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尘终于如愿以偿地去学校读书了。

  当然, 以他的情况是没办法进公立大学的,只能去私立学校。

  沈淮舟和许尘多方打听,比较来比较去, 最后选定了环境和口碑等各方面都不错的江月大学。

  许尘认认真真准备了很久,以不错的成绩顺利通过江月大学的入学考试,成功拿到录取通知书。

  9月6日至8日就是江月大学报道的日子。

  江月大学虽也在江城, 但跟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并不在一个市, 中间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平日里回家住不太现实。

  许尘又还要空间拍视频,因此特意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

  他早在收到通知书的那一天就迫不及待,于是在江月大学报名开始的前一天便早早地去公寓那边了。

  沈淮舟不放心, 而且这怎么说也是许尘第一次上学, 作为家人, 他自然也跟着一起。

  在去公寓的路上,透过车窗,许尘看到了许多年轻的面孔, 他们或高兴, 或不耐, 却都带着蓬勃的朝气,在父母家人的陪伴下, 踏入一段新的旅程。

  许尘抱住新买的双肩包, 看着一对又一对父母子女带着行李从车窗外经过, 笑得眉眼弯弯:“好多人啊!”

  这种场景沈淮舟并不陌生, 但他还是附和道:“是挺热闹,应该都是赶着上学的, 等会儿我们也出来逛逛, 去学校可要准备不少东西。”

  “好啊好啊!”

  哪怕一连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 许尘也丝毫不觉得累。简单吃些东西,又被沈淮舟拉着在床上眯了一两个小时,他就精神抖擞地出发去采购了。

  江月大学作为私立大学,费用昂贵,里面的学生多是些富家子弟。但它丰厚的奖学金也会吸引一些成绩优异的普通人家报考,加上对面还有所公立的一本大学。因此每逢开学季,附近的街道上,也会有摆摊卖廉价被褥、学习用品等的。

  许尘向来对这种地方有兴趣,出门就拉着沈淮舟直奔摆摊儿的地方。

  “床上四件套大甩卖,一百五随意搭配。”

  “嗳,看一看我们家的蚕丝被,又轻又软,质量好,价格也便宜。”

  叫卖声不绝于耳,拖着大包小包的人从两侧经过,一个不留神就会碰到旁人。

  沈淮舟护着许尘小心避开行人,皱眉道:“这里的东西质量都没保证,我们还是去商场买吧。”

  许尘摆手拒绝冲他极力推销枕头的阿姨,小声回沈淮舟:“可是这些东西真的好便宜。”

  沈淮舟一挑眉:“你忘记断底的拖鞋,掉皮的包包了?”

  许尘喜欢和秦书文去路边摊淘东西,但是运气不太好,每次买回来的都不怎么样,用不了几次就出问题。

  许尘想想那些不太愉快的购物经历,还是乖乖听话,真的只随便逛逛,没说要买什么。

  倒是沈淮舟见不得他那眼巴巴的样子,最后给他买了一对小乌龟。

  许尘显然很喜欢这两只小玩意儿,抱着玻璃缸不撒手。时不时戳一戳那硬硬的灰绿色龟壳,看着小乌龟把头和脚快速缩进去,就咯咯笑,全然忘记出来的目的了。沈淮舟也不管,由着他玩儿。

  最后所有用品还是去商场的专卖店里挑的,都是在家里惯常用的品牌,几乎都定了两套——公寓和学校各备一套。因为江月大学有规定,大一新生必须住校,至少满一学期后才能提交申请去校外住宿。

  第二天早上,喂好招财和进宝(两只小乌龟,许尘取的名字),又去楼下吃上一碗热乎乎的本地特色羊肉粉,许尘就在沈淮舟的陪同下去学校报道。

  一踏入校园,就有佩戴工作牌的志愿者热情地迎上来,带着他们办卡、登记、熟悉环境。

  跟A大这样历史悠久的老牌学校不同,江月大学里并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充满现代气息,建筑风格都比较新潮。

  许尘认认真真听着带路学长的介绍,偶尔发出一两声惊叹,让学长成就感满满,讲得也越来越起劲儿。

  办完所有手续,最后才到宿舍。

  宿舍楼下绿树成荫,抬头望去,每层都有宽敞的阳台,有的挂着衣裳,有的还放着各种各样的花草。

  许尘踏入宿舍楼时,还有些忐忑,担心自己的室友是个不好相处的。他想着若实在不行,就去看看能不能把双人间再换成单人间。

  “这个放这儿,你把东西放那边去。”

  “哎呀,你们动作快一点,赶紧打扫干净,再消消毒。”

  刚到宿舍门口,许尘就听到一个男孩子略带尖利的声音,他和沈淮舟对视一眼,感觉不太妙。

  江月大学的宿舍十分宽敞,上床下桌带大衣柜,中间还有沙发、茶几,空调、饮水机、冰箱等都很齐全。

  然而许尘他们进入宿舍时愣是感到了拥挤,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五六个黑衣人在房里忙来忙去,沙发上坐着三个衣着光鲜的人。正中间的那个年轻男孩,正挥着手,指挥黑衣人做事儿。

  沈淮舟:“要不还是换单人间吧?”

  哪知他话音刚落,那边的男孩就看过来,怔了一瞬突然欢呼着跳起来:“啊啊啊,尘尘!真的是你!你终于来了!”

  沈淮舟看向身旁的许尘,眼神示意:认识?

  许尘一头雾水。

  但他很快就从男孩连珠炮一般的话语中搞清楚状况。

  “我是你的粉丝啊,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视频,实在是太治愈了!你的床铺我都让人打扫干净了。咦,你们没带行李吗?”

  许尘终于笑起来,新舍友也不难相处嘛。

  “等会儿让人送过来。”

  “不用另外找人,让他们去帮忙取过来就好了。”

  名叫万玉的新室友实在太热情,许尘推辞不了,最后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许尘丰富多彩的学校生活就这样开始。

  沈淮舟每天都能听到许尘跟他分享学校的趣事,今天加入学生会了,摄影作品得奖了,考试成绩专业第一,又上台表演了……

  看着屏幕上笑容明艳动人的许尘,沈淮舟觉得自己似乎也回到学生时代,那样年轻又鲜活。

  寒来暑往,一晃许尘的学校生活已经过去一半。

  大二暑假,他没有回家。而是和方玉一起,加上其他专业的几个学生,到乡镇去做社会实践活动。

  周五,沈淮舟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看着有些冷清的房间,叹了一口又一口气,最后还是掏出手机给许尘打视频。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沈淮舟,你下班了?”

  看着熟悉的笑颜,沈淮舟终于觉得紧绷的弦松懈许多。

  “嗯,外面好不好玩?”

  “好玩,今天去给小朋友上课了,我打算回去后给偏远山区的学校捐一些钱和东西。”

  “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夜色渐渐深了,明月悄然挂上枝头。

  “尘尘,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去吧。”

  突然,沈淮舟敏锐地听见陌生男人的声音。

  “啊,就来了。阿舟,我们明天再讲,先挂了。”

  沈淮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又抬头看看天色,突然就想到今天在公司听的八卦。

  金莎找了个刚上大一的小男友,谈了几个月,小男友就劈腿同校的女同学。被金莎发现后,小男友还大骂金莎是老牛吃嫩草。

  “哎,这找对象还是不能找比自己小太多的,尤其是那还在上学的。”

  这是金莎最后的总结。

  沈淮舟摸摸自己的脸,想到不久前在许尘手机上看到的热烈告白,耳边一直回响着陌生男人口中的“尘尘”……再也坐不住。

  自己都快三十,而尘尘却是正当好的年纪。学校里每天和他相处的都是年龄相仿的男孩,他们莽撞却活力四射,和尘尘会有很多共同话题。一来二去地尘尘会不会也嫌弃他?

  好吧,沈淮舟承认自己有点儿年龄焦虑。他越想越不淡定,火速买了一张晚上的机票,就匆匆出发。

  许尘和同伴们去镇上的烧烤摊大吃一顿,回到小旅馆洗去一身味道,就瘫在凉席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见敲门声。

  以为是在做梦,许尘咕哝一声,又抱着枕头,继续呼呼大睡。

  轻快的手机铃声响起,许尘摸过来,眯着眼看过去,居然是沈淮舟打来的。

  这么晚,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许尘猛地清醒过来,赶紧接通电话,还不待他开口,电话那头的人带着急躁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尘尘,开门。”

  “啊?”

  许尘懵懵地眨眨眼,耳边又响起沉闷的的敲门声。

  原来不是做梦,真的有人,还是沈淮舟!

  许尘打开床头灯,赤着脚满心雀跃地跑去开门。

  “沈……”淮舟,你怎么来了?

  许尘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剩下的话就全部被堵在喉间,化为细碎的呜咽喘息。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带着急切和蛮横,让许尘浑身发软。他不得不抬手紧紧环住沈淮舟的脖子,微微踮起脚,好方便沈淮舟的索取。

  却不知他无意识的小动作,极大地取悦了沈淮舟。

  脊背抵在门板上的许尘,被那只大手抬起一条腿时,才惊觉有些不对。

  慌忙去拉沈淮舟的手:“阿舟,你今天怎么了?”

  沈淮舟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不要叫我名字,我们已经结婚了。”

  许尘脸一红,顶着沈淮舟炙热的目光,踌躇半天才开口:“老……阿舟!”

  不过他还是有些叫不出口,总觉得过于羞耻,于是最后就成了这样。

  然后不出意外地挑动了沈淮舟那根敏感的弦,他咬咬牙,酸唧唧道:“老阿舟?尘尘,你果然嫌弃我了。也是,我怎么比得过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许尘越听越觉得无语,也有些好笑,感情这人大半夜来这么一出,就是在担心这个。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沈淮舟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结束。

  单腿站立的姿势,让许尘有些受不住,他却不敢叫出声。毕竟是乡镇上的小旅馆,条件有限,隔音并不怎么好。于是许尘只能攀着沈淮舟的肩,极力压抑,被欺负得狠了,就泄愤似地咬一口,却也没喊停。

  他也想沈淮舟了。

  木板床咯吱咯吱响了许久,房里才归于寂静。

  沈淮舟摩挲着手下柔软细腻的肌肤,探头在那略微红肿的眼上印下一吻,才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沈淮舟是被敲门声叫醒的。

  一开门,他就看见一个帅气的小伙,手里拎着早餐。

  “尘尘……”来人看清沈淮舟的脸后,一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你是?”

  沈淮舟还没回答,房里就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阿舟,你站在门口干嘛?”

  沈淮舟笑着转头看去,就见许尘只穿着件长T向门口走来,两条大白腿一晃一晃的,上面满是暧昧的痕迹。

  沈淮舟侧身挡住来人的视线,脸色不大好看,他抬手转转手指上的婚戒,冷声道:“还要我请你离开吗?”

  来人目光一闪,捏紧手中的袋子,终是沉默离开。

  沈淮舟砰地一声关上门,转头面向许尘时又带上笑。

  “怎么不多睡会儿?”

  “听见说话声就醒了,”说完又瞪向沈淮舟,“要不是,我也不至于晚上没睡好。”

  沈淮舟过去抱起许尘,“对,都怨我,你不是说了今天暂时没什么事,还能再睡会儿。”

  沈淮舟在小旅馆陪了许尘两天才回家,他也不插手许尘的实践活动,只是每天陪着许尘一起吃饭、睡觉。

  但跟许尘一起来的人都眼熟他了,个别蠢蠢欲动的人也歇了心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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