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某别墅。

  宽阔堂皇的客厅亮着灯,地上扔着混乱的衣物,桌子上倒着凌乱的酒水。从宁渡带人进来那一刻,所有人惊慌地看向大门,甚至来不及找蔽体的衣物。

  宁渡冷漠地看了眼淫.乱的场面,抬腿迈进电梯,直上三层。

  踹开卧室门,宁渡站在门前,甚至没有进去。他冷冷地看着大床上衣衫不整的人,声音冷的如同三尺寒冰。

  “宁季,玩够了吗?”

  玩乐的派对被无情打断,随行的黑衣人甚至围起了别墅。别墅里所有人都不情愿的穿上衣物,分批离开了别墅。

  宁渡坐在房间沙发,林舟附耳对宁渡低语。

  “宁总,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狗仔。”

  “已经打点好了。照片已经都交给了我们。”

  “知道了。”

  林舟站直身体,宁渡也抬眼看向云淡风轻从浴室里出来的人。

  宁季洗去一身酒味和花香淫.靡,随意穿了件白色的浴袍坐在大床上,用一条白毛巾擦着黑色的卷发。

  “宁渡,有意思吗么。”

  说话的人甚至懒得看坐在沙发上的人。

  “没意思。”宁渡淡淡道,“可照片流传出去,就有意思了。”

  宁渡双腿交叠,黑色的西裤妥帖锋利,没有一丝褶皱,他看着坐在床上,名义上为自己二姐的人,语调平静。

  “你的声誉影响着整个宁氏,如果你还想安稳联姻,最近就保持安静。”

  宁季作为宁家的二小姐,从小养在国外,宁之远对她放养,她就放浪。凭借优越的脸和身材,迅速跻身国际超模之列,而超模圈的混乱只有上层的人才知道。宁渡知道这个姐姐玩得自由洒脱,但联姻在即,他希望宁季能为大局着想。

  今晚接到消息,超模富豪在C城别墅群开派对,不知道谁走露了风声,消息被宁渡知道,也被狗仔记者知道,宁渡不得已出面平息。

  毕竟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社会声誉和名望,私下再怎样混乱,明面公众,装也要装的无可指摘。

  宁渡言尽于此,准备起身离开,只是还未放下腿,就见宁季摸了支烟,点燃。

  “宁渡,比起提醒我,我怎么听说你最近身边也养了人,还往伊甸园送。”宁季吸了口烟,徐徐吐出。

  隔着淡淡的烟雾,瞧着自己这位不近美色的弟弟。

  空气里静了几秒。

  “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替大姐八卦一下。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身边能有人,我也想看看。”

  宁季掸了掸烟灰,烟灰簌簌落下。宁渡看着她没说话。

  她眯了眯眼,盯着窗外高悬的圆月,忽然开口。

  “宁渡,你说,照片如果爆出来会怎样?”

  宁渡对这位二姐接触很少,他忙,宁季也忙,一年到头,只有在年终家宴上才能见一次。宁渡对她没什么感情,但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脉,就注定她是他的姐姐。

  “影响家族声誉,股价会跌。”宁渡给出最商业的回答。

  “同时,”宁渡一顿,“你的声誉也会受损。”

  宁季漂亮的眉眼悲喜参半,笑声在夜色里流淌:“难得见你这么有人情味。”

  宁渡被宁季突如其来奇怪的问句问得浅浅皱起眉,可宁季却是毫不在乎。白皙纤细的手指碾灭烟,她站起身。

  “你的提醒我收到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会低调行事。你没什么事就走吧,注意把照片销了,不然父亲不知道怎么动怒呢。”

  宁渡来这里的任务第一件是销毁照片,第二件是提醒宁季。现在任务完成,宁渡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对于宁季的情人,宁渡淡淡地瞟了眼站在一旁,瑟瑟缩缩的某位高企的继承人。

  那人猛地一颤,迅速低下头。

  宁渡站起身,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从浴室里走出一位穿着白衬衫,长相清纯可爱的女生。

  “他走了,没事了。”宁季抱着女孩儿细细安慰,用手温柔地抚摸女孩儿柔顺的长发,而站在一旁的高企的继承人欲哭无泪。

  “季季季——季姐,我爸那边可怎么交代啊!”

  被用来当枪使,专供偷情当幌子的人就差流出两行泪了。

  宁季没说话,她看向窗外的月亮。

  她算了很多事情,唯独算露了宁渡这个最大的遗漏。

  黑色的眼睛清明如水。

  她的一生,风流清旷,犬马声色。

  不过是戏一场。

  最终还是逃不过世俗和姓氏。

  -

  宁渡从别墅出来,林舟为他拉开车门。

  车窗落下。

  “宁总,这是和季小姐有关的照片,以及数据备份。”

  林舟把信封递给宁渡,宁渡伸出手,接下。

  “辛苦。”

  “应该的。”

  林舟后退一步,车窗缓缓上升,黑色的车驶出别墅群。

  宁渡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一点,推开卧室门,里面漆黑一片。宁渡还未开灯,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抱抱我,好不好?”宛如浸泡过水的声音响在黑暗中,手里是细腻柔软的绸缎,手指稍向下移动,软腰之下,是雪白柔软的丘。

  信封掉落。

  宁渡低头,准确寻到蓝辞的唇。黑暗里响起搅弄的水声,淫.靡色.情。

  宁渡自然地挑开蓝辞的睡裙,手探了进去。嫩滑的皮肤温热如玉,向上,宁渡摸到一团蕾丝。

  唇角挑起。

  “穿这么正式,只想让我抱抱你?”宁渡挑起性感的尾音,勾了一个问人的疑音。

  蓝辞从没有这么渴过。渴望与恐惧,男人与女人,雌性与雄性,圣洁与丑陋,最纯洁无邪的身体掩盖最深沉的罪孽,宛如动物渴望被压在身下交.配。

  天使和魔鬼为一身。

  “那你操.我好不好。”

  最放荡的渴求在清悠的夜色里绽放,宁渡唇角笑意渐深。

  “我还以为你有了伊甸园就不要我了呢。”

  蓝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微微地抖动,他觉得自己是一具躯壳,被抽走了一切,只剩下宁渡。

  宁渡当然能感觉到蓝辞的不一样,他低头吻了下蓝辞饱满的唇。

  “我们去床上?”

  蓝辞知道宁渡的去床上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今晚不想要那些,他想要完整的宁渡。

  “不去床上,去熊皮上,好不好。”

  蓝辞用了三个好不好,软的和白日里大相径庭。宁渡喜欢蓝辞的反差,也喜欢蓝辞跟他撒娇。

  这是独属于他的一面。

  宁渡很满意。

  熊皮对他们两个意味着什么他们一清二楚,听蓝辞提起,宁渡只是挑了下眉。

  “准备好了?”

  “操.我。”蓝辞重复。

  性.需.求每个人都需要,蓝辞今晚的直白让宁渡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洗干净了吗?”宁渡的声音很轻,低声在蓝辞耳边问道。

  “干净了....在你回来之前。”蓝辞声音发抖发软,几乎让宁渡以为他被下了药。

  宁渡没有犹豫,横打抱起人。

  “好。”

  走廊开着暗灯,登上最后三楼最后一级台阶,粲然的灯光照亮华丽的殿堂。

  宁渡把蓝辞放在熊皮上,借着灯光,他看清了蓝辞。

  薄荷色的吊带,单薄的身体小小的两团,白花花的双腿从裙子里探出,莹白的脚趾里探出纤毫毕现的熊毛。

  他倒在熊皮上,就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宁渡只看得到他精致的半张脸。

  “我去洗澡,等我。”

  宁渡站起身,转身抽出领带,解开衬衣扣子。

  躺在这张熊皮,蓝辞的眩晕的不真实感才有了实感。

  没有退路了,现在清醒也晚了。

  华丽的房间安静的只剩下水声,灯光从头顶倾泄,壁画上是文艺复兴的光辉。

  所有压抑的情绪在此刻获得冷静,可身体却在害怕的发抖。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蓝辞的神经绷起,他原以为会听到宁渡越来越近的脚步,可他最后听到了悠扬安宁的钢琴声。

  宁静的音符飞花一样落在空中,随风飘舞,落在蓝辞的指尖,肩头。琴声细腻,带着属于夜晚的缱绻和爱情的真诚。

  蓝辞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子,顺着琴声看去。

  目光里,宁渡坐在黑色的钢琴前,脊背挺的笔直,他垂眸低头,手下放飞无数音符精灵,顺着风,飞向夜晚的空。

  缠绵的音符在宁静的夜里,带着几分忧伤,可更多的是生死相随的承诺和庄重。

  那一刻,蓝辞愣了。

  卡农飞舞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流水清泉,抚平蓝辞身体里每一份焦渴、空虚、欲望、压抑。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宁渡站起身,走到自己面前。

  “想清楚了吗?”宁渡蹲下身,看着蓝辞的眼睛,“给你洗澡和一支钢琴曲的时间冷静,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什么。”

  “性”宁渡说,“想好再开口。”

  他整理着蓝辞落下的肩带,垂眸,语调平稳像是在和蓝辞商讨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手里的动作却那样亲密。

  “我不希望你是在情绪的积压下来找我,性应该是让我们双方都感到愉悦的事情,不要让它变成你发泄情绪的方式。这样不管对你还是对我,都不公平。”

  宁渡的敏锐从来都让蓝辞望其项背。

  “就算是情绪的发泄又怎样?”扭曲的心理在宁渡面前无限放大,逃避的、喜欢的、情欲的、背叛的,所有的私欲阴暗统统化作欲望,妄图掩盖原本的真相。

  宁渡看着蓝辞倔强不肯退让的面孔,浅笑。

  “就算是情绪的发泄也没关系。”宁渡道,“我也很高兴能成为你的解药。”

  宁渡说完,低头吻住那张等待他很久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