

  伊风走到他的身边,悠哉道:“可如今,你也是欠我的,莫非你要不认?”

  林文泽已经不耐烦了,他多耽误一刻,都是危险。

  他皱了皱眉,不耐道:“行了,你将药给我,再将万珂业引到辰溪山,到时,我会帮你,你应当知道怎么做。”

  伊风一听,笑了:“好啊。”只是那笑却依旧不达眼底。

  他将那解药给了他,换万珂业身败名裂,倒是挺值。

  很快,一切都会结束了。

  林文泽拿到药,两人转身各自离去,这场交易,只有两人知道。

  悄悄绕过那些仙门弟子,林文泽摸摸怀中的药,心中安心不少。

  “谨年?”

  程谨年还在看医书,听见这声音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愣一下,他终于回过神,将书丢下猛地站起来便急匆匆的往外走。

  “你还知道回来!”程谨年自是激动,却也生气,怎的要偷偷跑?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林文泽看着气急败坏的程谨年,忽然觉得开心,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程谨年,你别生气了,这次回来我是带的好消息。”

  程谨年没理他,刚刚的激动将他的理智冲散,现在才觉得奇怪,按他计算,林文泽这时不应当还是金丹修为!

  “你!”程谨年狠狠皱眉,上前就要捉住他的手把脉,却见林文泽眼神闪躲,反应极快的躲开。

  “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程谨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声音掺杂了些怒意。

  他就没见过这人一天到晚不折腾自己的,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快死了啊!

  “没什么,我一切都好,程谨年,宁白如何了?”

  林文泽想要当做什么都未发生,转身就要往里走,程谨年哪里会放过他,他的修为还在,轻易一把拉住就要探脉。

  林文泽如今哪里是程谨年的对手,被压制在一旁挣不开,就只能被程谨年拉住探查。

  很快,程谨年便知道了答案。

  “林文泽你疯了!你如今都快死了还吃了爆灵丹!你嫌命不够长么!”

  程谨年简直要被这人气疯,任由他看多少医生,却也救不回来这个拿命抛着玩的人!

  简直……无可救药了!

  “程谨年,你稍稍冷静一点,我与你说件事,我拿到了解药了。”

  他怕自己没说明白,又道:“苏宁白有救了。”

  他是有些无措的,想着办法扯开话题,可却笨拙的挪不开。

  程谨年也只是停滞了一瞬间,忍不住咧嘴想笑,只是见到眼前这人,他又笑不出来了,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

  “所以你是为了拿这个药?林文泽,苏宁白不是你的道侣!你何必如此!”

  程谨年眼睛有些红了,他欠林文泽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到让他觉得自己没用,多到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不想谁因为谁死,一切明明都不该是这样的。

  “我知道,程谨年,这一切都与我有关,我只不过想弥补他而已。”他倒不是什么事都往他自己身上揽,只是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