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璋问道,“姐,你好些了吗?”
王楚月缓慢地走着,“我好多了,弟弟,对不起,是我错了。”她欠弟弟这句道歉太久了。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王楚璋内心的怨不可能消除,但听了道歉,心情好上了一些,“姐,我不会放过黄文青。”
“你想干什么?”王楚月现在已经醒悟,听着唯一的弟弟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担心。
“我要黄文青生不如死!”王楚璋发狠道。
“你刚刚从牢里放出来,千万不要做傻事。”王楚月紧紧抓住王楚璋的手腕,担心他冲动行事。
“未必需要自己动手。”王楚璋想着祝映晴跟他说的套麻袋的事,忍不住深想了一下,倒是可以试试。
“你可千万不能再坐牢了。”王楚月红了眼睛,都是她害的,不然弟弟现在肯定成有名的酿酒师了,“对了弟弟,你还酿酒吗?”
“酿啊,不过现在我去帮别人干活儿了,干满十年才恢复自由身。”王楚璋道。
“我之前听你说了,是给那个姑娘干活儿是不是?”王楚月一阵心痛加心酸,弟弟前途无量,现在却要去给别人做下人,要是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再犯傻了。
“她叫祝映晴,人特别好,姐,以后你就在酒坊帮我们做做饭,做点儿轻松的事。”王楚璋扫了眼姐姐粗糙的手,有些心疼,但他现在没有能力给姐姐好的生活,只能一起努力了。
“没关系,这几年姐姐已经学会干活儿了。”她也是曾经的千金小姐,没想到婚后会沦落为扫撒奴婢。
“嗯。”王楚璋轻轻应了一句,“姐,你先回酒坊,我有些事要去处理。”
王楚月一下紧张起来,“你不会是想去报复黄文青吧?”
“姐,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说了之后,王楚璋快步往一个方向去了。
乞丐窝还是跟他离开的时候差不多,王楚璋找到乞丐头头,给他一两银子,“套黄文青的麻袋,废他一条腿。”
乞丐头头掂量了一下银子,“成交。”
半个时辰后,喝醉了酒的黄文青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发出一声惨叫,刚刚揍他的人一哄而散,黄文青爬着回了家,从此废了一条腿。
不过这才刚开始,后面他又被人废了另一条腿,彻底沦为了只能躺在床上的废人,生不如死。
……
王楚璋回到酒坊,看到祝映晴正在跟王楚月说话,“你们聊什么呢?”
王楚月对王楚璋笑了笑,“我去给你们准备工具。”
祝映晴调侃地开口,“在说你的终身大事,你姐让我留意好姑娘或者好双儿,要是合适的话,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看了看旁边干活儿的祝小六,祝小七,两个现成的人选,就看他们有没有缘分了。
王楚璋摇摇头,“我无心于此,现在只想好好酿酒。”
下人的终身大事得主人安排,若非如此,祝映晴也不会插嘴,现在王楚璋不想说,她也就揭过话题不谈了,“黄文兴已经承认酒方是抢的你的,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地酿桑落酒了。”
王楚璋感激道,“多谢。”
祝映晴环顾了一周,一切都准备好了,“好了,开始酿酒吧。”
“好。”王楚璋一秒进入状态,正式开始了酿酒。
祝映晴从旁学习,堂哥说,把技艺学会才能算自己的,而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转眼进入了金秋八月。
一队人马正抬着一个个竹筐往祝家村走去。
祝河山带路,祝泽清压轴,竹筐里是一头头小猪仔,第一次享受“轿子”服务,不安地直叫唤。
落霞山上的养猪房前几日已经建好,经过几日的风干,完全可以使用了。
这一次买到十五头小猪仔,加上前几趟买的,有六十头了。
把竹筐放到地上后,祝泽清用颜料在小猪仔的头上摸下蓝色的颜料,然后对丁大阳道,“以后这十头小猪仔就有你负责。”
丁大阳郑重地应道,“是,我一定看好它们。”
以后他自己出事,小猪仔也不能出事,不然饭碗就保不住了。
祝泽清点点头,把竹筐倾斜,让里面的小猪仔进入猪圈。
一共有十个猪圈,一个猪圈放十头小猪仔,现在小猪仔暂时放在猪圈里养,等大一些了再放到山上去。
祝泽清把竹筐扶起来,“阿爷,下一个地方去哪儿?”
祝河山道,“在丁家村。”
爷孙俩带着队伍往丁家村出发,在这个村买到十头小猪仔,买了之后又去下一个村,这样多次买卖,终于买到了一百头。
猪仔的责任具体安排到个人的身上。
一共三十五个人,十个人负责清点小猪仔的数量,观察它们的生长情况,负责给小猪喂食。
十个人负责煮猪食,说着简单,其实这是最关键的一环,若是猪仔吃不好,生长就不好,就别提效益了。
五个人准备食物,食物由玉米粉和红薯藤或者菜叶子组成,红薯藤和菜叶子在煮的之前需要用刀切碎,方便猪仔进食。
五个人打扫养猪房,保持养猪房的清洁,。
剩下的五人育肥,以及去山上给他种蘑菇,半山腰以上出蘑菇,不种的话,对不起这么好的地方,就种一种——松茸。
围墙出口的位置有几间房子,专门给夜里看守养猪房的人住的。
他们中有十五个女子,女子每天都回家去住,男子每天留两个值夜,以防盗窃。
后面买的三只狼狗五六七已经在山上安了窝,有它们看着,值夜的人压力不大。
不过经过了上次程大田和程二田偷蘑菇的事,村里人也不敢再把主意打到祝泽清头上,否则绝对送你去吃牢房,很有震慑作用。
祝泽清问大家,“我说的安排,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祝泽清清了清嗓子,“还有最后一件事,你们十个负责给猪仔喂食的人,猪出栏的时候,第一养得好的人可以得到三两银子的奖励,第二好则奖励二两,第三好奖励一两,大家加油。”
赵峰林惊喜道,“真的?”
祝泽清道,“真的,现在你们手里的猪仔大小比较均匀,就看每年接下来的照顾了。”
赵峰林保证道,“表弟放心,我们一定尽心尽力。”
祝泽清点点头道,“现在大家可以去准备猪食了,一会儿太阳落山之前,要喂第一顿。”
“好。”
祝泽清把负责种蘑菇的五人叫出来,带着他们往山上走去。
来到半山腰的时候,祝泽清停下,“你们空着的时候,去山上砍些树把半山腰围起来,以后这上面不要让猪爬上来。”
五人点点头,“好,知道了。”
蘑菇的四周用石头围了一个圈儿,前日刚刚采收了,新长出来的只刚刚冒出一个头,看着像一顶顶白色的小帽子,有些可爱。
“每次采了蘑菇之后需要撒一些肥,浇两碗水,这样第二批蘑菇才能长起来,一包菌种可以采收十次,十次之后就需要换新的菌种,在采第九次的时候,提前跟我说,我来拌菌种。”
“是。”
祝泽清一边带大家去看蘑菇种植的位置,一边跟大家说种蘑菇的注意事项。
周富贵道,“表弟,你这山里就算种了蘑菇还有那么多地方空着,不如再种点儿其他吧?”
祝泽清笑笑,“现在是少,但是让你们一人种五十处,就不少了。”
周富贵笑道,“那是我想差了,我以后就种这些。”
“不是,这些是我种的,你们的任务还没有分配,不过你说起了,那我就跟你们说一下。”
祝泽清继续说道,“一会儿你们每人先拿五包菌种试种一下,位置你们自行选择,到时候种菌的位置也像我这样用石头围起来,方便管理,对了,两包菌种之间最好间隔三尺左右,不能太密。”
“我们知道了。”
祝泽清带着大家继续往山上走,顺便把他那两百个位置的蘑菇分配给五人管理。
山上靠着一处凹陷进去的大石头搭建了一个小茅草屋,小屋子里放着祝泽清事先准备好的菌种,“一人五包,自己拿。”
五人随便拿了五包菌种,然后各自选地方种植。
大家都很积极,想跟祝泽清留一个好印象,毕竟干得好的话,有奖金拿。
祝泽清看着周富贵种。
周富贵有些紧张,拿小锄头的手都不由自主抖了起来,“表弟,让你见笑了。”
“不用紧张,我又不吃人。”祝泽清暗道,大家看起来好像都有些怕他,或者说是敬畏。
难怪说高处不胜寒,他不过高了一点点,大家就已经不敢亲近他了。
周富贵强颜欢笑,“嗯。”
祝泽清没办法,只好负手往一旁走去了,准备远远观察。
周富贵见祝泽清走远走,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慢慢平静了下来,表弟看着挺随和的,但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怕他。
山下,江一宁跟着负责准备猪食的李运来一起来到了落霞山。
他们过来的时候运着玉米粉和青菜叶,红薯现在正是生长期,等一个月再割藤,不然会影响产量。
喂猪的玉米粉是买的,今年的玉米才刚刚开始采收。
祝泽清目光移向自家的玉米地,家里种了大概一亩的样子,此时齐正安正在地里掰玉米,戴着一个草帽,累得汗流浃背的。
背篓里的玉米很小,只有手掌那么长一个,一亩产量六百多斤,不及现代的一半,即便这样,已经算丰收了。
明年再种玉米,不用这时代的玉米种子了,祝泽清默默想。
江一宁跑来了山上,站在祝泽清身旁往山下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祝泽清微挑眉梢,“什么时候学会这首诗的?”
江一宁道,“你去书院上课的时候,我有空就会看书练字,这首诗我早就学会了,只是没有地方用罢了。”
祝泽清扬眉一笑,“你这是打算向小才子方向发展吗?”
江一宁摆摆手,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每天在看什么书,学了什么东西,想多了解你一些。”
祝泽清有些感动,一宁在很用心地喜欢他,“那了解得怎么样?”
江一宁学着祝泽清的神态说出两个字,“还行。”
祝泽清失笑,“鹦鹉学舌。”
江一宁身体往祝泽清这边偏了偏,扭头看着祝泽清的清隽侧颜,眨眨眼,“那我学得像吗?”
祝泽清眉梢眼角含着温柔笑意,“像。”
江一宁用身体撞了撞祝泽清,“忙完了没?忙完了的话我们下去帮爷爷掰玉米。”
祝泽清看了眼周富贵他们,“还要一会儿,你先去吧。”
“那我先去了,你忙完了来找我。”江一宁说完就往山下去了。
“你慢点儿。”祝泽清看到江一宁踩滑了一下,心都跟着一颤,好在后面江一宁稳住了身体。
“知道了。”江一宁扬起灼灼眉眼,给祝泽清挥了挥手。
祝泽清唇角的笑容慢慢加深,大概也是因为有一宁在身边,他在这个时代的归属感才会越来越强吧。
周富贵给祝泽清招手,“表弟,蘑菇种好了。”
祝泽清上前查看,“种得很好。”
周富贵暗暗松了口气,表弟的要求一向很高,真怕不过关,“那以后我就这样种。”
祝泽清随后去检查其他人的,对的夸赞一番,错误的指正,他不紧不慢的声音让大家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祝泽清道,“今天没事了,下山去休息吧。”
一行人一起下山。
下了山后,祝泽清往玉米地走去,帮着一起掰玉米。
把玉米的壳从顶端撕开,把玉米露出来,然后一手握住玉米壳的底部,一手掰玉米,就这样把一个玉米完整地掰下来。
齐正安心疼道,“这种粗活儿爷爷来干就是了,你回去看书,别耽误时间。”
“爷爷,不碍事,干干粗活儿对身体好。”祝泽清脑子累,身体精力很旺盛,正好中和一下。
“那你看着干,别累着了。”齐正安叮嘱道。
“嗯。”
江一宁走过来跟祝泽清一起掰,他看着祝泽清熟练的手法,有些惊讶,“按理说你不常干活儿才是,怎么有种轻车熟路的感觉?”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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