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星微微抬起头看了眼凌封锦,心里一阵阵发紧,自责得不行,是他错了,差点儿害死少爷。
少爷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半个时辰后,凌封锦醒了过来,看到凌老担忧的表情,心里忍不住愧疚,“爷爷,让你担心了。”
凌老冷肃的脸瞬间冰消雪融,“只要你没事,爷爷不碍事,身体还难不难受?”
他扭头对江子星道,“还不赶紧去把小神医请过来?”
“是是。”江子星腿已经跪得没有知觉,连滚带爬地跑去找宴宗灏。
宴宗灏立即前来给凌封锦把脉,“没事了,好好休息。”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凌老在这里坐了半个时辰,腰有些受不住了,见凌封锦没事了,他就离开了。
宴宗灏叮嘱了江子星一番也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江子星和凌封锦了。
江子星跪到床前,“少爷对不起,非常非常对不起,要是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会离开。”
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凌封锦是除了一宁对他第二好的人,他真的不希望少爷出任何事。
“谁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凌封锦取出手帕给江子星擦眼泪,暗道,跟过他的小厮有很多,其他都是机械地完成任务,只有眼子星对他用上了真感情,还会为他哭。
哭着的时候,还挺招人心疼的。
——大家族最稀少的就是真心实意,像凌封锦这样出生的人,血脉亲情抵不过利益驱使,这会儿见江子星哭,他才颇有触动。
江子星自责的眼泪止不住,好一会儿才哭完,眼睛红红的,“少爷,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没有,我给你做?”
说到吃,凌封锦忽然想到一道酸爽口感的小食,“有腌春笋吗?”
江子星道,“府里没有,但是我会做,我让管家叔叔也买,然后给你腌制,晚上就可以吃了。”
凌封锦点点头,“好。”
……
太阳西斜,到了下学的时候。
幽静的小屋子里,祝泽清停下毛笔,认真地检查了一遍试卷,把错字改了改,然后放到一边等待墨汁干透。
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收拾东西,把地扫了一下。
试卷的墨汁干后,他把其他四张写好的试卷拿出来,跟最后一张放到一起,放回囊箧里。
检查了一下屋子,干干净净后,他提着囊箧离开,去跟凌老告辞。
去的时候,发现凌老早已经走了。
据他所知,老师今天下午是有课的,而且老师很负责任,不会无缘无故离开,便问同一个夫舍的夫子,“张夫子,我老师怎么走了?”
张夫子也不大清楚,“今天下午,凌府的管家来把凌夫子叫走了。”
管家?那就是家里出事了,能让凌老这么慌张的,肯定是凌封锦,他难道又犯病了?
“多谢张夫子,我知道了。”祝泽清退出夫舍,往外走去。
他想去凌府探望一下凌封锦,但一出门就被纪大金拦住了,纪大金怕祝泽清逃跑,故意拦在那里。
祝泽清看到纪大金,暗道,只能把这里的事处理好再去探望了。
纪大金扬起鼻孔,“你该不会是想逃跑吧?”
祝泽清目光淡淡地落在纪大金身上,“要走也是收拾了你们再走。”
“好啊,那请吧。”纪大金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书院和茶楼之间有一条小巷子,通过这条小巷子可以从书院的大门走向后门,这里白日的时候经常有人走,到了傍晚就基本没人了。
纪大金把祝泽清逼进小巷子里,那里曹庆书、柳楚彦、宋一鸣已经等在那里了。
三人手里各拿着一根一尺半长的圆形木棍,有些像双截棍的样式,但要长一些,他们神色嘲讽,目光冷冷地盯着祝泽清。
纪大金走在祝泽清身后,他从草丛里取出一根圆形木棍,对三个同窗使了一下眼色,然后没给祝泽清反应时间,他便举起木棍向着祝泽清的脑袋敲来。
祝泽清就一知识分子,没想到有打架的一天,没有学什么防身术,全靠条件反射。
他一直注意着纪大金,见状,用囊箧一挡。
那木棍敲到他的囊箧上,祝泽清迅速反应,另一只手把早就准备好的麻醉针扎入了纪大金的手臂。
针扎得很重,直接扎到了纪大金的骨头上,他吃痛,手臂失力,木棍掉落到地上。
祝泽清把木棍捡到了手里。
这个时候,曹庆书他们跑了过来,同时三根木棍挥过来。
祝泽清用木棍挡下曹庆书的,对方下手极狠,他的虎口不由一麻,其他两人的木棍他没能挡下,一根敲在他后背,一根敲在他腰上。
祝泽清痛得眼前一黑,他咬紧牙关,将木棍向三人的脸挥去。
显然三人没想到祝泽清的反应这么快,脸上都受了一棍。
其中曹庆书被敲中眼睛,那只眼睛直接看不见了。
柳楚彦敲中鼻子,顿时鲜血长流。
宋一鸣被打中嘴巴,一颗牙松动了,嘴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纪大金被注射了麻醉剂,已经昏死过去了。
三人的脑袋都有些嗡嗡嗡的,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被打,曹庆书咆哮道,“祝泽清,我今天要你死!”
咆哮一声,他又向祝泽清挥来木棍。
祝泽清也不惧,用木棍格挡,今天一定要把这几人给打怕,不然日后只会麻烦不断!
柳楚彦和宋一鸣也冲了过来,“祝泽清,今天看我们不打死你!”
顿时四人打成了一团。
一段时间后,曹庆书,柳楚彦,宋一鸣被全部打趴下,躺在地上哀嚎。
祝泽清身上脸上也满是伤,嘴角满是鲜血,身体都没办法站直了。
“泽清——”江一宁来接祝泽清下学,等了一会儿不见祝泽清出来,正巧听到异响,便跑过来看,没想到会看到这凶险的一幕。
他赶紧上前扶住祝泽清,“泽清,你没事吧,我带你去看大夫。”说着眼睛已经红了,被打得这么惨,不知道有多疼。
祝泽清直接栽倒在江一宁的身上,虚弱地说道,“回家。”
“我带来回家。”好在江一宁虽然瘦,但力气不小,扶着祝泽清走向黑豆,把人扶上马背,带着走了。
路过纪大金的时候,祝泽清让江一宁把麻醉针捡走了。
……
回到家的时候,祝泽清已经缓过来一些了,但身上的鲜血还是让大家心惊肉跳。
祝河山焦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江一宁急着跟祝泽清上药,“阿爷,我一会儿跟你说,现在先给泽清上药。”
祝河山连忙道,“快去快去。”
张秀容急得团团转,眉头都快拧到一起了,“不是去上学吗?怎么一身是伤的回来?”
祝三郎安慰道,“没事没事,一会儿问问泽清就是了。”
大家都很担心,干活儿都没心思了,全部待在院子里。
几个小家伙排排坐在屋檐下,小脸绷得紧紧的,也是一脸担忧。
江一宁把祝泽清扶到床上,把后者的衣服解开。
祝泽清身上都是棍棒敲打的痕迹,二三十条,全部都清淤了,严重的地方都破皮流血了。
江一宁心疼不已,“泽清,我马上给你上药。”
他去把药箱拿过来,像祝泽清给他上药的那样,先用酒消毒,然后把药膏涂抹到伤口上。
身上的伤处理好后,处理脸上的。
嘴角清淤,眼角清淤,显然这两处地上都被揍过。
祝泽清睁开了眼睛,看到江一宁眼眶红红的,安慰他,“没事,男人哪有不受点儿伤的。”
“可你这伤也太重了。”江一宁特别心疼,“你为什么要跟他们打架啊?”
“不是我要跟他们打,是他们要打我,如果我不反抗的话,他们就会一直打我,所以今天我拼着重伤的危险也要把他们给打服了。”
江一宁细细给祝泽清把脸上的伤处理了,“书院知道你们打架会不会责怪你?”
祝泽清道,“不会,我们没在书院打架。”
江一宁坐到床边,眼神心疼,“那以后还会打架吗?”
“不会了。”祝泽清不确定,但他不会再打架了,要是对方还不依不饶,他会另想办法。
“还能吃饭吗?”江一宁看着祝泽清嘴角的清淤。
“应该不影响。”祝泽清笑了笑,他这还是第一次打架,其实打架的时候打的是一种气势,只要你不怕,那对方自然就虚了,这也是他以一敌四,还能战胜的原因。
张秀容轻轻敲门,“泽清,一宁,药上好了吗?”
江一宁应道,“娘,上好了。”
张秀容又道,“那出来吃饭了。”只要能吃饭,那问题就不大,反之,还是送医馆吧。
“来了。”江一宁把祝泽清扶起来,给他穿上一件干净衣服,扶着他来到堂屋。
大家都看着祝泽清,等着他解释。
祝泽清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以后我不会再打架了,大家都别担心。”
“没想到你在书院受了那么多委屈,书院的夫子怎么也不管管?”祝河山有些埋怨道。
“阿爷,这种事,书院哪里管得过来。”在现代,校园霸凌都管不过来,这里法制欠缺,大家看身份、家世、出生行事,更不可能管得过来。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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