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周末。
两人闹了一会儿,梁楚生因为昨夜损耗过度,所以睡去。
关明鹤被踹下了床,跪在床边双手捧着脸,看宝贝似的,目不转睛地看着梁楚生的睡脸。
梁楚生眉毛轻轻蹙着,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要说这个性子,关明鹤本身就是这么个性子。
失而复得,只因太开心了,有点得意忘形,确实放肆了。
真好看,他心说,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阿生,”他低声说,“以后不分开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犯浑了。”
梁楚生的睫毛动了动,没醒,呼吸越来越均匀绵长了。
这一觉就到了中午,梁楚生睁眼,房间里没有人在,屁股倒没这么疼了,腰还是很酸。
关明鹤推门进来,搬进来一张床上桌子,把做好的饭放下。
“你做的?”梁楚生看着桌上的一荤一素说。
“你尝尝呗。”关明鹤说。
梁楚生尝了一口,眼睛突然放光,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关明鹤。
“……做废了,”关明鹤老实说,“我出去买的。”
关明鹤坐下,紧紧黏在梁楚生。
梁楚生停住筷子看他一眼,说:“干嘛?靠我这么近干什么?”
“阿生,你没什么想说的吗?”关明鹤一脸我乖不乖的样子,倒让梁楚生想到了他恢复记忆之前的样子。
怎么现在也傻了吧唧的?
“想说的……”梁楚生说,“你一直不回家没事儿吗?你爸妈能同意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吗?”
“这你不用管,交给我处理。”关明鹤说,“还有别的吗?别的想说的?”
“……吃饱了。”
“好。”关明鹤马上把东西撤下去,回来就跑上床搂上梁楚生的腰,他从昨天开始就黏糊糊的,“阿生,我以后住这儿行吗?”
没有等到梁楚生主动说,只能自己问了。
梁楚生心说,原来一直想问这个啊。
“我要是说不行呢?”梁楚生拿起手机翻了翻,“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原来同事们私下又拉了一个群,除了宋道成几乎都在。群里像炸了锅一样,都在讨论宋道成的新身份。
他往上滑看了看,发现根本翻不到头,消息太多了,他给开了免打扰了。
关明鹤把他的手机抽走,捧着他的脸看向自己,皱眉说:“昨天都喊老公了,不负责吗?”
“你耍无赖……”
“耍无赖能让我留下吗?”关明鹤低声说,“我想让你知道,经过这一回,你再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梁楚生有点受不住他的眼神,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半晌说:“……知道了,不能白住,卫生你搞。”
关明鹤愣了一下,随后用力在梁楚生嘴上亲了一口,说:“得嘞!”
“屁股还疼不疼?”关明鹤说完就要扒梁楚生的裤子,“再上一遍药吧。”
“不用!”梁楚生拽着裤子,慌乱地说,“不、不疼了……”
大概是害怕再经历早上那一幕——关明鹤非要给他屁股擦药那段儿,实在尴尬。
关明鹤也没继续了。他瞥到了梁楚生的耳朵,红透了。
下午俩人去了趟超市,关明鹤拎着两大包东西从里面出来了。
他们步行来的,离家里还有段路程,梁楚生想从关明鹤手里接过来一袋子,关明鹤没给他,就像那时候一样,笑着说:“阿生,不沉,我拿着。”
走到小区楼下,又遇见了陈柯。陈柯大约是早就忘了他曾经欺负过一个傻子,也不知道关明鹤是谁。他看了看两人就跑开了。
到家后,打开灯,关明鹤站在梁楚生身后。
“阿生,你其实不相信我对吗?”
梁楚生沉默了,他也无法准确地说出现在的感受。他始终,内心带着怀疑,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如果你只想要傻子,我就做回那个傻子,”关明鹤说,“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忘掉以前,就只做你的傻子。”
“家人也不要了吗?”
“阿生也是家人,”关明鹤走到梁楚生前面,看着他的眼睛说,“比起一个已经死了的儿子,这样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我不是要舍弃他们,只是无论如何我也没办法放弃你。”
他知道,事情很难两全,他跟他爸做了个交易,找了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前途、富贵,他都可以不要。
他傻的时候,他的世界里就只有梁楚生一个人。那时候的爱是真的,纯粹、赤诚。如果没有意外的发生,他大概永远也没办法如此热烈的爱一个人。
良久,梁楚生才动了,从柜子里拿出一根烟,走到窗户旁边点上,缓缓吐出一口烟。
透过缭绕的白色烟雾,关明鹤看到梁楚生终于笑了。
“我丢你一次,你也丢我一次,”梁楚生说,“我们扯平了。”