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九拿着那张请柬,盘算着送点什么礼物好呢,最好是终身难忘的,要不然都对不起方斯宇特意上门来挑衅。

  他这两天被傅原洲强制安排到公司,说什么做不了什么也去盯盯人,自己找点乐子给顶头上司找麻烦。

  那人只当他是小打小闹,觉得手段幼稚不怎么理他,表面上装的大方得体,实际上私底下脸越来越黑。

  看着手机消息框里一天没有回复的对话,回家前心里堆满了情绪。

  漆黑的街道上,一辆破旧的货车飞快驶离,向着一处废旧的游乐场驶去,后面的车厢里发出重重的撞击声,伴随着哀嚎。

  副驾驶上坐着个额头布满刀疤的彪形大汉,皱着眉头不悦的抽着烟,拿烟的手伸到车窗外面,向后飘着烟气。

  听着后面不断传来的撞击声,更是烦躁,带着火气骂了一句,对身边的人问道:“绑人的时候到底怎么下的手,怎么半路醒了,听着动静就心烦,以后多在脑袋上轮几棍子,出了事不都说了不应负责,怕什么。”

  开车的人顶着一双黑眼圈,恶心的呸了一口,“用力了,五个人一人一棍子,后面都打裂了,家伙不称手,忍忍吧额,估计是后面敲得那几个醒了,快到地方了。”

  破旧的游乐场早就无人看管,其中一个人是早有准备,找人拿到了钥匙,铁链“哗哗”掉落,拍了拍车体指挥着让往里开,他垫后锁上那道黑漆漆的铁门。

  压根不在乎车厢里的人怎么折腾,手脚都绑了,也用麻袋套了起来,那几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没本事挣脱,又都是透气的,憋不死人。

  另一个人下车开了车厢门,也不着急下手,两个人就这么随意地靠在车上当面谈论怎么处置里面的人。

  他们第一个打的就是陈安,下了死手还不知道能不能醒得过来,里面那个一动不动的麻袋,装的就是他。

  头上还渗出不少血迹,后面几个醒过来的,叫喊了一路,从刚开始的嚣张咒骂,到现在撕心裂肺的哭着求饶。

  “那不管我们的事,都是陈家那小子出的主意,我们没想过要威胁人,都是...都是他的主意,只要能放了我们,不不,能留一条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家里有钱,我爹...我爹会买我这条命,回去以后绝对不报警,求求你别杀我...”

  麻袋里不断发出闷闷的嘶喊声,刀疤脸气得翻身上去挨个踢了一脚:“瞎嚷嚷什么,真他妈有钱就不会打这种主意,一个私生子还有脸喊爹,你爹肯认你?骨子里就是个下贱东西装什么大爷。”

  切!这种人家,要认回去早认了,何必在外面偷偷摸摸养着,日子还过的低三下四,无非是洒洒水给点小钱不让麻烦找上门,还在这做什么春秋大门。

  等在门口的人看着天色彻底黑下去,掐了手里的烟丢到地上,从里面抽出两把铁锹递过去,“赶紧找个地方挖坑埋了,回家睡觉去。”

  虽说上头雇佣的人说随便怎么处理,想多赚两个钱的话,把人卖了也是个方法,脸长的都不错,能买个好价钱,就是怕流落出去被人看见又给买了回来,至于私底下那些黑色人口买卖,他们没有路子,送不进去,只能选择把人弄死,一了百了。

  “去吧车里那个盒子拿出来,交代了不让人活的话用药保守。”

  “嗯?哼,有钱人心狠手辣的程度也不比我们差。”

  埋头挖坑的人抬头看了一眼,脸上看不清表情,开口解释:“不是上头给的,是这几个货带着的,大概是想用到那个方家少爷身上,结果被截胡了,人家有钱人脑子可不笨,都能料到他们会带这种东西,下了指示让物归原主。”

  刀疤脸听了又冲着那几个麻袋踹了几脚,“狗东西,还说和自己没关系,这么阴险的招都用着,还舔着个脸装不知道,现在也是自作自受。”

  他看不懂上面的图案,那几个跟着陈安的只知道那玩意能让人死,不知道是违禁品,一心只想着求饶,在地上不断地扭动。

  麻袋都懒得解开,只要扎身上就行,隔着袋子也能操作,可惜只有一针管的量,“唉,给你们分一分,都能常常这是什么滋味。”

  随后不顾阵阵哀嚎,动作粗鲁的像给畜生打针一样,一只脚踩着身子固定,随便找了个位置推动着液体,没过一会脚下就没了动静。

  轮到陈安的时候刚好药也不够了,刀疤脸试探性的推了推,看见没有动静以为人已经死了,也没必要用药。

  扯着袋子的一角,一手一个拖到边缘,抬脚踢了下去,刚好掉在坑里,身体落地的声音回荡在夜里,不仅让人觉得是鬼魂的哀怨。

  动作的两个人全然不觉,麻木的重复了几遍动作。

  看着加下的土地被重新填平,还特意在上面拍了拍压实,确定了没什么问题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傅原洲接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知道那几个蠢货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没想到心思动的这么打,被教训过一次还不长记性,派人盯着是防止再去找方九的麻烦,就现在来看好像不用他动手。

  找了个没关严的后门,刚进去眼前就是拖行的一条血迹,从哪个埋人坑一直延伸到一个废旧仓库。

  傅原洲漫不经心的蹲在地上看那个从里面扒开的土坑。

  找的人干活不怎么样啊,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袋子撕开,还让人给爬出来了。

  至于底下的人也不用看,没救了。

  顺手捡了地上的烟头,顺着血迹的方向推开那扇门,陈安正靠在一架游戏机上,气息微弱,鲜血沿着头发低落,脸上的已经干涸,手上因为摩擦变得血肉模糊。

  看到他进来弱弱抬头看了一眼,瞬间激动起来,身体轻轻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祈求。

  傅原洲淡定的站在他面前,借着外面的亮光看清楚了他的状况。

  没救了,他想着,能从下面爬出来也算是回光返照了。

  “别想了,救不了你。”他俯下身子没有悬念的宣告了死期,来这一趟只是想合理地把人处理掉,给个合适的头衔,那几个货家里不会追究,陈安终究是名正言顺的,他爹可不会什么都不做,万一调查起来,有个合适的理由混过去,不至于成个悬案纠缠不清。

  想想也该回去教教方九,怎么让自己不留把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