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再野一回>第76章 阴差

  陆之河睁眼望天一早上,送了自己一副对联。人到中年,色急回春,横批,不要脸。

  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白裤衩,这会儿双腿大开,颓丧地靠在床头,满脑子都是昨晚的情色旖旎。

  小鬼每次搞事情,都能要了他半条命,顺带扒了他一整张脸皮。

  大腿根内侧的皮肉,可能是他身上最嫩的地方,小时候热水烫的疤痕隐隐可见,如今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了。

  时隔一晚,除了身上那些狗啃的印子、牙印,大腿根儿一边一条鲜红的凛子,让他又羞又恼。

  “醒了?”夏以风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语气夹带着愧疚,说:“上点药吧。”

  陆之河被吓了一跳,紧忙把腿蜷了起来,有点难为情问:“上什么药?”

  “我看到了,”夏以风咳了一声,“那儿、红了。”

  陆之河蓦地红了脸,气不打一处来,臊道: “靠,你那玩儿意才红呢!”

  “……”

  夏以风自认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也不懂那么多花样。可一旦面对某人的时候,行为理智总是习惯性跑偏。

  他特别想对陆之河解释一番,他不是急色的人,也绝没什么古怪的癖好。奈何眼下人证物证齐全,他百口莫辩,说什么都是徒劳。

  陆之河是臊急了,撇过头小声又嘀咕了一句:“没秃噜皮便宜你了。”

  夏以风头皮一紧,听见了。算了,谁叫是他玩过火了呢,他认。

  昨晚两人疲到相拥而眠,夏以风早起收拾了满地狼藉,陆之河无意识翻身的时候,他便瞧见了自己留下的杰作。

  红的对称均匀,包括他咬出的牙印,不上药怕是不行。

  陆之河见人还杵着没动,于是面红耳热地说:“你把药放下,我自己弄,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好,”夏以风没敢再往前近身,他把药放在了床头柜上,说:“齐笙说晚上出去吃饭,你OK吧?”

  “我又不是重伤不治,咋就不OK了?”陆之河铁青着脸,按着太阳穴就下了床,问:“几点?”

  四角裤是合身款,边缘随着动作,蹭得他一激灵,表情瞬间破功……嘶。

  “五点,吃完还有别的安排,”夏以风见人下了床,赶紧拿起药膏跟了上去,“药必须得涂,沾水发炎就不好了。”

  “知道了。”陆之河接过药膏,扔下一个白眼,进了浴室。

  五点,两人准时赴约。

  陆之河也猜出来了,这顿饭就是齐笙和徐长卿公开恋情的虐狗宴。

  果然,一进包间,俩人都在呢。腻腻乎乎,见他们来了,又赶忙分开。

  “陆哥,你们来了啊,快坐。”齐笙站了起来,又到门口招呼了一声,可以上菜了。

  徐长卿面带桃花,有点不好意思道:“齐笙我们在一起了。”

  陆之河喝了口茶,损道:“看出来了,气色真不错,有爱情滋润就是好。”

  “陆哥,这事是我不对,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你的。”齐笙以茶代酒说:“我先赔个不是。”

  “你俩的事,我不干涉,在一起了就好好处。”

  陆之河心想他管得了谁啊?自己家这位,三天两头就要骑他头撒野,他呢?一点辙都没有。

  “陆之河,你别跟嫁闺女似的,”徐长卿笑了,“我酸得慌。”

  陆之河哼了哼,说:“你可省省吧,我可没你这么个带把儿的闺女。”

  “陆哥,一会儿菜齐了,你多喝点,咱们也好久没聚聚了。”

  “不行,”饭桌上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开口了,“都是自己人,酒就算了。”

  “齐笙叫咱们出来,就是喝酒的,”陆之河没好气地说:“不喝多扫兴。”

  “那咱们少喝点,”齐笙改口道:“吃完还得去唱歌,我朋友那儿新进了套设备,音质特棒。”

  一顿饭吃得痛快,陆之河最后也就喝了一瓶啤的。

  这会儿齐笙和夏以风去洗手间了,包厢里他跟徐长卿俩人,大眼瞪小眼。

  “你们睡了?”陆之河上来就问。

  “啊,咋了?”徐长卿更是爽快。

  陆之河一听,愁云秒上脸。果然,他和小鬼的进度,太慢了。

  “你跟我们不一样,这事吧,急不来,”徐长卿心明镜似的,安慰道:“你们慢慢来就好。”

  陆之河拿起见底儿的酒瓶,又折腾了一口出来喝了,狡辩说:“谁急了?”

  “嗯,你不急,我急行了吧。”

  “算了,我也去趟厕所,这俩人太慢了。”

  洗手间边上就是吸烟室,齐笙和夏以风俩人正在里面吞云吐雾。

  “你跟陆哥咋样了?”齐笙一眼看穿,“也别瞒我了。”

  “姑且算是在一起了。”

  “什么叫姑且算是啊?听你这话,好渣啊。”

  “我怕,他突然反悔,”夏以风吐了烟说:“你也可以认为,是我没有安全感吧。”

  齐笙简直醉了,这是什么凡尔赛言论啊,“陆哥说喜欢你了没?”

  “说了。”

  “操,那你还担心个毛啊,老天爷这是开眼了啊,疯儿!”

  “我还没正式跟他表白,怕他有压力。”夏以风自嘲一般叹了口气,“是真怕。”

  夏以风对陆之河的爱意如洪荒,不收敛的结果就是昨晚那样,把人搞急了,搞怕了。

  陆之河值得更好的人,和他在一起,后路就没了,他舍不得,可他绝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他就想把陆之河拴身边,圈人一辈子,不管他愿不愿意。

  这样病态的自我矛盾,夏以风没法对任何人启齿。

  “诶我去,你真是够可以的,谁之前信誓旦旦地说,再不上就不是男人的?现在怂了?不管怎么着,先把人按住,你管以后干嘛?”

  夏以风掐了烟,没说话,就看了齐笙一眼,好像在说你懂个屁。

  陆之河解决完出来,也没见俩人,看到边上就是吸烟室,想着是不是里面抽烟呢。

  果然,吸烟室门虚掩着,他刚一近身,就听见齐笙的大嗓门传了出来。

  “你喜欢一个人那么长时间,你算算,多少年了?真的不打算告诉陆哥吗?”

  一刹间,陆之河大力推门的手,僵在了半路。

  “他没必要知道,都过去了。”

  “凭啥啊?疯儿,这对你对陆哥都不公平。”

  “过去那些,是我一个人的人事,跟谁都没关系。”

  陆之河没喝多,自然不会觉得是自己幻听。齐笙的意思是,小鬼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未等理清思绪,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慌,就如急风骤雨般袭来。

  “我们试试。”两个人稀里糊涂在一起的那天,小鬼说的是,试试。只要语文及格,听得懂人话,试试是什么意思,就再直白不过了。

  小鬼真的从未说过一句喜欢,他们就是试试。耳边响起轰鸣,陆之河没敢再听下去,转身就逃开了。

  空虚的身体,好像飘了一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包间的。

  “他俩人呢?”徐长卿问。

  “啊?啊,”陆之河还在慌神,“没见着,应该是出去抽烟了吧。”

  他话一出,齐笙笑呵呵地就推门进来了,朝他们说:“走吧,疯儿在门口等,咱们奔下一场。”

  下一场的路上,陆之河一句话没有,夏以风问:“怎么,哪不舒服?”

  陆之河没看人,始终看着窗外,“没,就是有点犯困。”

  “晚上咱们早点回,”夏以风看了眼导航,“还有二十分钟,你先眯会儿。”

  “嗯,好。”陆之河闭了眼,此刻他心有沮丧,好像丢了魂。

  小鬼不愿多提的那些事,就和他心里那个人有关吧?可现在,跟小鬼在一起的人是他,他把人抓住不撒开,不就行了吗?

  过去远比不上当下重要,不是吗?什么难受心慌,憋屈委屈,不过是他的胡思乱想,通通咽肚子里去,不就好了。

  陆之河暗自神伤,下车之后,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他只能强行振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