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圜心里隐隐有预感是什么。

  陆宵谦逊道:“过阵子,我想去商界闯一闯。”

  孟雪圜冷静道:“很好啊。”

  陆宵本就是天之骄子,在娱乐圈挨骂的份额,尤其是挨雪花的骂,把八辈子都骂够了。孟雪圜虽然天天看陆宵唯粉论坛,他可以淡定面对自己被骂被曲解,一笑晒图置之。但他不能去看自己的唯粉论坛,怕忍不住帮陆宵解释。

  有时候挨骂的原因很荒唐,比如现在,陆宵估计打死想不到有天会被嘲讽没钱。

  娱乐圈不敢称“最红”,但在孟雪圜心里,陆宵已经登顶。年少轻狂的日子过去,回去继承家业,也必能干出一番事业。当总裁好,少挨点互联网的骂。

  孟雪圜真心祝福:“你做什么都会成功。”

  陆宵心想,不,追妻尚未成功,卖惨仍然有用。

  陆宵果断抹黑两哥:“你知道的,我头顶有两个哥哥,把控大权,对钱和权都看得紧,一点小事都不肯满足。”

  给他老婆开个公司唧唧歪歪。

  为了卖惨更有说服力,陆宵举出例子:“我参加综艺之前就知道姚荃难相处,特地打了招呼,但收效甚微。因为集团被大哥二哥把持,我说不上话,人微言轻,别人不放在心上,我哥乐见其成。”

  他不算撒谎,姚荃和谢径风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陆楼见他吃瘪,八成也在幸灾乐祸。

  孟雪圜第一次听见陆宵提到家人,信以为真,义正词严:“你哥真是大坏蛋。”

  陆宵顿了顿:“我想从商,势必要跟他们抢资源。他们都不结婚,如果我有一段远胜于大哥的稳定婚姻,我爸和股东会更支持我。”

  铺垫到位,陆宵图穷匕见:“所以,我不能离婚,必要时你还要配合我秀恩爱,可以么?”

  孟雪圜干脆道:“可以,同事一场,你帮我营业,我也帮你营业。”就算他不喜欢陆宵,也会答应的。

  陆宵一噎:“谢谢你,同事一场……”

  陆宵沉着冷静地想,老婆果然心地善良,在孟雪圜不懂的商业领域,骗老婆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幸好他道德高尚,且第一个骗到孟雪圜。

  楚浩还说结婚证没用,用处大了去,孟雪圜领证之后就完全不给其他人骗他的机会。

  陆宵当初只敢要求“婚内洁身自好”,孟雪圜却执行得很彻底,对别人抛来的媚眼和橄榄枝不屑一顾,因而被传高冷。

  不用离婚,孟雪圜也很高兴,关心道:“姜还是老的辣,你一对二,会不会很辛苦?”

  陆宵:“还好,我爸支持我。”

  孟雪圜:“我认识两个人也在陆氏集团工作,职位不低,你用得上的话……”

  哼哼o(* ̄︶ ̄*)o,跟蜂后结婚,其实不比去外面联姻差。

  陆宵婉拒:“暂时还不到动用关系的地步。”他才不要老婆替他去拉关系,违背他从商的初衷。

  孟雪圜:“好吧。”

  姚荃和柳轻轻退出《琴瑟和鸣》录制的事,在网上发酵十分钟后,陆宵和孟雪圜的粉丝终于反应过来,在综艺里找到凭证,反骂回去。

  [这俩人在综艺里死装死装的,一个啥正经活没干,一个做饭要三个菲佣,被陆宵衬托得太没面子了,自己灰溜溜地退出还要买热搜黑一把?]

  [业内相关,柳姐夫的公司运行出问题了,现在正焦头烂额,她是没精力录制了。]

  [笑死,这些年被起底的假豪门不知多少,明面上风光,背地里不知负债多少,还有人当个宝啊?现金流还不如我家圜圜呢。]

  [靠啊,大家快去看@理智吃瓜群众发的综艺现场珍贵资料,姚荃嘴巴是真贱,当面说男同坏话。]

  [五十多岁的人了还管不好嘴巴,翠果,打烂她的嘴!]

  [现场两对男男都闭不上她的嘴,终于理解陆宵为什么脸黑了。]

  [老巫婆是没体验过我们电竞圈的嘴臭吗?]

  同时,柳轻轻立刻发微博表示,自己真的是因为家事退出,跟任何人无关。

  影后姜维娜也发了一条微博。

  【嘴上积德,】

  有了两位认证,四家粉丝战斗力极强,同时冲姚荃,她的微博底下全是“掌嘴”表情包。

  [笑死,互联网赛博打脸现场。]

  [cao,哪位好心人又放出了陆宵当场反讽的视频,姚荃说男男住一间有伤风化,陆宵说他俩五十岁才应该分房睡哈哈哈哈。]

  [陆宵你好猛,哥你一定能干到八十岁!]

  两人凑在一起看营销号@理智吃瓜群众底下的评论,孟雪圜心眼不大,看得津津有味。

  陆宵任劳任怨地滑着屏幕给老婆看,遇到折叠的楼中楼还会点击展开。

  直到看条最后一条“哥你一定能干到八十岁”,两人凑在一起的脑袋迅速分开。

  孟雪圜挠了挠脸颊,热热的。

  “咳,要不要继续看?”陆宵指了指暂停的综艺,“还没看到精彩处。”

  “好。”

  最精彩的当然是陆宵留下线索“吻戏”,让孟雪圜一路找过去的部分。

  弹幕终于被CP粉全面占领。

  [啊啊啊啊有吻戏啊!电影上映我要刷100遍!]

  [猪尾巴,攻吃了补腰力,受吃了美容。陆宵是疼老婆的。]

  [陆宵把被蜜蜂围着的圜圜抱到车上那里,男友力Max!]

  [老攻的晨起状态不让看,我没想多吧?]

  [@法医姐姐,快来鉴定。]

  [鉴定为晨勃,陆宵脸上有被踢了一脚的茫然和隐忍,他睡外侧,初步怀疑是孟雪圜听到敲门下床时蹭到了陆宵,引发更剧烈的连锁反应。]

  [你们验尸文学有点东西。]

  孟雪圜:“……”连他蹭到了都能分析出来?互联网没有隐私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下床太急了。”

  陆宵坦然无畏道:“没事,它不怕蹭,你不用钢丝球蹭就行。”

  孟雪圜想了想唯二的体验,陆宵那里的确很经用,道:“你好厉害。”

  空气里充满粉红泡泡,亲眼看见老婆维护自己,陆宵心里美得冒泡:“谢谢你,不然我就出丑了。”

  孟雪圜脸颊发烫道:“不客气。”

  深夜某处公寓。

  一名职业法医关闭互联网,浅浅摇头。在网上骗骗小女生可以,骗不了自己,他们的蜂后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处女王状态。

  林西兰让他发挥职业优势在网上助攻,显然没用。

  蜂后怎么就盯上陆宵这么个不实用的花瓶?

  好吧,想起陆宵的脸,法医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他们蜜蜂,天生颜控爱花。

  ……

  综艺有片尾曲,一首应景的歌,大意是夫妻之间互相包容才能走到现在。

  陆宵仿佛和老婆谈了三小时限定恋爱,见好就收,道:“快十一点了,早点睡觉,不用定闹钟,明天我确定开拍了叫你。”

  导演通知八点到,但他喜欢临时拉着编剧远程改剧本,往往正式开拍要一小时后。

  导演拍过黄,编剧写过黄,可能是这两点让他们臭味相投,剧本改得越来越喜剧。

  挺好的,没必要强行给人上煽情价值观,图观众一乐就行了,陆宵也希望和老婆第一次拍电影处处圆满。

  剧本上第二场吻戏被排到了最后一幕,导演想取首尾呼应之意,还能用这个点营销。

  陆宵想让导演提前,但是拍着拍着发现,如果有一幕吻戏当胡萝卜吊着他,每天都斗志满满,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拍戏精神状态没有这么饱满过。

  ……

  孟雪圜没定闹钟,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一看床头时钟居然才六点。

  他坐起来,从桌上拿到手机接起,是家里的电话:“妈妈早上好。”

  孟妈妈声音焦急,染了哭腔:“圜圜啊,出事了,蜜蜂死了好多。”

  孟雪圜脑子瞬间醒神,忙道:“妈妈你别着急,慢慢说,你们不是在荔枝镇养蜂吗?”

  蜂农每年都要带着蜂箱辗转多地追花期,纵使孟雪圜现在赚得很多,孟家也没放弃养蜂,一来是营生,二来好蜜源好蜜蜂酿出好蜂蜜,可以给族人享用。

  孟妈妈逻辑清晰了一些:“对对对,我们跟荔枝场的老板签订了合同,我们带蜜蜂过来授粉,期间他们不能打药。结果早上你爸爸闻到味道不对,那味道就是打药了,老板还不承认他们夜里偷偷打药。蜜蜂已经都飞出去了,还在外面采花。”

  这下要药死一大批了,孟妈妈心疼得直掉眼泪,蜜蜂很乖的,早出晚归,哪里知道一夜之间花瓣上就带毒了。他们这次带了三百箱过来,损失惨重。

  “妈你别急,我立刻回去收蜂。”孟雪圜立刻打开查询机票,有一趟七点的航班飞回老家,他立刻订票,“十一点到,蜜蜂才出门半天,能挽回一些。您别跟果农起冲突,等我回来。”

  蜂后能召唤蜜蜂,只要孟雪圜这个技能加强版的蜂后站在蜂箱边,那些出门的蜜蜂就会受到吸引回家。

  孟妈妈:“你爸爸已经在蜂箱外面撒糖水、花粉、解毒水,回来的蜜蜂我们就留住它们,不让它出去。”

  “你别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好,你们安排好卡车过来运蜂箱,联系下个农场。”孟雪圜一边应着,一边换好衣服,急匆匆地抓了证件包就跑。

  一开门,撞上过来查看情况的陆宵,和他的胸肌撞了个满怀。

  陆宵起床做早饭,听闻动静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孟雪圜跑到玄关穿鞋。

  陆宵想也不想,跟着换鞋。

  孟雪圜语速飞快道:“我有急事要回家一趟,很抱歉今天不能拍摄了,剧组停工一天的损失我全部承担。”

  陆宵道:“让他们先拍配角就行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孟雪圜道:“我爸妈跟果农起了矛盾,我回去处理。”

  陆宵生怕这个矛盾涉及械斗,孟雪圜这么柔弱,既不会吵架也不会打架,正好,他什么都会,优质入赘男性一枚,道:“我陪你一起。你几点的机票?”

  孟雪圜:“七点。”

  陆宵从床头抓了衣服,准备等上机再换:“我开车,时间很充足,走VIP通道来得及,别慌。”

  还不到早高峰,去机场的路上,只有同样赶飞机的人。

  陆宵开车又稳又快,孟雪圜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焦急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F1冠军说时间很充足,那就是很充足,他看过比赛视频,陆宵过全速弯和超车都很厉害。

  蜂箱的损失,比他和陆宵矿工一天,可能不算什么,但是这中间的感情价值差距天差地别。

  陆宵愿意陪他,说明陆宵也认为感情更重要。

  孟雪圜收到红色法拉利的那天,就畅想有一天能坐在陆宵跑车或者赛车的副驾。F1没有副驾,但拉力赛有,他可以给陆宵当领航员,查阅路书。

  咻——陆宵好会超车哦。

  孟雪圜忍不住念道:“前方两百米左转,三百米处有限速拍照。”

  陆宵听着他一字一句跟随导航的清甜嗓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谢谢你,co-driver。”

  孟雪圜被戳中了心思,鼓了鼓脸蛋。

  陆宵:“是领航员的意思。”

  路上节省了一半时间,两人一起登机。商务舱正好只有他们两人。陆宵换好衣服,提前跟空姐要了早餐,端过来放在孟雪圜的小桌板上。

  孟雪圜下意识先看看有没有水煮蛋。

  陆宵状似闲聊道:“其实陆家祖上从西南走出来的,从我太爷爷起举家迁移到南城,后来年纪大了,太爷太奶又回到这里养老,我小时候来过一段时间。我祖坟跟你老家很近。”

  够有诚意的暗示了吧。

  孟雪圜的关注在于:“那你会说方言吗?”

  陆宵:“……不会。”因为他爸沈大公子留洋归来,连母语都要复健,何况是方言。

  为了照顾沈宁的语言系统,他爷爷奶奶不说方言,哪怕沈宁不在场。

  相对的,沈宁也不说法语。

  陆爷爷霸气指示:家庭和谐从统一语言开始。

  陆宵略微后悔,早知道当初去西南找太爷就该学一学,错失了用方言跟孟雪圜爸妈拉近距离的好机会。

  孟雪圜:“我也不会,只能听懂。我学说话时,正好严抓校园推行普通话,爸妈怕我以后经常换学校,跟同学交流不来,还找了一个退休播音员教我说标准普通话。”

  那时候族群就隐隐意识到,新一代终究要走出农村,走向世界,把播音员请到村里,把所有小孩都送去学。

  孟雪圜:“那个老师偷懒,一半时间让我们看新闻联播。”

  陆宵猜到孟雪圜转学的原因,父母工作变动,小孩子左右不了。他原谅孟雪圜不打招呼消失,但不能原谅他还没认出他。

  他都暗示到这地步了。

  学龄前的播音老头偷懒都记得,凭什么幼儿园跟他一起吃鸡蛋不记得!

  飞机平稳降落时,气流颠簸中,孟家好女婿陆宵终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第一次见家长,他什么也没买。

  总不能在机场买特产礼盒吧?

  他余光一扫,看见一个烟酒专柜,陆宵径直走过去,道:“给我一分钟。”

  茅台全部带走。

  孟雪圜意识到陆宵可能是想买见面礼,连忙拉住他往外走:“不用破费。”

  陆宵不敢忤逆老婆,垂死挣扎道:“买点吧,我社恐,到时候见到你亲朋好友,不至于空着手,还能分点烟寒暄两句。”

  就像那个村头村尾通知婚宴的新郎,陆宵决定等他和孟雪圜结婚,一定要效仿分烟,很有派头。一户不落地把孟雪圜生活的地方走一遍,感谢这样钟灵毓秀的土地和人民,养出孟雪圜这样纯净美好的人物。

  孟雪圜抿了下唇,残忍地告诉陆宵:“我们族长的工作重点是打造无烟村。”

  他也不觉得陆宵哪里社恐。

  陆宵:“……”

  好吧,学了一个没用的知识。

  孟雪圜:“我要去山上,要不你在酒店等我?”

  陆宵:“不要,我叫了车,已经到了。”

  两个小时后,孟雪圜来到他爸妈放蜂的地方,满山都是荔枝树,开花期本应飘香,由于果农打了农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涩苦。

  随着孟雪圜抵达山脚,蜂后驾到,蜜蜂无心采花,翅膀震动出声浪。

  陆宵耳边嗡了一声,仿佛腾起一股巨大的声浪,他四处望了望,只看见在枝头繁忙的蜜蜂。

  孟雪圜抬手摸了摸鼻子,道:“天气要变了,蜜蜂准备归巢了,不信你待会儿看。”

  陆宵对孟雪圜判断天气的能力毫不怀疑,道:“山路湿滑不好开车,爸……伯父伯母遇到什么委屈,我们赶紧解决了下山。”

  蜂箱从山脚就有,沿着山道一直摆满路旁。孟雪圜从蜂箱走过,蜜蜂闻讯归巢,巢前掉落了一些昏厥的无辜蜜蜂。

  孟雪圜越看越心疼:“荔枝场的老板违反合同,突然打药,毒死了一批蜂。”

  陆宵问:“你想怎么处理?”让果农滞销很简单,按住几个收购商就行了。问题是孟雪圜怎么想的。

  孟雪圜道:“我祝他以后没有蜜蜂给他授粉。”

  蜂后言灵,言出法随。

  纵然没有蜜蜂,还有其他昆虫,但是蜜蜂是最勤劳优质的媒介,其他昆虫不得顺便在叶子上产个卵。没有蜜蜂,今年荔枝绝产预订。

  他说完,看着身边的荔枝树,荔枝树也很无辜,年年开花待归蜂,觉得这言灵有点过了,道:“算了,打官司吧,法院怎么判就怎么处理。”

  陆宵笑了一下,心软的人犹怜草木青,对大自然的馈赠都抱有感激和维护。孟雪圜都不舍得咒荔枝没有蜜蜂授粉,更不会让果子烂在地里。

  陆宵:“我给你介绍个律师争取最大的赔偿。”

  孟雪圜刚想说“不用,我们族里有律师”,想了一下改变注意:“好。”

  既然陆宵想跟他哥夺权,暂时又用不到他的工蜂,那林西兰和柏鹤的身份还是不要暴露了。如果林西兰帮族里代理官司,很容易被上司察觉,进而查出他和自己的关系,再被怀疑已经通敌。

  在蜂后下指示之前,工蜂只是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被误会很不好受。

  陆宵很快看见一对中年夫妻,正在整理帐篷,准备拔营。

  “爸,妈。”

  “伯父、伯母。”

  孟爸爸从蜜蜂回巢的动向就知道儿子回来了,抹了把汗:“幸亏你回来得及时。”

  现在农药气味大,聪明的蜜蜂会绕过荔枝树,先去远的地方采集,逃过一劫。但等太阳晒一晒,药味散开变淡,蜜蜂就会去采荔枝花,掉进陷阱。

  目前,老板只冒头了一次,说什么他没办法,荔枝叶长虫子了,然后当缩头乌龟。

  孟爸爸气得要命:“长虫子了你要打虫药提前说,我们可以把巢门关了,连夜运走。不就是因为开花期还没过嘛!他怕我运走了授粉效果不佳,反正毒死的不是他的蜂!”

  孟雪圜:“消消气,咱们请律师告他。”

  孟爸爸:“咱蜂箱里这些蜂蜜都不能要了,这损失能不能算上去?”

  陆宵接口道:“没问题,伯父,我一定让他悔不当初。”

  孟妈妈嘟囔:“叫伯父啊?”说完,她自知不合适,看向儿子。圜圜让他们当不知道领证这回事。

  孟雪圜机智地跟陆宵解释:“我之前说漏嘴了,他们知道我跟你协议领证。协议领证也是领,我妈觉得相当于法律上认个义子。”

  陆宵从善如流地改口:“爸,妈,对不起,今天才来第一次拜访。”

  早知道他在孟雪圜爸妈心里算半个儿子,过年就该跟孟雪圜回家。这下好了,礼数一点没尽到,陆宵悔得肠子都青了,悔到胃疼肝疼。他因为强制爱心虚错过的事情太多了。

  孟爸爸不介意道:“你和圜圜工作都忙,我们也到处跑,没事没事。”

  未中毒的蜜蜂收得差不多了,蜂箱开始装车运走,打算先运到深山缓一缓。

  陆宵帮忙搬蜂箱,力气多得用不完,越来越令人满意。

  孟爸爸嘀咕:“小伙子很适合种田嘛。长得又好,难怪圜圜惦记。”

  孟妈妈杵一杵老公:“你觉不觉得他眼熟?”

  孟爸爸大大咧咧道:“我儿子对象,天天电视上演,我能不眼熟吗?”

  孟妈妈:“不是,感觉像谁家小孩……算了,跟你说不通。”

  陆宵第一次到岳父家干活,卖的就是力气,还跟着孟爸爸一起跟车到了深山,把蜂箱卸下,配了解毒的甘草水洒在蜂箱上。

  孟爸爸拍拍陆宵的肩膀,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孟雪圜和陆宵回来,好像蜜蜂中毒情况没预想的那么糟糕。

  好儿婿,有福气。

  孟雪圜和妈妈先回县里的出租房做饭。

  孟妈妈把米下锅,接到老公的电话,“嗯嗯,放心,食材都有买,补得很。”

  孟爸爸放心了,对陆宵道:“你辛苦了,今晚多吃点。”

  ……

  孟雪圜眼睁睁看着他妈做了一桌子菜。

  枸杞羊肉、海参炒山药、蒜蓉牡蛎、韭菜炒虾仁、凉拌木耳……司马昭之心溢于表面。

  孟雪圜:“……”

  婚飞不成功好丢人噢。

  都不用开口问,蜂后的婚飞状态,族人都能感受到。

  孟雪圜:“是我自己的原因,跟陆宵没关系。”

  孟妈妈:“我知道,就是普通朋友来了,妈妈也要做大餐。”

  陆宵不知岳父岳母对自己的肾功能十分质疑,只觉得这一桌实在太进补。

  补得他坐立难安,生怕晚上留宿时被二位发现他对孟雪圜的非分之想,明儿早上就被押到民政局离婚。

  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痛失老婆。

  孟爸爸低声问老婆:“行不行啊?万一是天生的,食补没用,得看医生。”

  孟妈妈道:“不然还能咋滴?明明看着有感情,谁家儿子能跑过来这么献殷勤?”

  有感情但没成,天意弄人,儿子那么辛苦,他们当父母,能做的也就这些。

  孟妈妈热情地给陆宵夹菜:“多吃点,有营养,小陆你太瘦了。”

  陆宵只能照单全吃。

  到了晚上,被安排和孟雪圜睡同一间房,陆宵果然更加坐立难安。

  他憋了一会儿,想去洗手间,但卧室没配,只有客厅有。

  最关键的是,由奢入俭难,孟雪圜说过要帮忙,他就再也不想自己动手。

  陆宵顶风作案,坐到看书的孟雪圜身边,严肃道:“孟老师,你听说过雏鸟情结吗?”

  孟雪圜放下装模作样的书,“嗯?”

  陆宵指了指:“你是第一个碰它的,它现在只对你有反应。”

  孟雪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