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英不喜饮酒, 燕饮对于他来说十足无趣,便趁着众人不注意,起身离开。
对于他来说, 饮酒还不如去查看辎重。
桀英来到停放辎重的营帐,打起帐帘子走进去,谨慎的一样一样查看, 一样一样清点。
等查看的差不多,桀英本想离开, 突听“踏踏踏”的脚步声传来,这么晚了, 竟还有人往这边来?
桀英不由留了心思,轻轻打起帐帘子往外看,一条人影在辎重的营地周围晃来晃去。
这个地方是专门给西呕君停放辎重的,虽然在路武定的寨子中,路武定为了避嫌, 连兵马都没有安排过来, 让他们自己全权管理, 没想到这时候却有人过来, 还偷偷摸摸的,每走一步都很谨慎。
桀英屏住呼吸, 蹙眉仔细去看那人, 天色太黑了, 那人也不走过来,因此桀英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大概的身影, 莫名有些许的眼熟, 就好像……
好像路裳的那个青梅竹马路武定!
路武定此时不应该在燕饮之上么?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看错了?
桀英仔细去看对方,对方根本不往这边走, 桀英始终看不清楚。
那黑影晃晃荡荡的,似乎想要进去不远处的一处营帐,那营帐是停放物资的营帐,桀英当即急中生智,“哐当——”弄出巨大的声响。
沙沙……
对方没能进入物资营帐,戒备的左右环视,朝着桀英的方向看过来。
桀英立刻侧身放下帐帘子,藏在营帐之中,对方被惊到,不能确定是否有人,十足的谨慎,便没有多加逗留,被桀英吓跑了。
桀英听到脚步声,立刻探出头来,那黑影果然离开了,朝着燕饮的方向而去。
桀英眯了眯眼睛,沉下脸来,赶紧迈开大步,朝着燕饮的空场而去。
“桀英?”路裳看到他,奇怪的道:“你怎的又回来了?不是说燕饮无趣,已然回去了么?”
桀英匆匆而来,环视燕饮四周,一眼便看到了推杯换盏的路武定,路武定正在与身边的人欢笑畅谈。
桀英大步走过去,好似要敬酒,道:“大宗主,我敬你一杯。”
“原来是桀英将军啊!”路武定热情的道:“我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之前咱们骆国西呕战事不断,也无缘得见桀英将军,如今好了,来来,我必须与你痛饮几杯才是!”
桀英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路武定,发现他吐息微微紊乱,额角还有些汗水,分明是疾走所致。
桀英道:“大宗主怎么的还出汗了?”
路武定哈哈一笑,道:“不瞒你说,其实我这个人不胜酒力,喝得太急了一些便是如此!”
桀英半信半疑,敬酒之后便离开了。
路裳奇怪的道:“没想到桀英将军,还是一个会主动找人攀谈的人?怎么,你怕不是看上了武定?”
桀英心事重重,没听清他在说甚么,“啊?”了一声,道:“你说甚么?”
路裳说罢便后悔了,感觉自己的语气酸溜溜的,莫名有些奇怪,干脆道:“没甚么。”
桀英也没追问,道:“你方才一直在燕饮之上么?路武定可曾离开?”
路裳道:“我虽一直都在,但不曾注意,合该是没有离开罢。”
路裳挑眉道:“你这班注意武定,不会真的对他有意思罢?”
“有意思?”桀英迷茫:“甚么意思?”
路裳轻笑一声,起了调戏的心思,将手掌摸向他的胸口,道:“怎么,桀英将军很是正经呢。甚么意思?难道不是这种意思?”
轰隆!
桀英脸上一红,退后了两步,道:“你、你别开顽笑。”
路裳跟上两步,步步紧逼,笑道:“哦?我如何是开顽笑?桀英将军,说实在的,你是不是……倾心于我?每次看到我,都会脸红。”
便譬如现在,桀英的脸色血红一片。
路裳生得好看,尤其是假装柔弱的时候,可以激发旁人的保护欲,桀英骨子里十足正直,正好是个喜欢保护旁人之人。
路裳轻笑:“桀英将军,不如……我与你欢好一场,你把解药给我,如何?”
桀英脑海中本昏昏沉沉,仿佛饮醉了酒,听到路裳说“解药”二字,简直晴天霹雳,登时清醒过来,是了,路裳这个人,满嘴没有一句实话。
桀英推开他,脸色变得有些冰凉,沉声道:“路太子,你是不是对旁人也如此随便?对路武定……是不是也是如此?”
说罢,不等路裳反应过来,转身大步离开……
清晨的微光从户牖透露而来,迷茫的光线洒在胡亥的眼皮上。
“唔……”胡亥轻哼了一声,好酸,身子怎么这么酸?还无比的沉重。
胡亥睁开双目,一侧头,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俊颜,那是扶苏的俊颜。
便宜哥哥就是好看啊,俊美、端正,仿佛一朵高岭之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亵玩?
亵、玩?
胡亥:“……”???
胡亥迷茫的眨巴了两下眼睛,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记忆仿佛潮水,快速回笼,反应而来。
胡亥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自己昨天都干了甚么?喝了点酒,便勾引了便宜哥哥!无错,勾引,便是勾引,如果这都不算勾引,那天底下已然没有人懂得勾引二字怎么写了。
胡亥捂住自己的脑袋,饶是如此,昨夜的记忆还是源源不断的涌进来,胡亥一下一下的调戏着扶苏,以至于正直的便宜哥哥理智崩塌,正人君子黑化可不是闹着顽的。
胡亥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下意识艰难的吞咽了一记,即使不开口说话,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嗓子微微充血肿胀,怕是因着昨夜可怜哭喊的,任由胡亥如何哭唧唧求饶撒娇,扶苏都不放过他,甚至胡亥的哭声仿佛变成了催化剂,仿佛变成了对扶苏的一种肯定和与鼓励。
因着壮阳酒的缘故,胡亥也只是稍微挣扎了两下,好像欲拒还迎,后来便是主动的不可名状。
胡亥满脑子都是自己亵玩了高岭之花,一时间慌乱不已,完了完了,我该如何面对便宜哥哥,难道要说: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主动勾引了你,实在对不起!
胡亥无声的惨叫一声,怕吵醒了扶苏,眼看着扶苏没有醒来,只是微微蹙眉,当即灵机一动,是了,逃跑!
趁着便宜哥哥还未醒来,跑路罢!
于是胡亥轻手轻脚、蹑手蹑脚的从软榻上爬起来,稍微支起身子,胡亥立刻感觉到被拽住了,低头一看,是扶苏正好压住了自己的衣襟。
胡亥伸手拽了拽,感觉不行,太危险了,扶苏乃是习武之人,十足警觉,自己若是硬拽,必然会惊醒扶苏,到时候便是最尴尬的场面。
胡亥一咬牙,干脆缩手直接将内袍脱落下来,于是免不得光溜溜,随便从地上捡起一件长袍披在身上,一裹,然后开溜。
吱……呀——
屋舍大门轻轻打开,胡亥极轻极轻的迈出去,极轻极轻的反手关门,心中夸赞着自己,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胡亥大逃生成功,松了口气,一转头……
“啊!”吓得他一个机灵,背后竟然有人!
胡亥与桀英四目相对!
桀英昨日似乎看到了路武定,那个黑影鬼鬼祟祟,显然不安好心,如果对方真的是路武定,那么他们在这个寨子中问题便大了。
桀英思索了一晚上,始终不得安宁,还是觉得这个问题要告知君上才行,令胡亥来定夺。
于是一大早晨,便起身来寻胡亥,哪知刚一到门口,便看到有人偷偷的溜出来,那鬼鬼祟祟的动作,仿佛小偷一般。
桀英便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想要抓住那个小贼,哪知道定眼一看,与“小贼”四目相对,小贼竟是……
“君上?”桀英瞠目结舌,上下打量胡亥。
胡亥穿着一件很不得体的长袍,之所以说不得体,并不是因着长袍简陋,相反的,长袍精致,用料考究,胡亥肤色白皙,雪白的长袍并不显黑,反而衬托的胡亥纤细玲珑。
但问题就在雪白上,这件衣袍太过宽大,且这花色,分明是秦长公子扶苏的衣袍!
桀英再一打量,赫然发现胡亥的脖颈上一片红色的痕迹,火辣辣的十足刺目,且十足的新鲜。不只是脖颈上,耳垂上、下巴上、唇角上,也都是痕迹。
“君上?!”桀英登时恼怒:“是谁?!秦长公子?”
“嘘——嘘!”胡亥生怕他的大嗓门吵醒了扶苏。
桀英却顾不得那般多,道:“君上可是自愿,若不是……别管他是不是秦国的长公子!”
胡亥连忙抓住桀英,道:“你……你干甚么去?”
桀英愤怒的道:“我这就去给君上讨一个说法!君上不必惧怕,便是大秦的长公子,那也要讲一个道理!”
胡亥一个头两个大,真希望他别喊了,这般大的嗓门,不知扶苏是不是被他喊醒了,自己的逃跑大计,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扶苏的确醒了,他听到桀英的说话声,立刻睁开了眼目,一睁眼便发现胡亥不见了,但对方明显还未走远,就在门口,被桀英堵住了。
扶苏低头一看,软榻下面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衣袍,胡亥的衣袍一件都没少,甚至内袍都扔在榻上,唯独少了一件自己的外袍,这说明胡亥是衣衫不整离开的。
扶苏脸色黑下来,当即便要把胡亥抓回来,却听到桀英大声询问,胡亥是否是自愿的。
扶苏的脚步登时一顿,是了,亥儿昨日里明显不对劲,酒里怕是加了东西,如此说来,算是自愿么?岂不是自己强要了亥儿?加之昨夜最后,亥儿哭的十足凄惨,而那时候扶苏全无理智,根本不知餍足,饶是亥儿求他,他也无法停下。
扶苏双手攥拳,自己到底都做了甚么,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与借口,亥儿会不会厌恶自己?
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屏气倾听,他也想听听胡亥的回答。
“君上,你说啊!”桀英道:“你可是自愿的?长公子可是强迫与你?但凡有半点子强迫,君上你不要怕,我……”
桀英义愤填膺,胡亥一个头两个大,生怕这个愣头青真的去找扶苏打架,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我是自愿的!自愿的!”
桀英一愣,目瞪口呆。
胡亥一口气道:“何止是自愿的,是我先动手的,所以你不要去找秦长公子理论!”
吱呀——
舍门应声打开,胡亥对上了扶苏的眼神。
胡亥:“……”!!!
嘭——胡亥的头顶感觉炸开了一抹蘑菇云,看扶苏这个样子,怕是听得清清楚楚罢?实在太羞耻了!
胡亥面色充血,转头便跑,扶苏一把将人捞住,拦腰抱起来,道:“穿成这样去哪里,随我进来。”
说罢,“嘭——”将门一关,把桀英关在了门外。
胡亥被扶苏抱着,眼看无法逃跑,干脆装死,老老实实的挂在扶苏身上,老老实实的被他抱回去,轻轻放在软榻上。
胡亥沾到软榻,捂着脸继续装死,心跳犹如擂鼓一般。
过了片刻,静悄悄的,胡亥有些不确定,但不敢放开手,生怕场面尴尬。
又过了片刻,还是静悄悄的,胡亥都以为扶苏是不是离开了。
他稍微岔开一点手指缝,从缝隙中往外看,一眼便看到了扶苏,扶苏坐在榻边上,根本没有离开,静静的看着自己。
胡亥脸上一红,又把脸捂住。
“亥儿,”扶苏轻声道:“你是不是……厌恶哥哥了。”
胡亥慢慢放下手来,扶苏眼神中满满都是落寞,又道:“也是,毕竟是我强迫你的。”
“不是!”胡亥连忙道:“你没有强迫我,是我自……自……”自愿的。
胡亥的话说到这里,对上了扶苏的眼神。
【腹黑的扶苏】
胡亥:“……”哥哥不会在我面前装小白花罢!
胡亥感觉自己中计了,扶苏追问道:“你当真不厌恶哥哥?”
胡亥:“……”
胡亥脸色通红,羞耻到了极点,说实在的,昨夜虽然胡亥饮了壮阳酒,但他一直有意识,胡亥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放飞了一些,还是他想做的事情。
而且比起之前被打断的第一次,这次胡亥甚至没觉得怎么疼痛,让毫无经验的胡亥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胡亥羞耻的咬着下嘴唇,现在才发觉自己的脸皮根本不够厚,摇了摇头。
扶苏欣喜,试探性的握住胡亥的双手,温声道:“亥儿,你的身子如何?”
胡亥脸色更是通红,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怎么可能没事,胡亥只森*晚*整*理觉得自己浑身酸疼,虽然昨夜并不觉得疼痛难过,但今日晨起分外艰辛,尤其难以启齿的地方,火辣辣的,腰肢酸疼的厉害,提不起劲儿来,刚才逃跑已经用尽了胡亥所有的力气。
扶苏似乎知道他在想甚么,道:“哥哥令人准备温汤,帮你清理一下。”
胡亥实在太羞耻了,可身子难受,的确需要清理,干脆继续装死。
扶苏离开了一会子,很快折返回来,不让仆役进来,亲自将温汤一桶一桶的提进来,倒入浴桶之中。
“亥儿,”扶苏道:“好了。”
胡亥想要自己沐浴,可他累得不行,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左思右想,自己不尴尬,尴尬的便是别人!
于是胡亥厚着脸皮,硬着头皮伸出手,道:“哥哥,抱!”
扶苏一笑,走过来,将胡亥打横抱起来,抱着他来到浴桶边上,轻轻将他放进去,动作小心翼翼的,犹如对待稀世珍宝。
舒服!胡亥泡在热汤之中,这才感觉活过来了。
扶苏关心的问:“水温如何?可要再添一些热水?”
胡亥心想,果然,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好似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于是胡亥仿佛地主一样,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扶苏的伏侍,道:“再加点热水也行。”
扶苏勤勤恳恳的出去提了一桶热水,加入温汤。
“啊嘶!”胡亥一个激灵,倒不是烫的,而是因着水温变化,难以启齿的地方刺激的微微有些刺痛。
他一声惊呼,扶苏立刻道:“怎么了,亥儿?”
胡亥道:“又烫了,再加些凉水。”
于是扶苏继续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又去提了一桶凉水回来,一点点加入浴桶之中。
胡亥享受极了,很快便彻底忘记了尴尬,细白的手臂搭在浴桶边上,舒服的嗓子里发出哼哼声,就和小猫咪一样。
扶苏听着他的嗓音,眼神微微有些发沉,沙哑的道:“亥儿,哥哥帮你清理一下罢。”
“清、清理?”胡亥迷茫的看着扶苏。
扶苏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昨夜是哥哥没忍住,把东西留在你身子里了。”
轰隆——!
胡亥一张脸通红,刚刚消失的尴尬死灰复燃,龙卷风一样打着卷儿的回来了。
胡亥:“……”
胡亥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我、我自己……”
胡亥想说我自己可以清理,但可以个甚么,胡亥毫无经验,不知章法,感觉自己清理也很尴尬,还不如让扶苏来。
胡亥硬着头皮,死死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紧跟着便听到扶苏的脚步声,比平日里要沉重一些,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
胡亥闭着眼睛装死,紧紧咬着牙关,任由扶苏给自己清理。
【被你撩拨得情动的扶苏】
胡亥稍微睁开一丝眼缝,便看到了扶苏头顶上的标签,甚么鬼,标签太不靠谱了,我怎么就撩拨了?
【理智即将崩塌的扶苏】
胡亥心头一紧,莫名有些悸动,若是自己没有记错,昨夜的标签也是如此,难道又要来一次?
胡亥抿着嘴唇,心想着,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稍微有点舒坦,感觉很是新鲜。
就在胡亥做好全面准备的时候,标签又变化了。
【找回理智的扶苏】
胡亥:“……”???
【误以为你是亲弟弟,感觉自己禽兽不如的扶苏】
胡亥恍然大悟,看来便宜哥哥还是有心理包袱的,他以为自己是公子胡亥,饶是自己现在穿成了西呕君,扶苏还是有些心理负担,觉得自己的做法十足亵渎。
“好了亥儿。”扶苏深吸一口气,克制下自己的冲动,道:“洗好了,快些擦干罢,小心着凉。”
胡亥眼眸转动,道:“哥哥,亥儿想与你说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胡亥觉得,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合该与扶苏坦白一番,自己不是他的亲弟弟。
扶苏给胡亥仔细的擦干,套上衣袍,整理着革带,道:“何事?”
胡亥深吸了一口气,道:“哥哥,其实……”
叩叩叩——
是敲门声,很是急促。
扶苏蹙眉道:“是桀英。”
果然,桀英的嗓音道:“君上,还好么?”
“君上?君上?”
桀英方才其实一直在门外徘徊,他看到胡亥满身的吻痕,桀英又不是痴子,自然知晓昨夜到底发生了甚么,他生怕胡亥吃亏,根本不敢离开,这一等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忍无可忍的敲门了。
“君上?你还在么?”桀英听不到胡亥的回答,孜孜不倦的叩门。
扶苏蹙眉,似乎有些许的不耐烦。
扶苏何等聪敏,又是重生的过来人,第一眼看到桀英,便知晓他喜欢胡亥,起初扶苏不知胡亥便是自己的亥儿,如今知晓了,心中酸意浓郁。
扶苏道:“亥儿你休息罢,我撵他离开。”
“等等,哥哥。”胡亥拦住他,道:“阿英合该是有甚么要紧事,要不然,还是让他进来罢。”
桀英这个人,虽然耿直木讷了一些,但并不痴傻,还是看得懂脸色的,如果没有要紧事,肯定已然离开了。
扶苏面色阴沉,似乎不太愿意,但为了显示哥哥的风度,还是道:“予去叫他进来。”
大门打开,桀英终于走进来,紧张的道:“君上,你没事罢!”
胡亥梳洗整齐,换上了整齐的衣袍,如今已经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因着扶苏吃味儿的缘故,他给胡亥找了一件高领的衣袍,将脖颈上的吻痕全部遮住,严严实实的。
胡亥一本正经的道:“没事啊,甚么事都没有!”
“哦是了,”胡亥转移话题道:“阿英,你这么着急前来,是不是有事儿要与我说?”
桀英这才响起正经事,郑重的道:“君上,卑将觉得路武定有些蹊跷,不敢自行做主,因此才来向君上请示。”
桀英将昨夜疑似看到路武定的事情,说了一遍。
胡亥摸着下巴道:“好,那我今日找个机会,试一试他。”
桀英惊讶,道:“君上,你相信我说的话?”
胡亥奇怪的道:“为何不信?你也是谨慎着想,再者说了,对比阿英你和路武定来说,我自然更相信你一些。”
【感动的桀英】
【吃醋的扶苏】
扶苏和桀英头顶上 同时浮现出标签。
“咳咳!”胡亥咳嗽一声,道:“秦长公子,咱们去试探试探路武定罢。”
“也好。”扶苏正色开口,只是看表情,完全看不出吃醋两个字。
胡亥让桀英先回去,自己和扶苏去试探路武定。
二人从屋舍中走出来,胡亥稍微走快一点,立刻“嘶……”了一声,膝盖发软,险些跪在地上。
“亥儿当心!”扶苏扶住他,道:“小心一些,别走太快。”
胡亥靠在扶苏怀中,登时有些感叹,哥哥真好啊,上辈子从未有人对自己这般好过。
扶苏似乎想起了甚么,道:“亥儿,你方才要与哥哥说甚么重要的事情。”
是了,胡亥要和扶苏坦白自己的身份。
胡亥稍微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和扶苏坦白,扶苏若是知晓,自己从头到尾根本不是他弟弟,会如何想法?
会不会自此对自己疏远,再也不会对自己温柔?
胡亥犹豫道:“没事,之后再说罢,我们先去见路武定。”
“也好。”扶苏不疑有他。
二人来到寨子的正堂,路武定热情的道:“长公子,西呕君,不知二位寻我有甚么事情?”
胡亥笑眯眯的道:“我与长公子前来,是想问问大宗主,不知大宗主准备何时发兵,助力路太子回国继位?”
“这……”路武定道:“此事事关重大,因此必须从长计议,不瞒二位,其实我已经私下派人去联络其他几个宗族的宗主,若是其他宗主可以助力我等,岂不是如虎添翼?所以,此事不能急切,还需要再等一等。”
胡亥与扶苏对视一眼,等?
路武定虽然口中说的好听,但问题就在等,等二王子的人发现他们藏身在路武定这里,二王子必然有所防范,对付起来便困难了。
路武定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意思就是让他们等,胡亥和扶苏便离开了正堂。
胡亥道:“这个路武定,他安没安好心,尚且说不定,但绝对不是全力相助。”
扶苏点头道:“兴许是想浑水摸鱼,也兴许是在观望,看来咱们想要送路裳回国,不能靠路武定的帮助了。”
第二日,扶苏等人准备召开议会,商讨一下送路裳回国的事情,胡亥本是要参加议会的,只是……
大清早的,胡亥根本起不来,他昨日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今日还在恢复,到了议会的时候,赖在榻上根本不想起。
胡亥将被子蒙在头上,撒娇道:“不想起……困,再……睡一会子……”
扶苏无奈的一笑,自从知晓胡亥便是亥儿之后,扶苏怎么看胡亥怎么觉得顺眼,宝贝弟弟眼下有点黑眼圈,必然疲累的厉害,怎么好打扰他歇息?
扶苏便道:“好,你再睡一会子,哥哥去议会了。”
胡亥胡乱的点头,扶苏给他掖了掖被子,便轻声离开了。
扶苏走入议会的屋舍,众人都到齐了,就等着扶苏与胡亥,如今扶苏来了,却不见胡亥的身影。
扶苏咳嗽一声,道:“西呕君昨夜连夜思索送路太子回国之事,实在太过疲累,今日便不来参加议会了。”
韩谈一听,切了一声,忍不住嘟囔道:“甚么疲累,我看他便是赖床不起!不知昨夜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狐媚子!”
章平碰了碰他,低声道:“小声点。”
韩谈道:“我就说,我就说,狐媚子,长得就跟个狐媚子似的,哼!”
“阿嚏!”胡亥睡得迷迷糊糊,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紧跟着又打了好几个喷嚏,愣是把胡亥打醒了。
胡亥揉了揉鼻子尖儿,嘟囔道:“谁在背后叨念我呐,打了这么多喷嚏。”
胡亥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来,穿戴好衣裳,准备去寻觅一些朝饭来食。
他出了屋舍,随便走了走,便看到一条人影,鬼鬼祟祟的往辎重的营地而去。
胡亥立刻想起了桀英的话,当即戒备,悄悄跟在那人身后。
是路武定!
此时大家都在议会,路武定怕是觉得西呕和秦廷无人空闲,所以才悄悄跑到他们停放辎重的营地来。
胡亥远远跟在后面,便看到路武定摸到了一处辎车跟前,麻利的解开绳索,似乎是想要查看他们的物资。
胡亥眼眸微动,突然大步走出去,笑道:“啊呀,这不是大宗主嘛?!”
路武定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身来,结结巴巴的道:“西、西呕君,你不是……不是在议会么?”
“嗨,”胡亥笑道:“起晚了,就不去了。”
路武定一阵沉默,胡亥歪头道:“大宗主,你这是……?”
“哦哦!”路武定道:“是这样的!我看……看到你们的辎车绳子松了,便想帮你们绑一绑,顺手的事情。”
“是嘛?”胡亥笑眯眯的道:“大宗主果然热情好客啊,这些子活计,都是亲自动手的么?”
路武定结巴的道:“是啊,这平时……平时也是我自己动手,毕竟都是小事儿。”
“那好罢。”胡亥抱臂道:“大宗主绑罢。”
“甚么!?”路武定没听懂。
胡亥道:“绑绳子啊,大宗主不是要帮忙绑绳子么?绑呀。”
路武定:“……”
路武定是来查看辎重的,哪里是来帮忙绑绳子的,但他不能反驳,只好硬着头皮蹲下来,勤勤恳恳的绑绳子。
胡亥地主一样负着手在旁边转圈,道:“绑结实一些,牢固一点!”
路武定只好应声道:“是是,在绑呢,在绑了。”
胡亥看似顺口问道:“大宗主,不知你派去联络其他宗族的探子,有没有回复?”
路武定道:“还没有,西呕君不要太过着急,你也知晓的,我们骆地崎岖难行,近些日子又多雨,探子还未归来。”
胡亥挑了挑眉,趁着路武定不注意,抬脚踹了他屁股一下。
【说谎的路武定】
标签立刻显露出来。
胡亥毫无诚意的道:“啊呀,对不住,不小心踢到大宗主了。”
“无妨,无妨。”路武定干笑。
扶苏结束议会之时,发现胡亥正坐在屋舍中大快朵颐。
胡亥满嘴油乎乎的,吃的手上也油乎乎的,那大口吃肉的豪迈模样,与纤细柔弱的外表一点子也不一样。
扶苏无奈的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巴,道:“慢些食。”
胡亥咽下一口肉,道:“哥哥,我方才看到路武定了,和阿英说的一样,鬼鬼祟祟的,想要探查咱们的辎重。”
扶苏皱眉道:“这个路武定,果然有鬼。”
吱呀——
屋舍的户牖动了一下,扶苏立刻戒备,只见屋舍的户牖颤动了一下,随即从外面推开,一条人影钻了进来。
是韩谈!
“谈谈?”胡亥惊讶:“你怎么从窗户进来?”
韩谈一进来,也吃了一惊,道:“长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说罢,狠狠瞪了一眼胡亥,嘟囔道:“狐媚子!”
韩谈没好气的道:“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一些眉目。”
胡亥在酒宴那日,让韩谈去查路武定的底细,当时他只是谨慎一些,毕竟大军都在路武定的寨子里,不得不谨慎。
韩谈道:“这个路武定,好生的古怪,他根本没有派探子去联络其他部族,完全便是在拖延咱们的时机!我还打听到,其实这几年,路武定与二王子的干系不错。”
胡亥摸着下巴道:“这个路武定,怕不是与二王子串通一气?”
叩叩!
屋舍的大门被敲响,胡亥道:“何人?”
桀英的嗓音响起:“君上,是卑将。”
胡亥打开大门,桀英走进来,看到扶苏的时候有些许的戒备与敌意。
当然了,扶苏看到桀英的时候,也有少许的戒备与敌意。
胡亥道:“阿英,有事儿么?”
桀英道:“君上,我这两日一直留意着路武定,发现了一些端倪。”
桀英总觉得路武定不是好人,一直观察着路武定的一举一动,他发现路武定身边有一个不起眼的仆役很古怪,那个仆役经常进出寨子,分明不是出门采买,而且多半是晚上才会进出。
于是桀英便悄悄跟踪了那个仆役。
桀英道:“君上,路武定果然不安好心,那个仆役是路武定与骆越国二王子通信的信使,路武定与二王子果然有勾连,还约了今晚会面,咱们在这里的事情,骆越国的二王子已然知晓,怕是不能久留了。”
胡亥摸着下巴,道:“看来路武定不是想要观望,而是已经与二王子达成了共识,他是想要探一探咱们的底细,把情报卖给二王子做人情。”
桀英道:“君上,此地不安全,还请君上速速离开。”
胡亥却摇头道:“不可,咱们如今已经在路武定的寨子中,如果想要离开,路武定必然会出手阻拦,骆地崎岖,咱们不能与他们正面产生冲突。”
“那该如何?”桀英着急的道:“要不然……把这件事情告诉路裳罢?”
胡亥还是摇头,道:“路裳那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却带我们来找路武定寻求帮忙,这说明他极其信任路武定,毕竟是青梅竹马的干系,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我对他来说都是外族人,这般空口白牙的告诉他,路裳不一定会相信。”
“那……”桀英道:“我们便看着路裳被路武定蒙蔽不成”
胡亥一笑,道:“你说路武定和二王子准备今夜会面?”
桀英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不敢跟的太近,因此听不清楚,好似听到了这句,但不知具体是二王子出面,还是他的亲信出面。”
胡亥道:“这样便好,无论是二王子出面,还是他的亲信出面,只要他们去见路武定,你把路裳约上,便说今夜有重要的事情告知他,请他一定赴约,到时候……路裳眼见为实,便不得不相信路武定和二王子的勾连,他那般聪敏,自己便会想得通透,也不必我们多费口舌做坏人。”
桀英点头道:“是了,还是君上想得周到,我这便去约路太子。”
说罢,匆匆离开。
桀英离开,屋舍中还剩下韩谈。
胡亥道:“谈谈,你还不走嘛,不会是舍不得我罢?”
韩谈嗤了一声,十足的不懈,翻了个白眼刚要转身走人,突然一瞥,看到了胡亥脖颈上的吻痕。
的确是吻痕,从高领的衣襟中露出了一抹殷红,也就是韩谈眼尖,不然旁人根本无从发觉。
“你……”韩谈大吃一惊,冲上去,一把揪住胡亥的衣领。
胡亥还以为韩谈又要上来砍人,吓得抬手阻拦,韩谈却双手一分,嘶啦一声扯开他的衣襟,这下子好了,更多的吻痕暴露出来,纤细的天鹅颈侧、流畅的锁骨上,甚至一路蜿蜒往下,半遮半掩朦朦胧胧的掩藏在衣衫之中。
“你、你!”韩谈一看便知,胡亥绝对和扶苏发生了不一般的干系,脸上红了青,青了红,跺脚道:“你这个狐媚子,不知羞耻!”
扶苏脸色黑压压,一步抢上来,将胡亥拉入怀中,利索的掩起胡亥的衣衫,将一身春光遮掩起来。
胡亥拢着自己的衣襟,窝在扶苏怀中,吐舌头道:“是你扒我衣裳,还说我不知羞耻?略略略!”
【被你气得*……#*%!!!的韩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