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完结】>第051章 有爱才做

  这是什么?这些字组合起来是什么意思?刚刚谢玉折一本正经读的、还说背下来了的, 就是这东西?

  《论压倒美强惨师尊的一百零八式[1v1主攻]》?

  我擦,他难道背的时候没觉得不对劲吗?

  因为他探着身子,他徒弟炙热的呼吸就在他耳边, 柳闲看不到谢玉折的瞳孔,只能听他试探地问:“师尊?”

  映入眼帘的是一长串不堪入目的粗俗词汇以及花翻天的各种play,柳闲脑袋里正狂风骤雨, 他僵硬身体横俯良久,终于想起来这本书的来历。

  今天他下午去书铺为谢玉折挑选挑结丹教学书本的时候,老板说有买一送一的活动,让他再挑一本。他懒得选,就随手拿了最旧的那一本,预备日后拜读——这本书的封面都泛黄破皮了,一看就被很多人读过,必定是经典。

  而当时那老板夸他识货, 现在想来,那表情的确值得深思。

  这本书已经不能再经典了,可真要看也就瞎看看得了,为什么要被谢玉折拿在手里啊!?

  他现在应该怎么办?是告诉谢玉折他拿错书了还是就将错就错?如果谢玉折问他这本书怎么来的他该怎么说?说是不是我买的我没兴趣是好心老板送的他会相信吗?

  柳闲仔细回忆并分析了下谢玉折刚才的反应。这人应该是没看懂吧?他学会了吗?没学会吧?他年纪还没我零头大呢,不然刚刚也不会好意思说自己像“姬公子敬爱他师尊一样敬爱着我”吧!?可是他把这本书都背下来了,以后想起来怎么办!?活人应该没有这么好的记忆吧?!

  这都写的是什么跟什么啊,大庭广众下公然出售, 要素齐全,有伤风化, 污秽不已,影响恶劣, 就该全部烧掉!

  自古穿书徒弟黑化多,他要好好教育自己的徒弟, 不能让他被这些歪书教废了。

  于是柳闲伸手抓住谢玉折手里的书,面无表情地镇定道:“这本书是我给你看的反面教材,用作警醒你,我的好徒弟。”

  “弟子不明白。”谢玉折不解地望着他,歪了歪头,不解到连眼神都变空,瞳仁都更黑了。

  柳闲振振有词道:“嘴上说的是最不可信的,给人的真实感受才是最可靠的。这个姬雪风嘴上说的敬爱他师父,可处处都让他师父难受,难道不正是大逆不道的表现?天下所有的好徒弟都应该唾弃他!”

  他严肃地说着,殊不知他弯着腰,一手撑在桌上,衣服松松垮垮,正好能露出一截白皙精瘦的腰肢,用这样的姿势说话实在没有说服力。但他哪管得了这些?第一天教导就让徒弟背了一本小黄书,他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四肢完全不听使唤,都要崩溃了。

  谢玉折沉思着没点头,他又指着接下来的一处和他探讨起来,万分认真地说:“师尊,可我仍然认为姬前辈很敬爱他的师尊。在军队时,同营的兄长曾教过我,书上写的这种事情,只有和爱的人才能做。”

  “你……这……他……”

  好不容易能动弹的柳闲又被他这句话击得满头天雷滚滚,他迅速抽走了这本让他三观俱裂的书,直起身子看着面色固执的谢玉折,却听到咔嚓一声,心里直道不妙。

  他捂着自己的腰,颤颤巍巍坐下来,唇角动了又动,无语凝噎良久,最终扶额道:“你……忘了你那同营的兄长吧……他说的,和你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敬爱敬爱,和爱怎么能是一个意思?

  谢玉折觉得他兄长的话并没有大问题,可还没来得及回柳闲的话,却见他表情不对劲,他急忙起身问:“师尊,你怎么了?”

  柳闲哽咽着:“为师,腰闪了。”

  谢玉折骤然联想到书上内容,书里的师尊因为腰部扭伤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他举一反三后顿时心疼极了,抄起衣袖就要把柳闲抱回房间,轻声道:“师尊,我抱您回房睡觉。”

  “别!”柳闲心中警铃大作,他差点弹起来,转眼又看到谢玉折无辜的眼神,只好痛不欲生道: “我……我没到那种程度……”

  谢玉折依依不舍地又坐下了,只有担忧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连:“师尊,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要我帮忙按按吗?我会很轻柔很小心的。”

  柳闲想封住他的嘴又做不到,生无可恋地捂着脸:“这种话……以后少说……”

  “为何?弟子……”谢玉折仍直勾勾地看着他。

  柳闲努力坐直身体,很柔情地拍了拍谢玉折的头,打断了他的话:“总之,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能做到吧?”

  此时他反倒放松了,因为这一系列的行为只能证明谢玉折什么都不懂。

  温柔似刀,发上传来痒意,呼吸又重了三分,谢玉折微仰起头看着他,哑声道:“我能。”

  柳闲立即郑重道:“首先把刚才背下来的那本书忘掉。”

  谢玉折有点为难:“背下来的东西,弟子轻易忘不了。”

  “要我帮你吗?”柳闲修长的手指握起了一柄利剑,可耳垂仍是薄红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剑的寒光让人降温,谢玉折紧抿起唇,喉结滚动:“我……尽力。”

  不过柳闲忘了,在这个时代,谢玉折许多同龄人的孩子都能下地了,而且他还常年待在全是汉子的军营中,夜夜在燥热的篝火旁,听人聊的无非就是这样那样的事。

  而谢玉折说的也全是肺腑之言,他对师尊的敬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又敬、又爱。

  谓之敬爱。

  不过,总之,二人一致决定,这丹,还是推到明天再结吧。

  *

  第二天难得起了一大早,柳闲飘去洗漱时,又看到谢玉折打了一盆水,蹲在地上吭哧吭哧洗衣服。

  他见怪不怪地打了声招呼:“早。你的家族习惯又犯了?”

  谢玉折握着湿衣服的右手颤了颤,他背对着柳闲用鼻音“嗯”了一声。

  柳闲昨天不小心给人灌输了一整本少儿不宜的污秽读物,污染了主角纯洁的心灵,心中仍有愧疚,于是他走过去,弯下腰友好问:“要我帮忙吗?我能用清洁咒了。”

  谢玉折转过头来,唇角擦过柳闲的衣服下摆,他应激性向后仰,不容拒绝道:“多谢师尊,但师尊身负重任,弟子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麻烦您。”

  我有什么重任在身?柳闲解释:“用清洁咒一下就干净了。”

  谢玉折严词拒绝,紧攥着自己的衣服:“这也是苦修的一种。”

  “好吧。”柳闲幽幽飘走,自言自语道:“都熬出黑眼圈了还能一大早就起来洗衣服,以前怎么不知道谢镇南还有这种奇怪的习惯……”

  谢玉折全身僵硬,给自己扑了一脸的冷水。

  虽然那本败俗读物已经被柳闲收了起来,但为了从根源上杜绝勾起不好的回忆,这一天,他也没用上自己精心挑选的正版《写给少儿的结丹好方法》。

  清晨,他直接就地打起坐来,言传身教:“结丹,讲究得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地利你都不用担心,这地方我看过,灵气盎然,风水特别好。只要你找准方法凝丹,最多七日便能成功。”

  谢玉折边听边点头,连头昂起的角度都和他一模一样。

  柳闲扫了眼一举一动都跟着他认真模仿着他、眼下却泛着点点乌青的谢玉折,不满问:“可是你昨晚没好好睡觉?失眠,还是熬夜?”

  谢玉折嘴角抽了抽,卡壳了很久后道:“昨夜在冥思该如何结丹。”

  在原书中,谢玉折就有个“昼乾夕惕”的判词,如今一见,柳闲便真的体会到了,主角真的好努力啊。

  “你的体力还不错,愿意用心也是好事。”

  他话锋一转,不赞同地说:“但你还没真正领悟,盲目用功一辈子不休息都没用。好好睡觉,贪一时之功只会事倍功半。”

  谢玉折的表情很难看:“师尊,我明白了。”

  不过柳闲倒是没担心过他会失败,这可是主角啊!他就算濒死,也一定能成功,能否能一下子飞跃几个修炼的槛,也未可知。

  手指抵在谢玉折的眉心,一缕灵力凝在指尖,柳闲道:“这里是你的灵海。”

  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有两处。

  一处是脖颈,折之则命断;一处是灵海,毁之则人疯。而且灵海里储存着一个人几乎全部的记忆,是最不能被别人窥视的地方。因此许多人都会用命护着那个地方,甚至有人一旦灵海不保,便与之玉石俱焚。

  手上力道微微加重,柳闲从容道:“定人生死的时候,直接问人要答复是最无聊的方法。人嘴里吐出来的东西有几分可信?只有这里不会骗人。”

  柳闲笑道:“只要我朝这儿渡入一丝灵力,你的秘密就在我面前□□了。”

  谢玉折并未如意料中一般紧张,反倒极放松地垂着手,他的眼神澄澈:“我没有秘密。”

  “真的?”

  “那我可就要试试……”

  “等等!”谢玉折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兀地急躁起来,握住了柳闲蠢蠢欲动的手指,让它远离自己眉心三分,目光闪过一丝慌乱:“不行,师尊,我有。”

  柳闲诧异地扬了眉,他本就只想唬唬谢玉折,对强行探入他灵海而后被迫绑上同心护身咒这种事毫无兴趣,没想到还真诈出来主角有个惊天大秘密。

  谢玉折,根正苗红,一身正气,马上十八,八年在国师府,五年在军营,脑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本来没兴趣,但他现在有些好奇了。

  他挑眉道:“那我不看。”

  渡入灵力时,他明显感觉到谢玉折脊背紧绷,连呼吸都不敢重一点,像是对他有可能的窥视怕极了。柳闲使坏地让灵力蹭着他的灵海边擦过去,听谢玉折心跳声骤然变乱,可他却又什么都不做,只是沿着他的经脉一路向下,最后汇聚在丹田。

  他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体内流转着温凉柔和的灵力,谢玉折的急躁被熄了火,他随着灵力的流动深呼吸,痴迷地微微仰着头:“师尊,我感觉很放松,很安心,很舒服。”

  柳闲有种立刻松手走人的冲动,他无语道:“……我问的不是你的这种感觉。”

  能不舒服?你在沈素商肚子里的时候就吃掉了我的灵力,一定觉得很可口吧。他恶狠狠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想要让他疼痛,却发现谢玉折没有丝毫不适,眼神反倒……迷离了。

  双眸像是蒙了一层浸湿人衣襟的雾,谢玉折眨了眨眼,似乎在试图通过这种方法让人相信他,他拖长了声音说:“真的。师尊……我好喜欢。”

  看着柳闲恶狠狠就要发作的表情,他又急忙避开柳闲的剑,沉下眸深思,补充道:“我感觉到您在引导我吸收空气中的灵力,最后汇集在丹田。”

  话音刚落,柳闲像怕被人吸精气似的迅速抽回手,很敷衍地赞道:“没错。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现在就开始结丹吧!”

  有了一点微末感受,就能结丹了吗……?谢玉折的瞳孔里闪过一瞬迷茫,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可反观神采奕奕、满口坚信的柳闲,他不能寒了他的心。

  他悟了,有了这些感受之后就能结丹,或许天下所有修士结是这样的流程,那他更不能落后。

  看着当真煞有介事行动起来的谢玉折,柳闲半边眉毛都在抽搐。让一无所知之人直接结丹,比在浑水中捞月亮还难,他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谢玉折有板有眼地行动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底。

  他还是太小瞧主角了。

  别人结丹只会出现微弱的单色灵力,谢玉折却跟个霓虹灯似的,刚盘腿坐下没多久,身上就已经五彩斑斓!

  原书主角,恐怖如斯——

  不过比我当年,还是差了那么点儿。

  给满头是汗的谢玉折嘴里塞了一颗稳定灵海的丹药后,柳闲蹲在院子里刚开垦出来的泥地上,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强忍着掉鸡皮疙瘩的冲动,听不会说人话的小鹦鹉在一旁叽叽喳喳——他已决心要进行脱敏治疗。

  想修无情道所以直接剔除了欲念,要克服恐惧所以让恐惧常驻身边,他一向偏爱这种简单却有效的手段。

  他把谢玉折咬回来的种子树苗按着规划洒进了坑里,又给它们浇了水:“好好长,明年开大花。”

  等人结完丹要好几天,他百无聊赖,炮灰嘛,没事做,就是嫌。

  柳闲毕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个少爷,可当他知道别的纨绔好精舍好美婢,每日梨园赏曲,而他好瓜子好花生好种地,每天混吃还不等死时,他发现自己原来首先从欣赏水平上就实现不了这个梦想了。

  桌上摆着昨天买来的书,他悄悄看了眼谢玉折。很好,正双目紧闭,无暇看他。

  而后他把一百零八式扔在一边,翻看另一本全年龄向的幼儿启蒙教学正版书。书上大字写着:

  引导少儿结丹第一条,吸引他的自主动手能力。

  他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刚才做到了。

  还没看到第二页,天空中猛地无雨落雷,手腕骨传来阵阵痒意,他发下手中瓜子,突然笑了。

  这种痒意来自于哪儿他清楚得很,它并非身体不适,而是在察觉到外在敌意时,他那双被鲜血滋养生长的手上,抑制不住、喧嚣直上的杀意。

  而他更清楚,自己真正的毕生死敌,并非谢玉折。

  柳闲抬头,看着被重重白云掩住的天。

  阴天里,云层上,只见一道刺眼到让人骨软的白光正在万里高空之上蓄势,直直要朝小院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