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没想到，刘宇两口子最后掉了链子。
“媳妇你说啊？我想听。”刘宇哭唧唧的，可向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真说不出口，”向阳干脆举手投降，“回家偷偷给你说，宝贝儿，饶了我吧。”
“向阳你他妈不爱我了？”刘宇是真委屈上了。
“那就喝吧，”陆之河重回餐桌，报复性地换了两个大高脚杯过来，“让你俩老东西欺负我，给老子喝。”
好好一顿饭的走向，极具戏剧性，以至于陆之河送人下楼的时候，都还别扭着。
“大河，你这小老弟挺有意思的。”刘宇话一出，就稍带着股怪味儿。
“他就是性子冷，但是人不错。”
“是不错，”刘宇带着酒气贴了上来，在陆之河耳边醉醺醺地说，“知道替你挡酒。”
陆之河脑子都成乱炖了，“咋了，向阳不也给你挡酒了？”
“我俩那是两口子，”刘宇说着就揽过向阳亲了一口，故意道：“你俩呢？你俩是个啥？”
“你啥意思？”陆之河突然回过味儿来了，“操，你可别内涵我，我不禁吓。”
“没啥意思，也没人吓唬你，”刘宇拍拍陆之河肩膀，脚底已经飘了，“你开心就成。”
“让陆哥早点休息吧，代驾在等了，陆哥你回吧，宇哥喝多了你别在意哈。”
向阳扯着刘宇离开后，陆之河没立马上楼，而是点了根烟。
夜色朦胧，黑压压的周遭，刘宇的话让他很难不多想。
陆之河吹了会儿风，掐了烟转身往回走，就见夏以风拿着外套迎了上来，“穿上，别感冒了。”
陆之河接过外套，有点别扭地说：“啊，谢谢。”
夏以风走在前面，陆之河跟在后面，俩人保持半米的距离。
“那个，”陆之河突然停了下来，犹豫着开了口，“刘宇好像误会了。”
前面的人也不走了，转身问：“误会什么？”
陆之河心里搁不住事，这事就算尴尬，他也得说，“误会咱俩，有一腿。”
两口子都说不出口的话，他俩说得贼溜，不误会才怪。
夏以风神色微动，平静地问：“要我跟他们解释一下吗？”
“啊？”陆之河矛盾道：“不用。”
“我找时间说一下吧。”夏以风见不得陆之河纠结，替他做了决定。
“我喜欢女人刘宇最清楚不过了，说不说都行，走吧，怪冷的。”陆之河说完，匆忙抬脚，小跑着进了楼门洞。
夏以风站在原地，三九寒冬早就过了，可他呼出的气息是打着颤的。
那种时常发作的刺痛感，又来了。
陆之河留给他的背影，像是一份体面的拒绝，尽管他迄今都没做过什么……真正出格的事。
陆之河一觉睡到十点多，就在半个小时前，夏以风发了微信过来。
以风：我还有工作出去一趟，三明治在冰箱，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陆之河看着手机，犹豫着回了个好。
小鬼不在，他人就犯了懒，最后三明治直接冷着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房子太大，陆之河突然觉得周围一切清冷又陌生。
昨晚所有的细枝末节，并没有因酒气的挥发而消失。
陆之河食不知味，小鬼那句我爱你，始终缭绕在耳际。
操，游戏而已。
夏以风一大早就下了楼，齐笙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阳台躺尸发呆好久了。
“干嘛呢？好死不活的样。”
夏以风没回头，问：“带烟了吗？我的落楼上了。”
齐笙递了烟过去，在一旁坐了下来，“咋了这是？”
夏以风把烟点上，深吸一口又吐了出来，说：“昨晚玩过了，让人有负担了。”
“玩儿啥了啊？”齐笙说：“你不会没忍住，变畜生了吧？”
“差不多。”夏以风自嘲一般轻道。
“我尼玛，真行，说你到底干啥了？”齐笙真怕夏以风沉不住气，前功尽弃。
“向阳他们过来吃晚饭，都喝了点酒，然后玩了个游戏。”
“群趴？”齐笙惊得嘴都闭不严了。
“游戏而已，满脑子黄色废料。”夏以风站了起来，动了动快要僵化的四肢，头发散着，懒得扎起来。
“就一个无聊游戏，我跟他说、我爱你，他说你再说一遍，来来回几次吧。 ”
这么会玩吗？几个人加起来快两百岁了吧。齐笙遗憾，这么戏剧性的场面，为毛他不在。
“我觉得问题不大，晚点我打个圆场，保准你俩之间那点小尴尬，烟消云散。”齐笙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数。”夏以风灭了烟，然后爬上梯子，继续自己未完成画。
齐笙呵呵，心道你有数个鬼，有数你在这披头散发抽大烟？
“不是，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心疼一下我的脖子。”齐笙仰头抱怨。
“你上来，咱们就平起平坐了。”
“靠，那你倒是给我整个梯子啊，我飞上去吗？”
齐笙看着高处的未完的巨幅画作，想不通，夏以风干嘛要搞这种尺寸的？
费力费眼睛，搞不好还会被人黑，说他博眼球，空有内容没有灵魂。
这幅半成品是从意大利空运回来的，齐笙老早就说过，这个size在国内艺术圈饱受诟病。
可夏老板不在乎，只说了句我乐意。
“中展那边收了两百多份方案，差不多明天就能筛出来一批。”齐笙往沙发一躺，说了正事，“结果比预期好，后边有的忙了。”
“嗯，差不多的时候我去趟公司。”到此，夏以风不打算再理人了。
“你画吧，红姐让我过来监工，她说你没点自觉，自己干什么的不知道吗？”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对得起你的粉丝朋友吗？”
“快一年了，半幅都没出来，是不是不想混了。”
“以上均为转述，与我本人无关。”
齐笙一气呵成，将陈红委婉催进度，进行了一些情绪上的升华，说完自己也爽了。
夏以风没回头也没言语，而是背对着人竖了一个中指，表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