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河第一次见夏以风这副表情,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见一向沉着机智的人,无措成了傻子。自己的“报复”行动,也就顺利落了下帷幕。
陆之河吃力地坐了起来,夏以风也不敢继续躺着了。
说来滑稽,两人面对面,姿势却大为迥异。
陆之河想盘腿,奈何对于现在的他来讲,难度太大,只好夹着双腿改成了人鱼坐姿。
夏以风则盘了腿,坐得端正,却忘了自己下半身还光着,晃得陆之河无心说话。
“给,挡着点!”陆之河扔了手边的枕头过去,咳了一声问:“怎么,吓坏了?”
“你,”夏以风成了结巴,“你怎么……”知道的?
“你什么你,”陆之河气不打一出来,“你个小鬼头,还想骗我多久?”
“不是……”
“不是什么啊?还抵赖?人赃并获了都。”
如今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已是一家,没什么话是说不开的。可夏以风确实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突然的被抓包。
陆之河开始了盘问,“说吧,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夏以风脑子都是懵的,“没了……吧。”
“没了?”陆之河象征性吹了吹刘海,又问:“你平时在哪画画?”
“工作室。”
陆之河语气放了点狠出来,“我是问,工作室在哪!”
夏以风立马破防,小声道:“楼下。”
“我、你……”陆之河肺要炸了,好家伙,这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啊。怪不得他被热水烫了那次,这人下一秒就凭空出现了。
“呵,行啊,没想到你还有两处房产。”
“楼下是租的。”
“……”
“但的确是两套,北边还有套别墅,”夏以风也发现了,坦白才能从宽,“为了和你住一起,特意搬到这边的。”
“……”陆之河心里很难不被暖到,也因此哭笑不得,“看在你有房有车的份上,我问什么你,必须想好了再答。”
“嗯,”夏以风示弱服软,探身去握陆之河的手,不料被打开了。
“什么时候,”陆之河不好意思地瞥了头,“开始喜欢我的?”
“16。”
“你怎么知道的?”陆之河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遗憾道:“那时候咱们已经分开那么多年了。”
“第一次做春梦,梦见你了,”夏以风难得面露羞色,却越说越离谱,“之后想着你打飞机,想和你发生性关系,然后……”
“打打住!下一个问题。”陆之河先绷不住了,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问:“考上美院,找我了吗?”
“找了,但除了你们系和几个边缘学科。”夏以风说得轻松,可这事至今令他后悔,他们也因此错过了那么多年。
“……”神特么边缘学科。
“毕业典礼那天,你是不是在台下,后来为什么没……”
“没找你?分开太久,怕你有负担,怕你已经把我忘了。”
陆之河双唇微颤,一时忘了该说什么,果然,心又不受控制地疼了起来。
夏以风将陆之河的微表情,全数收进了眼里,他挤了一抹笑出来,接着将人搂进了怀里。
“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陆之河调整好呼吸又问。
夏以风轻呼着气息,将人搂得更紧了。而后,他说:“你结婚了。”
一语如重拳,锤的是两个人。
陆之河不想再继续了,可这些过去,是他们俩的结,他想把这疙瘩解开。
“所以年初遇到我,也没打算和我相认,对吗?”
“嗯,我不想打扰你。”
陆之河红着眼眶抬头,捏上夏以风的下巴,故作轻松道:“知道我离婚了,立马开始图谋不轨,要掰弯我?”
“嗯,”夏以风低头,将人吻了一口,“再不上,就不是男人。”
“我是蚊香吗?那么容易弯!”
“你说呢?”夏以风明显放松了下来,挑衅道:“忘了是谁主动吻我的?嗯?”
陆之河看着人,并没继续反驳,而是笑了,“走吧,去洗澡,就罚你背我出去。”
“不问了?”夏以风见人不说话,便下了上床,说:“上来吧。”
陆之河磨蹭着爬了过去,搂上人之后,吸了吸鼻子说:“起驾吧,小夏子。”
来日方长,今天就先这样吧。
谁知道,晚上俩人躺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夏以风问了他一个问题。
“我和S,你喜欢谁多一些?”夏以风钻进陆之河怀里,举止乖巧,问题却尖锐刻薄。
陆之河哼道,“你这是什么问题?”
“酸酸的问题。”
两人在一起之后,他能从陆之河的言语里感觉到,S于陆之河而言,很重要。
他坦白了,S就得消失了,这也是他迟迟没法坦白的原因之一。
他的感情来之不易,以至于走得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那幅即将在画展展出、尚未完成的画,原本就是他给自己定的最后期限。不成想,就这么提前了。
“酸?酸个屁啊!”陆之河试图敷衍,“不都是你。”
这个回答,夏以风明显不满意,他突然捏了陆之河左胸那一点,毫无准备的人惊出了声,“大哥,轻点啊,我这能挤出奶吗?”
陆之河想把人推开,奈何夏以风现在就是块儿膏药,他伸出舌尖,在挺立的圆点上舔了舔,“你还没回答我呢?”
温湿的触感,又麻又痒,陆之河腹下很快聚集了一团火,不得不如实交代。
“我和S聊得来,我羡慕他、欣赏他,骨子里希望能像他一样,那么随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夏以风往上挪挪了,跟人鼻尖相抵脸对脸,问:“现在呢?”
“现在,”陆之河犹豫却认真地说:“有你一个就够了。”
相视无言,他们眼里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渐渐热了起来,夏以风却突然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
“哥,你硬了。”
暧昧甜腻的氛围,转瞬即逝,陆之河气呼呼道:“还不是你乱招我。”
“今天不能做了,这两天都不做了。”
睡前刚上的药,夏以风也将要为自己的畜生行为买单,陆之河至少要用一周的时间恢复。
“谁要做了,”陆之河别扭地翻了身,“做个头。”
夏以风则是不顾陆之河的窘意,顶风作案,在人后颈吹热风,“以后都我来动,保证不让你再伤着了。”
“啊……闭嘴,”陆之河扯了大半边被子,给自己蒙了严实,“睡觉!”
夏以风开心地笑出了声,倍感舒畅。之后他故意蜷成了团,做瑟瑟发抖状。
果然没两分钟,陆之河转了身,眯着眼给他盖了被子,嘴里嘀咕着,“跟小时候一样,就特么会装可怜。”
夏以风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可你就吃这套,不是吗?”
“扯淡!”是啊,他已经被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