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女装被校草发现后【完结】>第62章 完结章

  一切发展太快,宛如颠倒昼夜。

  蓝辞看见熟悉的光亮在头顶,停车场安静阴凉,钳制在腰上的那双手紧的让蓝辞发颤发抖。

  “这么敏感?”

  宁渡的声音好似隔着海水漾在耳边,蓝辞昏沉地摇着头,伸手扶着冰冷的电梯壁,只是指尖刚刚触上,下一刻,他的身体就猛然向前倾,紧接着被带出了电梯。

  凌晨的公寓几乎没有人,蓝辞跌跌撞撞踩着宁渡的脚步,踉跄往前走。当他们走到门前,宁渡站定,他猛然撞到宁渡怀里。

  “密码。”

  蓝辞颤巍巍伸出手,想要指纹解锁,却被宁渡拽住手腕。

  “想清楚了,以后我可是要常来的。”

  蓝辞迟缓的处理着宁渡话里的信息,还是想伸手。宁渡知道他喝多了,懒得跟醉鬼计较。

  “蓝辞,密码。”

  宁渡再一次重复。

  “密....密码......”蓝辞声音很小,带着喘息。

  “密码。”宁渡强调。

  “1....12...13.”

  1213,宁渡愣住。

  1213,十二月十三日,是他离开C城的那一天。

  宁渡没说话,伸手快速摁下密码。

  “嘀——”

  宁渡捞开门,把蓝辞贯了进去。蓝辞在甩到墙上之前,一只大手垫到他的背后,下一刻,宁渡的吻就落了下来。

  不同于过去任何一次,这次的宁渡更粗.暴,更强势,像是一位君王。他拉起蓝辞的双手,向上绞着贴在墙上,接着强势地挤进蓝辞的双腿,属于风雪的冷冽真实地侵入感官,蓝辞如同被灌了浓郁葡萄酒,跌落风雪里。

  扯掉所有碍事的衣物,深埋在蓝辞心底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往前爬,但被捞了回来。贴到时,蓝辞本能颤抖,害怕,却又隐隐兴奋。

  相拥那一刻,蓝辞一只手捂着肚子流了两行泪,泪水沾湿枕头,蓝辞不断往前耸。

  他的青涩生疏落在宁渡眼底,激起道道血丝。

  “这些年找过别人么?”

  蓝辞喝醉了,但也在慢慢醒酒,他埋在枕头里,幅度微小地摇着头。

  “没.....没有……”

  染着哭腔的声音,没有从前的克制回避,更多是乖顺和依赖。宁渡摁下手下的薄腰,全景落地窗外,月光高悬,银辉洒落在黑色的大床和白洁的脊背,给蓝辞镀了一层银色的光。

  让宁渡想起了圣母玛丽亚。

  圆月引起海潮,海水漫上沙滩。房间里是浓郁的气味,蓝辞蜷在黑色的大床上,任月光淋洗他的身体,黑色软发贴在额头,细密的汗水顺着薄薄的肚皮滴落,蓝辞无力地蜷了下手指。

  宁渡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抱起他走向浴室,他困得睁不开眼睛,倒在浴缸里。

  宁渡换完床单被单,把蓝辞清洗干净从水里捞出来,抱着他放在床上。

  万物静默如谜,高楼大厦伫立在安静的夜里,圆月嵌在天幕,洒下冰冷的光辉。房间的地毯上是散落的白色丝绸睡裙和蕾丝T-back,上面覆盖着他黑色的西服外套和凌乱的衬衫,混乱、色情。

  宁渡看着这些衣物,他想,感情大抵就是如此。

  -

  蓝辞醒已经到了下午,房间拉着窗帘,隔绝所有的光线,卧室昏暗一片。

  蓝辞坐在黑色柔软的被子里,低着头,脊背弯曲出好看的弧度,他缓慢地眨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手臂上的痕迹。

  昨晚他和宁渡....

  不真实感充斥着他,世界像是陷入了一片末日的昏暗,蓝辞像是一只木偶,看着自己的手。

  手机在床头响了一遍又一遍,在最后一声落下时,蓝辞接起了电话。

  “蓝辞,你在哪!宁渡今天结婚,你去了吗!”

  听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蓝辞愣愣了好几秒。

  “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宁渡是今天的婚礼?”对面倒抽一口凉气,接着听安听到手机掉落,被子摩擦的声响。

  “喂——蓝辞,你在听吗?蓝辞?”

  蓝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上站起的,他随意捞起地上的衣物,顾不得收拾,抓起车钥匙跌跌撞撞往外跑。

  宁渡联姻的消息在C城铺天盖地,婚礼举行在海滨花园。花园仿照凡尔赛宫建造,曲折的小径穿过树林,草坪上布满了白色的小邹菊。在光鲜的茵绿丛中有罗曼蒂克的观景台,一道溪流潺潺而来,汇入花园的湖泊,白色的小船轻轻荡在上面。

  日落大道,结婚已经结束,花园的入口依然站着接待的礼宾,他们看着最后一位来客,礼貌向前。

  “请出示——哎!”

  “先生,没有请帖是不可以进的。”

  蓝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甩开礼宾的手。一阵绝望感涌上,让他目光偏执地看向花园深处,鼓瑟吹笙,觥筹交错,新人礼成。

  如果昨晚的相拥是真实,那么此刻,宁渡为什么还会离开。

  他看不懂宁渡,读不懂宁渡,可是他绝望渴望的需要宁渡的答案。

  穿过碧绿的草坪,拱桥上缀满了白色粉色的玫瑰,不远处是婚礼举行的地方,放着已经不再整齐的白色座椅,地上是无数纷乱被擦过的花瓣。

  香槟在晚风里发散着香气,海风从深处吹来,吹散盛夏燥热,空气里是仅是潮湿。

  下午五点,婚礼已经结束了,晚宴开在另一个地方,他终究还是来晚了。蓝辞站在草地中央,晚风吹起他黑色的发丝,鼓起他散乱的白衬衫。蓝辞的手指摩挲着他左手的中指上的戒指,在沉醉的晚风里,四顾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幻觉从心生,在已经消逝的婚礼废墟里,香槟从酒杯倒流,黄昏晕染天边,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永恒,地球在这一刻停止转动,唯有风还在吹拂。

  梦中的婚礼传来至耳畔,蓝辞转过头,血红疯狂的眼底映下黄昏下的剪影。

  在血色的黄昏里,有人黑色礼服坐在树下,白色的藤萝花一道道垂落,他背对着自己,脊背挺的笔直。属于梦中的婚礼的乐曲从他手下放飞,宛如一场盛大无望的梦境。

  世界在这一刻静寂,像是来到了末日。蓝辞眼神悲恸,望着那道背影。梦中的婚礼时快时慢,像是在成全,又像是在告知无望的爱。

  蓝辞弯腰捡起地上残败的捧花,未剔尽的刺扎破他的手指,他抱着捧花朝前走,梦中的婚礼早已临近曲终,他却像是刚刚步入红毯和玫瑰花的拱门,没有宾客,没有盛装,有的只是走过漫漫长路,只是望着一盏绿灯的人。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身穿婚礼礼服的人站起,转过身。

  风从他们中间穿过,过去的所有如电影一帧帧在眼前飞逝而过。让人想到翻合的故事书,一幕一声,一爱永恒。

  当算不上罗曼蒂克的故事翻到最后一页,发现那是一个人做的一场梦,在梦里,他过完了他一瞬的一生。

  而你是我的梦吗?

  蓝辞在这一刻失去了出声的勇气,他害怕会打破这徘徊不定,注定无望的婚礼。他的一生都在自我斡旋,是悲观主义、虚无主义和现实主义复杂不纯的结合,他听不到心的声音,终身都在做出错误的选择,而在此刻,他终于明白,一生一世,不过是一场梦,许多东西从拥有那一刻就注定失去,缘起缘灭,聚散匆匆。

  和父母的天人两隔,和姥姥的辞别,和命运的抗争,自我的放逐,还有爱人的离别。他们都是他一生中面临的考验,而他们也终将构成他寻找自我和抵达死亡的道路。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所有人最终都会成为过客,孤独是人生永恒的话题,而一生难遇一知己,爱你、护你、为你舍弃、为你离开,也为你归来。

  他是最锋利的剑,也是最温柔的狮子,他为你敛去过锋芒,也为你放下他最骄傲的模样,他捧着一个世界心甘情愿臣服在你的脚下,只希望你能投来和他一样忠诚与爱的目光。

  每一个人灵魂的底色都是一层悲凉,这层悲凉在游离的世界被爱暖化、覆盖,直至尽头。

  “如果这是梦中的婚礼,你希望梦里那个人是我吗?”

  在无声的黄昏里,世界都好似只剩下他们唯二的幸存者,风从亚特兰蒂斯废墟吹来,带来死亡和末日,没有浪漫,没有喧嚣,只有别样的安静。

  宁渡看着蓝辞的眼睛,像是在做最后一次爱意的交付。蓝辞望着那双黑色的眼眸,却是害怕自己再也要不起宁渡那样纯粹的感情。

  五年,不管是对宁渡还是对蓝辞,都是一场红尘磨练。宁渡敛去了很多轻佻,也明白了很多,他从前自我依恃,却殊不知所有的一切到头都是一梦,与其纠结于自己的骄傲,不如再次低头。

  如果忘不掉,那就不要忘,如果他还爱,那么他依旧愿意孤注一掷,换取一个毕生答案。

  望着宁渡赤诚的目光,蓝辞想如果他和宁渡多年以后终究要有一个解,那么他愿意回答从多年前就准备好的回答。

  蓝辞眼底蓄着水,说出只敢在幻觉中承认的话,他望着宁渡的眼睛,张了张嘴:

  “从来,如此。”

  那一刻,蓝辞看到有风卷起,吹起树叶哗哗,藤萝花摇曳。

  宁渡托起他的手,那枚从多年前就待在手上从未取下的戒指,终于换了位置,戴在了无名指,一如他们多年前在胡玉楼的初见,许则川说蓝辞让他想到了杨玉环,而命运就是这样一语成谶。

  他和蓝辞之间,终究还有很多问题要回答,也终将携手面对人生风霜。

  他们的一生,从此刻,才算刚刚开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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