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异界种田小日子【完结】>第650章 阳翟县的所见所闻

  黑衣人嘴硬道,“我们是路过,没有什么派人来。”

  罗阳也不急,一刀扎入旁边黑衣人的手臂上,一声惨叫把黑衣人吓了一大跳,“这荒山野岭的,你们怎么选择这里路过呢?”

  祝泽清几人也吓了一跳,看着地上滴下的鲜血,暗道,是个狠人呐!

  黑衣人哆哆嗦嗦,“我们、我们……”

  罗阳把匕首抽出来,作势又要往下扎,那黑衣人闭眼急声道,“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对方只说让我们来杀了那些灾民。”

  “不知道就来干杀人的勾当?”罗阳冷哼一声。

  黑衣人连忙道,“对方给钱,给五百两,不看在银子的面儿上,我们怎么可能干这些?”

  罗阳逼问,“钱呢?”

  黑衣人没办法,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只好说了,“在老大的衣兜里,对方只给了我们一半,事成之后,给我们另外一半。”

  罗阳走去把钱搜了出来,不多不少,正好二百五十两。

  他把钱拿过去给季玄默,“大人,不如将计就计,把指使的人抓住?”

  季玄默看了眼银票,随意地说道,“谁干的并不难猜,不一样非要查出来,反正一个都跑不掉,不过能多一个罪证也好,你去看他们配不配合,不配合的话就全部杀了。”

  黑衣人们,“……”

  矮个子黑衣人忽然说道,“我愿意配合,只求大人能饶我一命。”

  季玄默目光扫过黑衣人,轻轻地勾了勾唇,“到时候还需要你作证,我自然不会杀你。”

  矮个子强调道,“我愿意配合。”

  一个黑衣人骂道,“叛徒,呸!”

  季玄默给罗方使了一个眼色,“处决了吧?”

  这种参与暗杀的人被反杀了,根本不会追究,就算送去官府,也是犯了死罪,死路一条,处决了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罗方向黑衣人走去,匕首很巧妙地刺入黑衣人的胸口,都没流什么血,不一会儿就死了。

  祝泽清看到这一幕有些不适,但想想也正常,当下社会形态就是如此,季玄默这样的人处于社会最高层,想杀谁,真的就只是一句话的事,不过这本身也是黑衣人找死,并没有滥杀无辜!

  这狠辣的手法把黑衣人吓坏了,这也让众人脑子瞬间清醒了。

  那是锦衣卫,令一众官员闻风丧胆的锦衣卫,他们算什么?充其量就是几个靶子。

  认清现实之后就好办多了,黑衣人们都表示听安排,他们什么都愿意配合,只求别把他们杀得那么痛快。

  暗杀的事就这样暗示解决了。

  翌日,兵分两路,祝泽清等人带着灾民继续赶路,傅千户带着一半锦衣卫,乔装打扮,带着矮个子先一步去抓幕后主使。

  ……

  接下来的赶路都很平静,在第五日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阳翟县的郊外。

  这里已经是大梁的最西北边,丘陵、盆地、草原地形居多,阳翟县就处于一个盆地里,周围树木稀少,就是有,也只是小树苗,带着粗犷荒凉之感。

  这边的房子不是木房子,而是木头和石头、泥结合的房子,灰扑扑的,民族风特别明显。

  其他人留在郊外,祝泽清六人穿着常服,先进城里看看情况。

  城门由土砖和石头堆砌而成,看起来牢固结实,也有宏伟大气之感,城门之上写着“阳翟县”三个字。

  门口歪歪扭扭站着几个士兵,稀稀疏疏有一些进城和出城的人,没精打采的。

  几人穿着锦缎,相对华丽许多,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们一眼。

  顺利进入城门。

  城里的房子由土砖建造,屋顶还是盖的瓦,不怎么看到绿色植物,一眼过去,全是黄色的土房子。

  房子有高的,有矮的,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街道两边,店铺大门前挂着独具特色的招子,迎风招展,充满了西北的风情。

  江一宁用手掌挡了挡太阳,“感觉没几个人!”

  祝泽清道,“之前来的时候就听说城里的人都逃走了,现在看都是真的。”

  大致看了一眼,既然往城中心走去,先去看看风土人情,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能看到真实的城里样子。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跪在街道边,他的面前是一张草席,草席上躺着他病死的爹,一有人路过,他就祈求,“大爷,求你买了我吧?”

  “大爷,我会干很多活儿,你把买走,不会亏的。”

  “求求好心的大爷把我买走吧,我干得多吃得少,对你没有坏处的。”

  江一宁同情道,“这是在卖身葬父吗?”

  小孩儿冲江一宁磕头,“少爷,你买了我吧,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江一宁左右看了看,连忙塞了小孩儿五两银子,“拿去把你爹葬了吧。”

  小孩儿乖巧地问,“多谢少爷,您住在哪里,等我把爹爹葬了,就去伺候你。”

  江一宁摆摆手,“不用不用,你把你爹葬了,就回家里,好好生活。”

  小孩儿不停磕头,“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一家青楼门口——

  一妇人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恳求面前的老鸨道,“我这姑娘长得漂亮,又乖又听话,老鸨你行行好,给她一口饭吃吧?”

  小姑娘懵懵懂懂,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老鸨挑剔地看着小姑娘,“你领回去吧,我这楼里不是善堂,不好这种几岁的丫头。”

  妇人跪下祈求,“求求你了,老鸨,你好人有好报,这小丫头你要不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求我也没用。”老鸨指了指招牌,“你也不看看我这楼里是干什么就往我这里送人,回去吧。”

  老鸨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青楼。

  妇人哭了一会儿,拉着小姑娘离开,忽然看到祝泽清几人,他们一身绸缎,在妇人眼里,简直就像在发光似的,连忙拉着小姑娘跑过来,“几位少爷,求你们行行好,买了我女儿吧?”

  祝泽清问道,“你女儿这么乖,你为何要卖了她?”

  妇人不停抹眼泪,“一场动乱,只留下我们母子俩,我身患重疾,我女儿还这么小,我死了她怎么办?”

  她跪到地上,“求你们买了我女儿吧?不,只要给她一口饭吃,就让她跟着你们,不要钱,你们把她带走吧。”

  凌封锦打量着妇人,“城中可有大夫?”

  妇人点点头,“有,但是太贵了,对方门都不会让我进。”

  凌封锦道,“走,我们带你去看大夫,要是真的无药可医的话,我们会妥善安排你的女儿。”

  妇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几人,“你们要给我治病?”

  “嗯,走吧。”凌封锦点点头,让妇人带路,一行人往药铺走去。

  城里十家店铺有三四家开着,街角的位置有些地方还有干涸的血迹,一些房屋被推倒,泥砖散落,瓦片也碎了一地,格外地萧条。

  祝泽清打听,“夫人,在动乱之前,这些店铺关着吗?”

  妇人道,“动乱之前,城里还是比较热闹的,只是城外的村民日子难过,并不影响城里,但动乱开始,许多人举家搬迁,城里就空了,动乱之后,就成了这样十室九空的样子。”

  祝泽清等人只感觉一阵阵棘手,有人才好干事,这人都没有了,怎么发展经济?

  再者,现在已入七月,还有两月就是交税的时候,看这样子,两月时间如何恢复得过来?

  大家心里都不由急了起来。

  “卖水啰!”

  “卖水啰,五文一斤的井水,买水啰。”

  “卖水卖水,五文一斤的井水,卖水啰。”

  一个小货郎担着一担水,一边走,一边卖力吆喝着,听起来颇有些中气十足。

  街边一个男子给小货郎招手,“过来,我买十斤。”

  “来了来了。”小货郎把担子担到男子面前,“我这瓢舀满就是两斤,你拿桶来,我给你舀五瓢半,多的算是送你的。”

  “你第一下。”男子赶紧去提了一个桶过来,“一会儿还是称一下。”

  “没问题。”小货郎答得脆脆的。

  舀了水,称了重,小货郎收了钱,又高高兴兴地去卖水了。

  祝泽清向他招手,“小哥,来,我们口渴了,买点儿水喝。”

  “几位少爷来这边屋檐下,没有太阳,不热。”小货郎替几人着想。

  几人朝小货郎走去。

  小货郎把挂在旁边的布包拿过来,从里拿出一些茶杯,一人一个,“都是干净的,今天还没人喝过。”

  大家拿着茶杯,小货郎从木桶里把水舀出来,一个个满上。

  “一杯一文,你们喝几杯算几杯的钱,不过也别浪费了,在西北,水可是很贵的,别看你们穿得好,水有时候可是有钱都买不着的宝贝东西。”

  祝泽清温和应道,“我们知道了,多谢小哥提醒。”

  “你们喝吧,这天气晒,你们赶路肯定累了。”小货郎很会说话,大家心里听着很舒服。

  祝泽清试探着说道,“听小哥的意思,在西北水难得,那小哥这水是哪儿来的?”

  小货郎自豪地说道,“这是我家井里的,这城里也就十来家的井有水,恰好我家就是其中一家,但现在闹干旱,我家的井水也不多了。”

  祝泽清适时恭维一句,“那小哥真是幸运。”

  小货郎挺了挺胸膛,“那可不,有了这口井,我家吃穿不愁。”

  祝泽清点点头,“不错。”

  喝了水,付了钱,几人继续往医馆走去。

  妇人舔了舔水润的嘴唇,她已经一天没有喝过水了,“一个村有一口井,现在村里的井都干了,大家找不到水喝,太可怜了。”

  大家默默听着,没有回应,现在他们也没办法让老太爷下一场大雨,只能日后想办法。

  穿过两条街,几人看到一家商铺的前面排着一个长队……

  “掌柜,我一两银子怎么才买一斤盐?昨日不还可以卖两斤吗?”

  “走走走,爱买不买,不买把盐给我,我把银子退给你。”

  那人不敢说话了,小心地抱着盐走了。

  不吃盐会生病,他们已经熬不住了,借了钱过来把买卖了,有了力气,才好干活儿。

  妇人苦闷地叹口气,“这县城里的盐已经吃不起了,那些奸商想卖多钱就卖多少钱,太黑心了。”

  祝泽清几人对视一眼,知道西北乱,但不知道已经乱到物价崩溃、百姓人口所剩无几的地步。

  继续往前走,穿过一条街,终于来到了医馆。

  医馆真是看菜下碟,见几人穿得光鲜亮丽就笑脸相迎,“请问你们谁看病?”

  妇人走上前去,“是我。”

  “请进。”伙计把妇人带去诊桌前。

  诊桌后坐着一位中年大夫,蓄着两片胡子,一看就很奸,他给妇人把了脉,“没什么大碍,十两银子,我保证给你治好。”

  一听十两银子,妇人吓得当即站了起来,“我不治了,我不治了。”

  祝泽清询问,“她得的是什么病?”

  中年大夫想训斥祝泽清多嘴多舌,但看到他器宇不凡的样子,不敢那样说了,“我是大夫,听我的就是了,你们若是不想治,就去找别人吧。”

  祝泽清脸色一沉,“城里就没有大夫了?”

  中年大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倒是有,但是他治死人了,现在还关在大牢里,你们可以去大牢里找他,只要你们不怕死。”

  “先离开这里。”祝泽清说道。

  一行人来到街道上。

  祝泽清眉梢挂着一缕寒峭,道,“该看的都看了,我们也该去会会那个大贪官了。”

  季玄默和凌封锦点点头。

  妇人看了看几人,心里有个不错的猜测,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

  县衙。

  说是县衙,房子的墙依然是泥墙,只不过掺了许多青色的石头,大门破破旧旧,一张破旧的匾额高悬在大门上,“县衙”二字都看不大清楚了,灰头土脸的感觉。

  从大门进去,是一个前院儿,围墙是土砌的,只不过看着比较方正。

  前院儿连接着大门和公堂,其实结构差不多,就是建造房子的材料,天差地别,这边看不到多少木质结构,多是石头,处处散发着浓郁的大西北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